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也都不好出面劝解,毕竟这勾搭同族的兄弟,给自家男人戴绿帽子这事,哪个男人都忍不了不是?
更有些婆娘们,冲着孙狗剩家的后头啐了好几口,嘴里还骂着狐狸精不要脸之类的话。
ko掉了孙狗剩家的,看着沈佳言面无表情的模样,其他围观的村民脸上都有些讪讪然,有的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
然而沈佳言先开口了:“各位都围在我家门口做什么?很闲吗?早饭做了吗?猪喂了吗?院子扫了吗?衣服洗了吗?地里的草锄了?菜园子的水浇了?还是早上已经挣到钱了?有这闲工夫不干活,跑到我家门口来看热闹?”
一席连环问话,将围观的村民都给问傻眼了。
里正是个十分乖觉狡猾的人,本是跟孙狗剩一起来的,可这不是孙狗剩媳妇给他带绿帽子么?他远远的听了那一言半句的,就知道情况不妙,不好插手,也不好干看着。
索性就装作崴了脚,扶着李狗蛋在远处歇着。
见孙狗剩拖着他媳妇走了,这才慢条斯理的走过来,刚好听到了这一连串的话,再看这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都围在这里,着实不像话。
因此也就顺嘴接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没事回家挑粪去!”
里正来了,还这么一说,有那脸皮薄的,就做势要往家里回,更多是脸皮厚的,嬉皮笑脸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走。
废话!这比那台上唱大戏还好看,谁舍得走啊?
看大多数人没动,那本来走了几步的人,又悄摸的蹭回了人群里。
里正也知道这村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散去,因此也就只说了这么一句,沉着脸看着村民们慢慢让开一条道,露出最里头的王癞子和他亲娘,奶奶出来。
王癞子的奶奶见到里正和他身后的沈佳言,顿时眼睛一亮,以和她年龄十分不相符的速度扑了过来,趾高气昂的:“沈寡妇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勾搭人的骚狐狸精!勾得我孙子为了你,连腿都断了!我可告诉你!我孙子的腿是为你断的,你得负责!”
沈佳言拿手指着自己,十分诧异:“我负责?”
“当然是你负责!从今天起,我们家三口,就在你家住下了!你得好吃好喝的伺候好我孙子和我们!一直伺候到我孙子腿好了,到时候摆两桌酒,也算给你们过了明路!以后你就是我们王家的孙媳妇,这院子也就归我们王家了!”
“还有,你带着的那三个拖油瓶,事先可得说好了,那不是我们王家的种,我们可不养!那大的也有十来岁了,该下地干活了,还有那丫头片子赔钱货,先让她在家里干上几年活,然后找个人家,多收点彩礼钱,可不能亏了!”
“还有那最小的那个,趁着还不知事,找个家里没孩子的人家送了,也省不少嚼用!你就老老实实的跟我家癞子过日子,早些怀上孩子,也给我们老王家留个后!”
“我看你这瘦得跟小鸡仔似的,没腰没屁股,也不知道好不好生养!要是不好生养,我可告诉你,到时候我就让我家癞子休了你——”
“听到没有?现在还不开门,把你家男人给抬进去?”
那王癞子的奶奶一口黄牙,说到激动处,口水喷得到处都是,一股子酸臭味扑面而来。
沈佳言捏着鼻子往里正后头躲了躲,让他在前头挡住那漫天的飞沫。
听完王癞子奶奶的这话,沈佳言还没说话呢,周围村民忍不住了:“这王癞子他奶疯了吧?”
“这是硬要讹上人家小寡妇啊——”
“啧啧,忒不是东西了……”
东光村的村民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可看到王癞子家这样不要脸,大多数人还是看不过去的,忍不住纷纷出言指责。
王癞子的奶奶和亲娘,早就习惯了村民的指指点点,脸皮是什么?能当饭吃?
能给自家大孙子讹来个媳妇儿,还能讹来一个大院子,两亩水田,别说只是不要脸了,就是命都可以不要!
因此王癞子的奶奶和亲娘只当那些指责是耳旁风,只盯着沈佳言,只要她们拿住这个小寡妇了,还怕她翻天不成?
女人么,身子给了谁,那就是谁的人了!有了孩子,那就更跑不掉了!
再说了,他们家癞子可是头婚呢,不嫌弃这沈寡妇跟过别的男人就不错了!谁家小寡妇再嫁还能当头婚娘子的?也就是他们家,让沈寡妇捡了这个便宜了!
沈寡妇占了这么大便宜,那大院子,那水田,自然都要给他们王家!
等成了亲,这院子和水田的房契地契都得交出来,交给她保管才行!不然就怕这小寡妇还偏着前头男人留下的那几个拖油瓶!
那可不行!既然嫁给他们家,那一切都是他们家的!一分一毫都不能给别人!
因此只胡搅蛮缠的拉着里正:“正好,里正在这里,给咱们做个见证!我们家不嫌弃沈寡妇是个寡妇,还愿意摆酒,拿她当正头娘子,满天下寡妇也没这个福气了!以后这沈寡妇就是我们王家的人了——”
里正皱皱眉头,他是知道这王癞子一家都是不要脸皮,无理也要搅三分的,只是之前没闹到他面前,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这自说自话的本事了!
扭头去看沈佳言,也不知道这沈寡妇要怎么应付了,被这王家缠上,不掉一层皮,只怕不能脱身了。
沈佳言见王癞子的奶奶越说越过分,直接气笑了:“是谁给了你勇气和脸,跑到我面前来,指手画脚的说这些话?”
王癞子的奶奶没想到沈佳言是这样的反应,急了,拿手指着沈佳言的鼻子就骂:“小贱人!别给脸不要脸!你一个小寡妇,你,嗷——”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指就被沈佳言给捏住,用力一扳,那只手指头咔嚓一声,就软了下去,王癞子的奶奶顿时冷汗直流,整个人跪在了地上,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等沈佳言松了手,那王癞子的奶奶一手捂着自己被掰断的手指头,一边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沈佳言。
沈佳言冷哼一声:“敢对我指手画脚,伸那只手,就掰断哪只手!要是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信不信将你眼珠子都挖出来——”
吓得王癞子的奶奶屁股在地上,飞快的往后挪,直挪到躺在地上的王癞子身边,才好像有了主心骨。
哭嚎起来:“哎呦,孙子啊,你快醒醒啊!你看看,你看中的那个小寡妇,她居然敢对长辈动手啊!”
沈佳言啐了她一口:“你算哪门的长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当长辈不配?想在我面前倚老卖老?你配吗?”
王癞子的亲娘扑过来,哭天喊地:“哎呦喂,哎呦喂,不活啦!不活啦!我们在这村里好几代的老人了,如今居然被个外来的小寡妇给欺负了呀!老天爷啊,这是欺负我们王家没人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呀——”
一面就在地上撒泼打滚,抓住里正的裤腿不撒手:“里正你亲眼看到了,一个小寡妇,居然敢对村里的老人动手啊!这是要逼我们孤儿寡母的去死啊!里正你得给我们做主啊,不然,我半夜跑到你家门口吊死去,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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