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闻言,不由得笑出声来,易苍梧知不知道,他此刻的模样,很像是跟长辈据理力争的小辈。
“是是是,是被吸引住了目光。”天子笑呵呵的跟易苍梧说道。
明白刚才都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易苍梧赶忙低头认错,向上头的表明心意,他不是故意的。
如果有人再一次用迷这个字来形容苏半夏的话,他依旧会反驳的,苏半夏在他心中的地位,高高在上。
“我们家的小苍梧也长大了,有了爱慕的姑娘家。”感慨一声,随后询问易苍梧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饭。
婉言推辞了当今圣上的留饭,易苍梧告辞,出了宫门,先回家,将给苏实秋他们的东西派人送出去。
好奇易苍梧的心仪之人的不少,却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跟着他派出去的人手,易家风头正盛,三天前刚从边关传回来捷报。
易剑平带队,把敌人打的落花流水。
收到的消息还是一个人前的,都过去了一个人,易家的大军应该又往前推进了几步。
得到当今天子的盛宠不说,还做的比谁都好,妒忌也没有用,人家有身份更有能力。
信件才刚送走,易苍梧又开始想念在苏家村的人,也不知道下一封信是什么时候送到。
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苏半夏的下一封信会写些什么,又或者,她会不会在信里说,她想来京城呢。
诸此种种,美好幻想。
还不用易苍梧等上好几天,隔了两天,来自苏家村的包裹便送到他的面前。
瓶瓶罐罐,都不用打开看里面是什么东西,他的直觉告诉他,东西不是给他的。
打开包裹当中的信件,果然,那些个瓶瓶罐罐都是给娘的,好在还有两件衣服是给他的,不然他要妒忌娘妒忌的心发慌。
看着信件,嘴角再次勾起笑容,讲的全都是他不在的时候的事情。
重点话题,留到最后。
也不知道苏半夏这个是什么习惯,别的人,有什么事情都是写在最前面的,后面才是一大堆的闲话家常。
苏半夏却是相反的,因而易苍梧每次都会先看最后几句话,再倒回来看前面都写了什么。
絮絮叨叨,苏半夏能够给他写上一大叠的纸张,用她的炭笔,正反两面都写上的那种。
书院啊,适合苏实秋、苏忍冬和范乔的。
三个人的水平,从他的角度来看呢,并不是多么的惊才艳艳,但也算的上是中等偏上的,就现在的水平而言,考上秀才应该是可以做到的,但是举人的话,难。
想要在两年之内学到足够多的学问,以他们三人的能力,努力一下还是可以掉个尾巴上去的。
易苍梧对他们的评价,保证是站在比较中肯的位置上的,因为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评价,是大一堆人评价的综合。
他们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没有所谓的第三个答案。
私心里,很希望苏实秋和苏忍冬他们能够来京城的学堂上学,先保留一个。
京城郊外,有一个闻名于天下的学堂,博文学堂。
南湖省的话,也有一个还算是不错的学堂,叫敏麓学堂,最有名的夫子,当属当今天子的还是太子的时候的太子太傅。
人在天子登记十三年的之际,辞官归乡,便被当时的学堂的堂主请出家门,坐镇敏麓书院。
那一年正好遇上秀才考试,敏麓学堂一考成名,也是因为如此,大家才知道,原来敏麓学堂多了一个特别厉害的夫子。
不然,以太傅那低调的性子,大家压根不知道敏麓学堂有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在。
正是这一次的秀才考试,打响了敏麓学堂的知名度,有很多人不远千里将家里的孩子往敏麓学堂送。
光是想一想,他们的孩子跟当今天子是同一个老师,说出去,脸上有光。
因而敏麓学堂,是易苍梧给出的最佳选择。距离近,教学质量好,在那里,他们肯定会更适应一点。
私心重要,学业同样重要。
只不过,敏麓学堂现在也不是什么学生都招收,要不是有介绍信,要不就是通过统一的考试考进去。
苏实秋他们已经错过了今年的统一考试,明年再参加学堂的考试,太迟。
所以,易苍梧要拿到介绍信三封。
他倒是可以用他们易家的名义推荐,但做决定的时候,得请示娘的意见。
如果只是他的名义,他立马就给苏实秋他们写了。
