自从听说白彦死了,沈幽就无精打采,整日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半天半天的发呆,山上的日头毒辣,晒得人出一身薄汗,紫嫣和朱矶带着阿莫去湖里逮回来两条大鲫鱼,一条剖肚后吊在厨房的屋檐下晾干水分,切成段用辣子煎炸,很下饭;另一条就着新鲜,拿九娘磨的豆腐炖汤喝,鲫鱼炖汤可以祛痘,紫嫣和朱矶两个人吃了好几碗,九娘偏心,不让她们多吃,得留给大师姐吃。
大师姐怀着身孕,多吃是应当的,朱矶最喜欢拿耳朵去听她肚子里的声响,回回都说小孩在跟她讲话,沈幽忍不住问:“他跟你说了,是儿子还是女儿没?”
朱矶说:“他说是秘密,不告诉我。”
沈幽笑嘻嘻,阿莫也去听她的肚子,没听出个啥来,眼见自己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孩子的动作明显也激烈了些,她觉得走路越来越沉,走一会就脚累,得歇着。
山上的日子过的慢,晒晒太阳说会话,研究研究吃什么,一天就过去了,阿肆担了砍柴的活计,每日被晒得发黑,从来没说过累,有时候还从山里摘来野果子,带给沈幽。
一晃过去十多天,雨季到了。
山头上闪电连连,由远而近,大伙都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暴雨的声响很是吓人,用了晚饭后,安顿了夏大人,大伙挤在沈幽的屋子里说闲话。
山道上有两人顶着狂风暴雨策马行来,泥泞的道路很难骑马,他们牵着马往山上爬,一个青年人道:“大人,要不然咱们先避避雨,再赶路,这么大的雨,怕是会有山洪。”
被叫作“大人”的人说:“前边不就到了,再坚持一会。”
他是急着去看沈幽,不想做片刻停留,张焕明白他的心意,默默跟着他走。
大雨狂而急,打在脸上跟刀子割一样疼,深夜的夏府,响起一阵急促的扣门声。
是谁深更半夜的上山,搅人清梦,阿莫拎着纸灯笼,气鼓鼓的打开一条门缝探出头去,看见门外立着两个高大的黑影,他们的脸压在遮雨的斗篷下,看不真切。
“请问这是夏府么?”
为首的一个男人用低沉的声音道。
阿莫的眼珠子滴溜溜转起来,门外两个不是坏人罢,万一进来伤人可就不好,他答:“这不是夏府,你找错了地方。”
门外的男人显然有些诧异了,他们抬首看了看门楣上两个硕大的字,这不就是夏府?
“我们从赵国过来,找九娘。”
门外的男人解释着。
阿莫一听他们说出了师父的名字,戒备心小了些:“你们等会,我去叫我师父过来。”
门被关上,二人立在雨中,足足等了半刻钟,身上淋个透。
阿莫敲开九娘的房门,九娘心里一惊,以为夏大人出事了,急忙披衣起身,阿莫说:“师父,门外有两个人找你。”
“门外?”九娘疑惑道。
“是啊,两个从赵国来的男人。”
她回头看了看床上熟睡的沈幽,示意阿莫轻点声,她取了把伞,关上房门,随阿莫出去。
漆黑的夏府里没有风灯,一大一小两个人迎着风雨疾步走到大门,阿莫踮起脚拉开门栓,九娘拎着灯笼往外照了照,两个戴斗篷的年轻人站在门外,九娘将灯笼拎紧了些,正照在一人的脸上,她微微张开着嘴,表现的很诧异。
那个男人道:“请问阁下是不是九娘?”
她高挑的身材套着一件披风,瓜子脸美的艳绝,讶异了许久,才道:“你们是........”
“在下赵国苏辞。”
她不是不认得苏辞,只是夜里光线暗,她需要确认再三,才敢让人进来。
最重要的是,她没想过,苏辞会来的这么快。
想必他是风雨兼程赶来的,九娘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门外二人步入夏宅,阿莫插上门栓,打了个哈欠,也跟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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