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言这辈子可没见过龙,惊得目瞪口呆,连忙怼了怼旁边的二师兄:
“你看你看,那是什么?!”
宋文溪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连绵成片的黑云里隐约有个巨大的龙头,不禁惊呼出声:
“卧槽,这什么怪兽,咱们这儿也不临海啊?”
“不清楚……”
昼言痴痴地望着那条龙的影子,它身体有一大部分藏在云里,只能见到首尾,就那样在天上浮着,好像上界的神明在俯视仙界。
元希神君也很少见过这种范围小却破坏力巨大的雷劫,惊讶之余隐隐猜出了什么。
但无奈她成神之后就不得再干涉仙界的事务,何况这是齐玉自己的雷劫。
他若不渡,没人能替他。
花祺来救自己大徒弟时,脑子其实是懵的。
齐玉突破到金丹的那天他有印象,确实比普通人的雷劫猛烈了许多,但还没到无法控制的程度。
且那小子能扛,一声没吭就把劫给渡完了,站起来之后还活蹦乱跳的,跑下山去收什么保护费……
如今连破两境到元婴已经够离谱了,还引来这等惊天巨雷,难道这小子命中注定有此劫?
他背对着那条巨龙,自然不清楚,但几个凌云宗亲传却看得真切,那龙的形体越来越凝实,渐渐变成了一条狰狞的黑龙,离远看着,心里也怪瘆得慌。
昼言此刻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你们知不知道,大师兄当初在咱们宗石碑上测试时,给出的结果是什么?”
宋文溪挠挠头,“具体记不清了,不过大师兄跟师妹你一样,除了金灵根之外还有个未知灵根,所以每年招新的时候他都会去测。”
“不过据说一直都是未知。”
昼言“哦”了一声,垂下头,若有所思。
就在这两个人沉默的功夫,陆风眠冷不丁问了一句:
“师妹,你是觉得大师兄跟妖族有关系?”
“对,聪明。”昼言向三师兄投来赞许的目光,她指着天上那条恶龙,解释:
“这个鬼东西一看就是妖族之物,而且是伴随着雷劫一起出现的。如果非要跟大师兄扯上关系,只能说明他十有八九是妖族血脉。”
宋文溪还是感到匪夷所思,“不可能啊师妹,六界中唯有妖族不能修仙,大师兄修炼了这么多年,都快元婴了,咋可能是妖族。”
“应该只是血脉里带了点吧。”昼言努力回想着自己在原着里的设定,“而且二师兄你不懂,妖族不能修仙根本不是因为与灵气相冲。”
“而是他们老祖定的规矩。”
宋文溪:“还有这一说?”
昼言:“嗯,仙界和妖界千年以前就结怨了,所以妖族老祖立下规矩,任何人不得与仙族人为伍,更不能修仙。为此还特地设下了诅咒。”
“打那以后,所有的妖族像蒸发一样转瞬消失在了仙界。有人说他们逃回去了,有人说被咒死了……反正无从考证。”
她说到这里,抬头瞥了眼天上,奇怪的是,那条黑龙好像又完完全全躲进了云层里,肉眼看不到了。
如果大师兄体内真有妖族血脉,那就是他的天赋。
同时,也是诅咒。
宋文溪好像也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怪不得大师兄说他打小就很抗揍,原来是个妖族血脉。”
妖界那帮人基本都是妖兽修炼来的,肉体强度排六界之首,比仙界修士好上太多了。
昼言又说:“所以我才问你们当初石碑上的内容,大师兄要真的沾点妖族血统,应该不止一株灵根才对。”
宋文溪惊诧,“师妹你怎么知道的?”
“这……”
她能说这是自己写原着时的设定吗。
毕竟妖族人一般有两枚内丹,如果修了仙,分化成灵根也必定是两个。
正想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小广场上闪过一道耀目的金光,照着花祺撑起的保护罩恶狠狠地砸了过去!
昼言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听得“咔嚓咔嚓”几声响,那个以磅礴灵气凝结成的罩子,眨眼间被扯成了碎片。
陆风眠倒还算淡定,宋文溪却大惊失色,“啊啊啊不好了,师父都拿这雷劫没办法,大师兄这把该不会……”
“你说点好话行不行!”
昼言恼了,拿小拳头砸了两下二师兄的后背。
她现在就恨当初写书时候没写清楚,那妖族老祖设下的诅咒到底是什么,有无破解之术,这样好歹还能捞大师兄一把。
面前的小广场早已空无一人,就连元希神君也不知道哪儿去了,只剩花祺一人在苦苦支撑。
齐玉是他徒弟,他下了狠心,这把就算是与天对赌,也要赌赢这一局!
昼言几人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对抗雷劫,在那边抓耳挠腮,不知所措,就差扑上去给大师兄挡几道雷了。
忽然,齐玉腰间的芥子袋传来一阵异响,那声音就像谁穿着木头鞋走来走去似的,只是雷声太大,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听见。
就在花祺也要扛不住的时候,那芥子袋中有个小小的影子飘了出来,身子浮在空中,连双脚都是近似透明的。
她仰起头,看向那黑乎乎一片的天空。
原本躲进去的黑龙,竟在那一刻也探出了脑袋,凝视着地上那个小身影。
女孩脸上倒是没有了从前的怯意,目光平静,似乎还带着一丝悲悯。
这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几个凌云宗亲传躲在树上,紧张地盯着小广场的动向,生怕黑龙一个发癫,冲下来把那小丫头,大师兄,还有师父一起吞了。
陆风眠指了指浮在空中的女孩,“她是大师兄之前收的那个拖鞋怪?”
昼言:“嗯,是她。”
讲真,苍梧的来历她以前也有些怀疑。
之前大黑棺中的鬼气被这小丫头一声不响地全部吸收了,要知道,她只是个还没修炼成人形的小鬼,身体根本没法承载如此多的鬼气。
除非,除非她也跟大师兄一样,有什么特殊的血脉在身上……
苍梧与那恶龙对峙了一会儿,说来也怪,她一出现,那些天雷的强度就比之前弱了许多,虽然还是铺天盖地砸向小广场,但已经不至于把人劈成焦炭了。
花祺知道拖鞋怪的事情,也没吭声,就站在原地静静看她操作。
终于,恶龙悻悻将头缩了回去,身子微微一动,转瞬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苍梧也松了口气,俯下身去,想要用手去探地上那人的鼻息。
大哥当初好心收留她,而今人家有难,她站出来帮忙是理所应当的。
她只怪自己修为太低,费了好大力气才挣扎着从寄居的法器中化形,不然大哥也不至于被那雷劫给拿捏住……
万幸,有了花祺的保护,齐玉活得好好的,只是之前被天雷轰了一通,暂时醒不过来罢了。
而他身上的气息,也已经完全到了元婴的境界。
天空上的黑云渐渐疏散,偶尔还有几道雷劫打下来,但威力很弱,若齐玉还醒着,一定会以为是老天爷给他挠痒痒呢。
昼言见没了危险,从树上一跃而下,“走,咱们上前看看去!”
几人飞奔到小广场上,跨过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三师叔,来到了齐玉身侧。
宋文溪率先伸手去扒大师兄的眼皮,随后一脸惊喜道:
“哎哎,还活着,太好了!!”
昼言满头黑线,忍不住又给了他一拳,“二师兄你长点脑子行吗,雷劫都跑了,大师兄怎么可能死掉?”
陆风眠:“就是。”
花祺将长剑收回鞘中,长舒了一口气,“小齐运气还不错,今天算是躲过一劫。”
他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又转向那小幽灵一样的女孩: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能让雷劫听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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