倘若他是一个不顾及家人的人,苏半夏也不会高看他两眼吧。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边把家人看的非常的重要。
看着旁边苏半夏给娘准备的东西,易苍梧忍不住再次笑了,半夏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给娘准备了礼物,正好介绍信的事情要得到娘的同意,拿了半夏的东西,娘难道会不同意。
先挑出里面的空的小瓷瓶和图样,让安甲送到官窑去定制一批新的瓷器。
京城和南湖省两个地方,同时开窑,烧出来多少是多少。
而苏半夏在信件中提到的,拿着用光的完好无损的瓶子来集美轩购买护肤品的,他们可以酌情给对方打个折扣。
产品的包装,只要没有任何的破坏,用烈酒擦拭一遍,还是能再次使用的。
有些人,或许不稀罕打折的话,也可以考虑集满多少个护肤品的瓶子换一套护肤品之类的活动。
还有各种限量供应的产品优先购买的权限之类的。
比起苏半夏,易苍梧看完信件,举一反三,想到好几个别的可替代的收集包装瓶子的方法。
诚如苏半夏在信件中所言,不停的增加包装,他们的成本更高。
所以,苏半夏的新提出来的建议,采纳,妥妥的采纳啊。
将给夏侯舒兰的东西收拾好,易苍梧带着一个木盒子前去找人。
身体康复之后,夏侯舒兰不再动不动就头晕气喘,分出去的掌家的权力并未因为身体康复而收回来。
给儿媳妇们管得就归她们去管,她也乐的一身轻松。
最近更是新添了种花的乐趣,在院子里开辟了一个角落,冷天也在尝试着种植一些花花草草的,能不能成活另外再说,种植的乐趣倒是体验到了。
在苏家村的时候,后来能动,跟着苏半夏他们出门体验过好多次采摘的乐趣,便迷上了自己动手的感觉。
“小三儿来了。”眼角的余光瞟到了易苍梧的身影,中气十足的说道。
易苍梧看着在院子里扛着小锄头的夏侯舒兰,多少次在心中感慨,幸好他找到了,娘才能健健康康的在院子里拿着锄头。
“娘,您现在有空吗?”易苍梧扬了扬手里头的木盒子?
“半夏寄过来的吗?”夏侯舒兰看了一眼,肯定的说道。
易苍梧的眼眸闪过一丝的诧异,他都还没说,娘是怎么看出来?
夏侯舒兰放下锄头,在旁边放着的水盆里洗了一下手,擦干净,才朝着易苍梧伸出手,“拿来我看看。”
易苍梧还没得到解答,先把东西交到夏侯舒兰的手中。
“娘,您是怎么知道,这是半夏派人送来的东西?”
夏侯舒兰神秘一笑,“特别的简单,送东西来的时候,我看到了。”
小三儿不会真的以为她随便看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拿的东西是什么,是谁送来的吧。
再次抬头,发现易苍梧的脸上居然闪过尴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的儿子,她了解。
“娘,还有件事情,我们进屋里说吧。”站在外面,他都觉得不好意思开口了。
娘好了之后,性子变得越发的活跃,还喜欢各种调侃他。
家里就他一个撑门面的男丁在,娘有什么,他应该全盘接收,并且尽可能的满足娘的要求。
当然,他也是有底线的,做的事情都是他能够做的到的。
夏侯舒兰也不会无聊的让易苍梧去做一些他做不到的事情或者违背他本心的事情。
“行,进去吧,我正好看看半夏给我寄了什么好东西。”
夏侯舒兰手中的盒子被易苍梧给接了过去,进了屋里,将盒子摆放在娘的面前。
一边开盒子,一边询问易苍梧找她有什么事情。
自从她的身体好了之后,小三儿来看她的次数相比较以前而言减少了不少。
她都失落了三天,好在,找到了打发时间的事情,才不至于每天无事就想找儿子。
以前是怕一个不小心就去了,连儿子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现在的她,健康的很,没有那个担心,就得慢慢的习惯,儿子把时间放在其他的事情上。
“娘,是这样的。”易苍梧将苏实秋他们的情况给夏侯舒兰道来,娘是个胸中有沟壑之人。
夏侯舒兰将盒子里的胭脂和口脂都拿出来,在瓶子的最下面,还夹杂着一张苏半夏亲手书写的产品介绍和使用方法。
“你的建议很不错,需要的介绍信,你用易家的名义写,到时候给半夏他们寄过去。”
易苍梧都还没开口说出他的请求,夏侯舒兰直接肯定了他心中所想。
“谢谢娘。”得到夏侯舒兰的同意,易苍梧开心的道谢。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你想做的事情,我们都会支持你的。”夏侯舒兰放下瓶子,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小儿子小小年纪便在爹和兄长他们都不在的时候,扛起了家庭的责任,他想做什么,当娘的,哪能阻拦。
