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班大叔死了,他的葬礼安排在白神节的前一天。
当高举着火把的人们跟随着我的指引找到他的尸体时,放在他口中的烟已经燃尽,医生检查了他的尸体。我和乌沙奇发现拉班大叔尸体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两天。尸体没有被半兽人发现啃食也算是一种好事,没有被那些恶心的半兽人吞到肚子里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乌沙奇也想跟着一起来,米亚阿姨坚持不让他去,让我给大人们带路就算是她最大的让步,她不想让孩子们在这个年纪经历这样恐怖的事情,但是如果没有人指路的话拉班大叔就会继续留在河边,这是我不想看到的事情。
人们用推车将拉班大叔的尸体运到教堂,因为醉酒的缘故马赫夏拉尔哈斯巴兹神父正在房间里呼呼大睡,人们没法叫他起来安排处置拉班大叔的尸体,于是索性就把尸体留在教堂,等明天一早再来听候神父的安排。
拉班大叔的尸体会在教堂停留一天方便亲人前来悼念,教堂里还会准备一些毛毯方便人们为拉班大叔守夜,第二天马赫神父会为他主持葬礼,然后在中午时将拉班大叔安葬。
拉班大叔的死让城镇居民中间互相传递着恐惧,雷斯镇长也不得不下令开始宵禁。
拉班大叔带去森林的三把猎枪,除了被折断的那一把之外,剩下两把也不见了踪影,与猎枪一同消失的还有弹药带,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我断定那个挖走别人心脏的怪胎一定躲藏在镇上的某户人家里。
第二天一大早镇民们就堵在镇长家门口询问拉班大叔的事,昨天夜里帮忙的人们一回到镇子就把拉班大叔的事传遍了整座小镇。为了稳定住镇民们的情绪,雷斯镇长可以说是把话都给说绝了,才让镇民们离开。
吃过早饭之后雷斯镇长坐在餐桌上发呆,这是十分罕见的场面,平时无论什么事情他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我相信这也是镇民们信服他的缘故。
我跟雷斯镇长说出自己的想法,希望他可以挨家挨户的搜,这样一定能找出那个怪胎,但是雷斯镇长却拦住我让我不要把这事在任何镇民面提起。
“没有根据就做这种事,会让恐慌在人们之间像病毒一样爆发的。”
“可是这样很轻易就可以找到那个杀人犯的。”
“先不考虑其他问题,如果他把枪藏起来呢?你打算怎么做,小镇里每一砖石每块泥土你都要翻出来吗?”
“……猎犬,我们可以用猎犬来找,火药的味道很特别,猎犬可以找到的。”
“不孩子,你不懂这样做只会让镇民更加恐慌,这件事我们只能悄悄调查,就像钓鱼一样,排干鱼塘的水固然快速,但是为了一条鱼这片鱼塘里的其他鱼类就要被无端殃及吗?”
“我还是觉得要尽快找他出来。”
“如果他把枪藏在别人家里呢?只有这一个证据怎么就能胡乱定罪呢?如果他把弹药全部拆开每家每户都塞点我们要把所有人都抓起来吗?这根本就是不合理的事情。”
“……”
我确实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按照我的看法如果在镇长家中搜出猎枪,那杀死拉班大叔的人理所当然的就是我和乌沙奇了吗?
“我知道你很担心,但是任何事如果不认真思考小心行事的话,等待你得只有失败,只要他还在镇上我们就一定能抓住他,到时候可就要靠你了,乌沙奇跟我说了你可以使用魔法,真了不起啊!”雷斯镇长跟平时安慰乌沙奇一样特意夸奖了我。
“我会尽我所能,一定会让那个怪胎受到惩罚。”
我的话让雷斯镇长有些错愕,不是我说的话奇怪而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就好像在教导孩子应该以暴制暴一样。
“果然孩子的教育就是这样,一刻也不能马虎。”
“嗯?”
