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平已经能极快速地解三元二次方程了，风细准备教他物理和化学，并且准备把课程放慢点，再这样下去，不用三年，一年暮云平就能把她肚子里的理数知识掏完了。

        雨下的第十天，风细的课程停了，四人全参与到扫水的工作当中去。雨虽然下下停停，但太阳就没出来过。街的水渠堵了，雨一下水就漫到屋子里。

        男人都被组织去通水渠，女人就自家扫各自家。风细家因为没有大人，暮云平就免去通水渠的工作，在家清扫院子。

        风细和诗华扫店铺，云涛负责扫卧室和厨房。其实卧室和厨房还三仓库三间的地势比较高，并没有水漫进去，不过是找个活给云涛干罢了！

        很快，雨大成愁。如今庄稼不是被旱死，而是被淹死。不少地势地的庄子已经出现房屋塌陷的情况，每天都有官差冒雨出城救援百姓。

        风细不由也担心起青牛村了，也不知道自家的情况怎么样？那个家到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塌了也无所谓。

        只是诗华一直愁眉不展：“姐，娘的暗隔里，还有几件娘的东西。要是咱家塌了，肯定就找不到了。”

        风细很想说，你那不负责任的娘，她的东西你还稀罕什么？可是看诗华不符合年龄的忧愁小脸，到底没说出来。

        而云涛却在担心太姥姥：“太姥姥的房子那么小，还和长鹰妹一起住。大雨会不会把她们俩给冲走了啊！”

        自从上了学，云涛说话利索多了！并且表达问题，也能很清楚。风细摸摸他的头：“有大伯在，不会让太姥姥被冲走的。”

        四人都被接连的大雨弄的心情很不好，并且这雨下起来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天空永远都是灰暗的，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这样的天气，实在让人烦闷的很。

        很快，蜡烛用尽，而店铺里的蜡烛都卖完了。送菜的菜农不再送菜进城，好在暮云平提前备足了粮，李婶送了不少干菜腌菜来，再加上因为做蛋糕，店里的鸡蛋备的足，所以到是不缺吃的。

        这下三姐弟都担心起青牛村来，风细和云涛还好，一个是因为感情不深，另一个是因为年纪小。只有诗华，是真的替青牛村的亲人担心。

        当这种担心变成恐惧，诗华在半夜惊醒哭道：“太姥姥和大伯都被水给冲走了，还有咱家的房子，塌了，爹的灵位，也被冲的飘在水上。”

        风细安慰了她许久，她仍不敢再睡。第二天暮云平察觉到两姐妹的心情，表示要带些吃食回青牛村一趟，替三姐弟看一下亲人和房子怎么样了。

        风细不干，这么大的雨，车不能走，山路难行，回去不安全。诗华很为难，她想让暮云平回村看看，同样担心暮云平的安全。

        暮云平装满一竹筐米面，戴好雨具，拐着根粗竹子。态度坚定地对风细道：“反正这雨天也没生意，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回去看一下，省得你们日夜担心！

        你想想，万一太姥姥他们真因为缺粮食饿肚子，我们却能帮忙而不做为，事后能安心吗？”

        风细这才同意他去：“一切以你的安全为前提！如果山路不通，你就回来。千万别冒险！”

        暮云平自傲地道：“我可是连山里的老虎都打死过的！这雨天上山算什么？”

        风细捶他一下：“少得意！反正你给我注意点，你不能出事！”

        暮云平笑着应下，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后，风细把他送到家门口，再三叮嘱：“注意安全！别逞强！”就这样，暮云平冒着大雨出城了。

        就在暮云平走后没多久，官差挨家来通知，所有男丁聚到县衙，一同要去扶阳江堤堵溃口。

        风细大惊，扶阳江出现溃口了吗？官差随意道：“小溃口，没事！还不是那些农人，不过旱了三个月就急了，就不能再等等老天爷下雨吗！

        每个村都去开新渠，把江堤都挖松了。这雨一下，许多弯道就出现小溃口。小问题，堵上就好了！”

        风细不禁担忧不已，青牛村也组织过开新渠，那青牛村的江堤上，是不是也出现溃口了呢？

        因为打虎英雄暮云平是县太爷点名要的壮丁，结果一听暮云平出城了，官差有些生气。立即不再跟风细多说，转头去喊另外几家。

        很快，从东区聚集的几百个壮汉，跟着官差去了县衙。从风细店门前经过的时候，他们的动静到把大雨比下去了。云涛从窗口看到，有些兴奋地跟两个姐姐：“我也是男丁，怎么不让我去？”

        风细敲了一下他的头：“你再长十岁才行！”

        随着男人们的脚步声，风细觉得心跳的厉害。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觉得不做些什么不踏实。

        很快，风细就想好该做些什么。拉着诗华，在柴房找些极轻易浮的木头，劈成整齐的方块，拿纱布缝成背心的样子。中间拿粗绳子系上。没错，这就是简易版的救生衣！

        又把大浴盆搬出来，在底下钉了几条长木板，两头削平了，这样就更容易浮在水面上。

        好在现在天气不太凉，只穿夹衣就好。风细便把诗华和云涛的里衣边上，各缝了几块碎银子和小额的银票，再把银票和钱庄的票根缝到自己里衣里面。这可是全部家当啊！

        想了想，又把一些米面油盐裹严实了，锁到木箱子里。还有一坛子铜板，还没来得极换成碎银子的，一样把它琐到木箱子里。诗华和云涛被大姐的一番忙碌搞懵了：“姐，你这是干什么？”

        风细摇摇头：“不干什么！就是防患于未然而已！希望用不上！”因为没有详细解释，弟妹更摸不着头脑了。

        满城的女人孩子都在为江边的男人焦心，虽然风细家没男人在江边，却一样焦心。也不知道官差据说的溃口到底有多大？在这种大雨下，人力真的能填上吗？

        还有暮云平，真应该强拉着不让他回青牛村的。万一青牛村也有溃口，他这一回去，不正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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