她都没有脸开口让易苍梧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出去吧,别再我的屋里碍眼,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夏侯舒兰开始赶人,面前有这么多的好东西,她得一个个尝试。
易苍梧起身,走到门口,又被夏侯舒兰给喊住,“等一下。”
“玉洁,将我放在屋里的盒子拿来。”
不一会儿,玉洁端着一个木盒子出来,夏侯舒兰朝着易苍梧招招手,等人靠近,站起来,将玉洁放在桌上的盒子亲手交到易苍梧的手中,“这个是我给半夏的,你让人送去。”
“是,娘。”易苍梧接过,拿着东西,离开夏侯舒兰的院子。
回到他的书房,盯着放在书桌上的盒子一小会儿,期间还差点伸出手,将盒子给打开,看一眼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好在,理智犹存,并没有掀开给苏半夏的东西。
写好三封介绍信,盖章他们易家的印,再加一个他的易苍梧的印,装好,封起来。
东西准备妥当,没有拖延时间,立马安排安乙将介绍信、娘给的盒子以及他刚写好的信一同寄出。
苏家村,寄出了给易苍梧的包裹之后,苏半夏接连两天都是一夜好眠。
而今天,注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天蒙蒙亮之际,苏家村的另外一头,苏立勋家。
披头散发的李根英早间惊醒,看到被翻得一团乱的屋,立马嚎叫一声。
同一个房间的苏立勋瞬间惊醒,睡眠被打搅的不爽,在看到屋里的情况,消失不见。
“快看看有没有少东西?”苏立勋还存了一点理智,他们夫妻存起来的银钱,那可是他们两人的命根子啊。
李根英一把扑过去,翻找她藏钱的罐子。
没有,不见了,她放在床脚用踏板挡起来的钱罐子不见了,不见了……
傻愣在原地,随后再次大声的嚎叫起来,“天杀的,我的钱……”
被李根英接连两声嚎叫给惊醒的童元元和李莲莲,眼眸睁开,同样被屋里的情况给惊呆了。
有歹人闯进屋里,把屋里弄得这么乱,她们怎么没有听到一点儿声音?
两个人第一反应是去找钱,这些年来,他们也攒了一些家底的。
没有……
心咯噔一下,所有的奢望被打破,不仅是钱没有了,连她们的银镯子和银簪子都不见了,什么都没有了。
是谁,是谁,到底是谁?
童元元和李莲莲还有那么一点儿理智,飞快的披上外衣,随手抓了两把头发,打开房门。
李根英见到两个儿媳妇从屋里出来,仿佛找到了偷盗银子的贼人,“说,是不是你们两个,是不是你们拿了我的钱?”
她的钱,辛辛苦苦的攒起来的钱,有棺材本,还有给小孙子上学堂的钱,都是命根子啊。
“不是我,我的钱还有首饰全都不见了。”童元元和李莲莲异口同声。
“家里遭贼了,我现在就去问问隔壁,他们家有没有遭贼。”童元元和李莲莲再次异口同声。
李根英那疯婆子的模样,完全是想把丢了银子的事情全都怪在他们身上。
“娘,爹,还有几个人没出来呢,你们可以问问他们。”说着,两个女人飞快的跑走,一人一家,前去敲邻居家的门。
一大早的被拍门的声音给吵醒,过来给两人开门的人,脸拉的老长。
屋子跟苏立勋一家子挨得太近,他们经常大半夜的听到各种吵闹的声音,说了很多次,可没有任何的作用。
因而每天晚上睡前,都睡祈祷一句,让那边的人安静一点。
能干出大早上的拍人家屋门的事情,除了苏立勋那一家子,他们想不到其他的人。
苏三祥他们一家过的越来越好,越是把苏立勋一家子给比的卑鄙无耻。
很多事情,以前没有挑出来说的,大家都当不知道,蒙着一张遮羞布。
可苏半夏一次又一次的将遮羞布给掀开,谁愿意看到他们卑鄙的一面。
他们不想搭理,可急促的敲门声并没有想要放过他们的打算,不停的敲击着,还加上了呐喊之声。
不只是他们一家人,周围其他的人家,也听到声音。
一开始,大家都是被他们的喧哗声吵醒而皱起眉头,当听到遭贼两个字的时候,所有的瞌睡一扫而光。
钱,对苏家村所有的人来说,都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赶忙起来,检查家里的银钱,全都在,这才安心。
随后,眉头皱起来,对来传假消息的人的不满爬上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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