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庆殿。
“皇上驾到——”
太监高昂柔细的声音响起,皇后郭慕青走出殿外迎接。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郭慕青携德庆殿众宫人行礼道。
赵恒上前,亲手搀扶了皇后一把,道:“皇后,平身吧。”
郭慕青道:“皇上是来探望褆儿的吧?”
赵恒道:“朕确实想念褆儿了,不过,朕今天来,是有其它的事情要跟皇后商量。”
“哦?”郭慕青满目疑惑地望着赵恒,道,“皇上有什么事要与臣妾商量?”
赵恒道:“先把褆儿抱过来给朕瞧瞧。”
郭慕青示意绿芽去抱小皇子,绿芽颌首,躬身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便抱着小皇子过来了。
赵恒伸出手,逗弄着小皇子,他道:“褆儿,父皇来看你了,才几日不见,褆儿又胖了呢。看,父皇给你带了什么过来?”
说着,赵恒从怀中掏出一枚羊脂白玉雕刻的环形玉佩,塞入小皇子怀中,他道:“这块玉佩,是父皇赏赐给褆儿的,希望褆儿平平安安的,快一点长大。”
皇后微笑着颌首,道:“看皇上说的,小孩子都是一点一点长大的啊!”
小皇子在绿芽的怀中打了个哈欠,赵恒便道:“褆儿又困了,把褆儿抱下去休息吧!”
“是,皇上。”绿芽抱着小皇子,退了下去。
郭慕青道:“皇上此次前来,有何指教?臣妾愿洗耳恭听。”
赵恒道:“朕想把宁水月接进宫里来。”
赵恒平淡无奇的一句话,郭慕青听了,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她满脸愕然地望着赵恒,眉头不自禁地紧皱在了一起,她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就算臣妾允了,太后娘娘那里也不会允的,朝中大臣也不会允的!”
“皇后为何这么大的反应?”赵恒有些不满地道,“她跟了朕十几年,朕贵为一国之君,难道还没有权利给她一个名分吗?”
“皇上要三思啊!”郭慕青语重心长地道,“大宋后宫的嫔妃,都是家世背景尊贵的官家之女,岂是平民女子随随便便可以进得的?更何况,那个宁水月,身份如此低贱,倘若她入宫,皇上定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一个走街串巷的戏子,有什么资格进宫服侍天子?此事万万不可啊!”
赵恒道:“皇后之前是一个通情达理懂得体恤民情的女子,之前更是不顾身份,在寺庙外施舍钱财给乞丐,朕本以为,皇后并不是一个古板的人,没想到,皇后你太让朕失望了!”
郭慕青道:“臣妾皆是为皇上的帝位着想,倘若皇上一意孤行,惹怒了太后,并与朝中大臣站在对立面上,皇上的帝位,也会动摇,难道皇上忘了先帝驾崩之时,太后与朝中大臣暗中谋逆之事了吗?先皇可不止皇上一个皇子,朝中臣子,半数乃墙头之草,倘若皇上做下落人口实的事情,定会被他们拿出来大做文章!”
赵恒听了皇后的话,沉思了片刻,道:“皇后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是朕是皇帝,连接自己心爱的女人进宫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还算什么皇帝,此事皇后不必再多言,朕心意已决!”
郭慕青轻笑一声,道:“既然皇上心意已决,又何必来德庆殿与臣妾商议?臣妾是皇后,并非度量狭小容不得人,皇上宠幸后宫佳丽,臣妾可曾说过半个不字?”
赵恒道:“皇后的心意,朕知道了。摆驾,回宫!”
