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棵树看起来有点惨啊！”周终铖向着旁边不远处的杨树走了过去。

        这附近是看不见几棵树木的，眼前的这一棵，树枝已经被折断大半，有一枝枯败的树杈还没有完全离开，而是耷拉下来，垂着地。

        梁梓薪弯着腰，在附近捡起了两小块儿残片，想来杨树变成这个样子，有一部分是因为残片与碎石飞溅而来所造成的。

        “这里距离巨石约四丈。竟然能飞溅这么远。”周终铖看着梁梓薪手中的碎片，情不自禁的感慨出声。随后继续向着巨石所在的方向走去。

        看起来接近上千斤的巨石，如今已经四分五裂，除了细小的石块被崩飞之外，还有些大块的碎石，能够帮助他们还原巨石原来的样子，而旁边还有一个三尺左右的深坑。

        “威力竟然这般大吗！”

        他亲眼看到震天雷被放在这里，亲眼看到它被点燃，亲眼看到眼前这一幕的发生。否则，还真的会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

        不仅仅是周终铖，其他人面对这样的场面也震惊的回不过神来，只有耳中的杂音，提醒着他们，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就这么被分开了？”

        “这可是近千斤的巨石啊！”

        “如今可真是碎成八瓣了。”有官兵还特意数了数。

        在所有人都还在震惊的时候，梁梓薪已经开始四处检查了起来，看是否还有其他不同寻常之处。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除了四分五裂的石块，迸溅的到处都是的碎石与碎片，以及一个深坑之外，还有什么他没有发现的呢？

        “啊！”梁梓薪快走了几步，在百余斤的石头面前停了下来。然后看向另一个，几乎相同大小的石块。

        “这两块石头的位置是不是变了？”

        他的话自然也引起了周终铖的注意，之前在千里镜中看到巨石的附近，有两个百余斤的石块，但因为关注点都在那块巨石之上，所以并没有在意三者之间的位置。

        如今梁梓薪的话，也让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同之处。

        “我记得这两块石头，一个大概在那个位置，另一个在它右面大概一丈处。”很快就有官兵回忆后开了口。

        “站过去！”

        “是！”

        有两个官兵自告奋勇的站在了原来石头所在的位置，而变化也就直观的展现了出来。

        “竟然移动了一丈有余。”周终铖轻声的念叨着。

        这可是百余斤的石头，而且距离原来那块巨石，本就有一丈多的距离。让他们对震天雷引燃后威力的认知，又加深了一些。

        刚才离现场比较近的官兵，此时开始后怕了起来。怪不得在巨响的一瞬间，他们都不受控的扑倒在地呢，合着是被震天雷的威力给推倒的啊！

        “如今看来，这混制的火药，的确是威力惊人。梁管事，没想到你准备的居然是如此令人震撼的惊喜。本官会即刻汇报给指挥使大人的。”周终城心情大好，决定马上赶回指挥使司。

        “梁管事，随本官一起！”

        “是！卑职遵命。

        周终铖离开时，并没有带走全部的官兵，而是留下了一部分，收拾残局。碎掉的石头自然不可能再复原，但火药的残渣，残片需要极大限度的收拾干净。

        以免被有些人发现端倪。混制火药威力如此之大，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所以在官兵们仔细的清理与搜找之后，肉眼几乎已经找不到火药留下的痕迹与震天雷的残片。

        王茂平对于这边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丝毫不知。还是在两天后周终铖与杂器局的管事来到府衙时，才知道的结果。

        听到能够发挥那般大的威力，他自然也是相当高兴的。毕竟武器越强大，肇原府的安全越能得到更好的保证。

        尤其是在达楞汗死后，虽然看起来一切平静，但王茂平心中的隐忧一直没有能放下。只有边军，官兵越来越强大，他的忧虑才能越来越少。

        而周终铖亲自过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是王茂平所没有想到的。话里话外又表达了一遍，指挥使司不会抢属于他的那一份功劳。

        他是那么贪功的人吗？再说这份功劳也不属于他，而是属于孟远生的。混油是人家做出来的，火药的混制也是人家参与的。

        在周终铖表达还希望让孟远生帮一段时间的忙之后，王茂平终于明白，合着这次过来，是上他这儿办理用人延期来了。

        王茂平表示，如果有需要孟远生的地方，可以随时去城郊的院子找对方。

        周终铖听到这话，也算是达到了来府衙的目的。

        虽然无论是梁梓薪还是军匠头都想要，让孟远生以后的吃住留在杂器局，但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样的话，借人无异于变成了变相挖人墙脚，会让肇原知府觉得指挥使司有得寸进尺之嫌。所以，周终铖压根就没有把二人的想法提出来，以免引起对方的不快。

        王茂平的确担心在混制成功以后，对方动了挖墙脚的心思。但从周终铖的态度与措辞来看，应该是有惜才之心，并无挖墙脚之意，让他放心了一些。

        事情就这么平静的过去，几天后，在收到的石春县详文中，上面提到石春县西南方向五十里处，一乱石滩，有巨石崩裂。但也只是一笔带过。

        已经超出了石春县所管辖的范围，对方也只是提了一嘴。当然，也是知道他的脾气秉性，所以周遭如果有动静，无关大小，下面的知县都会在详文中提及。这次也不例外。

        王茂平之前已经听周终铖提起过，所以知道巨石崩裂的原因。要不然，还真的会派人去一探究竟。

        但，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发现了试验现场。不说，那地方偏僻，人迹罕至吗？到底是谁最先发现的？

        这个问题，王茂平没有得到答案，也不知道是有村民为了垒院墙，想着去乱石滩拉一些石头回去。

        结果发现最大的那块石头不见了，确切的说，被分成八瓣了。于是相当震惊的告诉了村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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