赵恒坐在轿撵之上,心情有些凝重,他在思量着,明日早朝之上,该如何说出此事。
“陛下,回福宁宫吗?”小文子躬身颌首问道。
“不!”赵恒摆摆手,道,“去嘉庆殿。”
“摆驾,嘉庆殿——”
赵恒的轿撵由太监抬着,进了嘉庆殿。
“朕特意前来探望母后,祝母后万安。”赵恒道。
李太后满面笑容,上前迎了皇帝,道:“母后很好,倒是皇帝,近日好像是瘦了些,就算忙于政务,也不要太过操劳才好。”
“多谢母后挂念。”赵恒道,“朕此次前来,一是为了给母后请安,二是有件事情想与母后商量。”
“皇帝不妨直说!”李太后微微一笑,满脸的和蔼。
赵恒道:“朕,想接一个女子入宫。”
“哦?”李太后疑惑道,“皇帝看中了哪位臣子的千金?”
“不是朝中臣子的千金。”赵恒道,“是一个平民女子。”
李太后眉头微微一蹙,道:“皇帝怎会看上平民家的女子?所有后宫嫔妃,必须是官家出身,平民女子,怎能与天子婚配?事情传出去,黎民百姓还不笑掉大牙,尊贵的皇帝,竟然纳了身份微贱的女子入宫,皇室血统,怎能被出身贫贱的女人混淆!”
“母后,历来明君都爱民如子,平民女子为何不能入宫?”赵恒道,“朕与此女情投意合,希望母后成全。”
李太后道:“哀家也是为了皇上的帝位着想,你以为哀家同意了,你就可接她入宫了吗?倘若群臣皆反对,你也要接她入宫吗?到那时,皇帝还有何威信可言,皇帝该如何在朝堂上立足?皇帝的日子,还会好过吗?”
“朕明日就在早朝上说此事,朕就不信,所有臣子都会反对朕!”赵恒道,“此为朕的家事,臣子们有何理由来干涉朕?倘若朕连这点自由都没有,朕还算是一个皇帝吗?”
“并非哀家不愿意成全皇帝,皇帝是哀家带大的,哀家自然事事都为皇帝着想。”李太后道,“哀家只希望皇帝不要意气用事,一切以大局为重。”
“朕只是想要接一个朕喜欢的女人进宫,不知道母后为什么会上升到国家大事上,这是朕后宫的事。”
李太后淡淡一笑,道:“皇帝倘若觉得可行,便在明日早朝上,与众臣提及一下此事,倘若众臣不反对,哀家也并不反对。此女是哪家的千金,叫什么名字?”
“宁水月。”赵恒道。
“她的家世如何。”李太后咄咄逼人道。
“家世……”赵恒语塞。
宁水月自小飘零,家世如何说呢?父母早亡吗?他听宁水月说过,她是养父母捡来的弃婴,说是早亡也不对。
“皇帝为何不说?”李太后道,“是不是说不出口?”
“她至今没有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赵恒道。
李太后轻笑一声,道:“那哀家便知道了,她是不是多年以前,被皇帝一道圣旨贬黜出京的月奴?哀家没有想到,此女如此厉害,至今还在迷惑皇上。”
赵恒道:“朕与她,早已形同夫妻。”
“夫妻?”李太后嗤笑一声,道,“皇帝的发妻是潘氏,如今的妻子是郭氏,一个出身贫贱的戏子,怎配做皇帝的妻子?”
“母后!”赵恒的声音里,有些愠怒了。
李太后起身,道:“哀家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皇帝翅膀硬了,不想遵守礼法,哀家也没有办法,哀家累了,想要歇息了。”
赵恒道:“不管母后同不同意,朕都要接她入宫。”
“你现在是皇帝,早已决定的事情,不必与哀家商量,哀家只是给皇帝提个醒,你现在的帝位还不稳,免得被居心叵测的臣子抓了把柄,大做文章,做出对皇帝不利的事情来。”李太后说完,转身离去。
赵恒又怎能不了解其中厉害关系呢,所以他才迟迟没有在朝堂上提及此事,如今帝位逐渐稳固,他自然想要试一试。
不管皇太后与皇后是否同意,他都已经尽到了告知的义务,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迟早,他会接她入宫,给她一个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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