“我希望你今天可以和乌沙奇一起去给拉班大叔守夜,他平时对乌沙奇很好,这也算是一种恩情的返还。”
“拉班大叔对我也不错,我应该去给他守夜。”
雷斯镇长对于我的成长十分满意。
“好好准备一下吧,晚上多吃一点,虽然没有禁止但是守夜的时候吃东西终究不是一件好事。”
“嗯,我知道了。”
雷斯镇长欣慰的笑了一下摸了摸我的头之后就出门准备宵禁的布告。
纳兰巴特大叔还在卡洛镇没有回来,镇民去旧伐木场告诉他拉班大叔的事时,迎接镇民的只有上锁的铁门,镇民们只得在大门上留下让他去教堂的字条。
白河在小镇人民心中的地位堪比神只,镇上有人离世,准备好的棺材要放在船上由船夫拉着它沿着白河顺流而下直到下游的码头,这样做的意义外人可能不明白,但小镇的居民们自打城镇建成就把这个习俗延续至今,其中的意义比较简单,就是表达逝者的人生已经圆满。
差不多在即将吃晚饭的时候,纳兰巴特大叔才从卡洛镇回来,昨天委托我们去给拉班大叔送物资的时候因为太心急,忘记告诉我们黑棕猎犬带回来之后要安置在哪里,于是就上门来询问黑棕猎犬的下落。
马蹄声在门外传来,纳兰巴特大叔喊着乌沙奇的名字,马上就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他知道我们一定在家。
关于拉班大叔的事,乌沙奇不知道该怎么跟纳兰巴特大叔说,他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难看,以前纳兰巴特大叔来他一定会飞一般的跑出门外,但是现在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纳兰巴特大叔,至于我就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跟纳兰巴特大叔说这件事,小说里根本没有可参考的情节,再加上我面瘫般的表情,以级毫无修饰极其露骨的描述……这无疑是对纳兰巴特大叔的一次伤害。
看出了我们的窘迫,米亚阿姨让我们在餐桌前坐好自己去招呼纳兰巴特大叔。我和乌沙奇同时泄了一口气。
“我们还需要成长呢,至少是情商方面。”乌沙奇说道。
他说的太对了,就像我之前所说虽然我没有情感,但是像是情商之类的东西我在小说上还是可以学到的。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在刺激纳兰巴特大叔对我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的进步,我在想也许情商可以弥补我没有情感的问题,毕竟如果我对外展现的面面俱到谁又能猜出我的真面目呢?也许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其实并不是一个贬义词而是简单描述个人状态呢?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只有十几分钟,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十几分钟过的相当漫长,终于米亚阿姨从屋外回来,我们正打算喘一口的时候,纳兰巴特大叔也推门进来了。他的神情有些难看,我下意识看向乌沙奇,凑巧的是他也同时看向我,在我们的眼神交流下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米亚阿姨已经跟纳兰巴特大叔说了拉班大叔的事,作为安慰她邀请纳兰巴特大叔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因为我和乌沙奇要为拉班大叔守夜的缘故,今天米亚阿姨晚饭特意多做了些。
纳兰巴特大叔在挨着乌沙奇的位置坐下了,没有往日的笑容,一脸严肃坐在那边的纳兰巴特大叔,对于我们压迫感的就像山一样,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愧疚的缘故,让我们更加无法直视大叔。
难得在餐桌上乌沙奇一言不发,我们对着烛火发呆,就像是在教堂里忏悔一样,同时脑海里想着以前和拉班大叔的种种事迹……
酒吧是拉班大叔经常去的地方,马赫神父几乎是全镇人的酒友,我与乌沙奇在下游湖泊钓鱼的时候经常帮助马赫神父的归家异途,他一般都是中午去酒吧喝酒直到酩酊大醉,差不多到晚饭时间我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吃饭时就会帮忙送马赫神父回家,我力气大可以扛着他回去。
“神会保佑你们的。”
这是他的跟我们说过最多的话。
每次打算送马赫神父回家的时候,拉班大叔都会劝我们别管他,每天喝的醉醺醺需要小孩子送回家的大人算什么样子,况且他还是名神职人员。拉班大叔告诉我们他小时候的神父,每天只会发疯,挨家挨户的搜,发现一点奇怪的东西就把户主拽到广场上烧死。过去的神父和现在的神父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滥用职权一个毫无作为,所以他很讨厌镇上的教堂或者说一切宗教体制,他没有见过神,那些神迹也是人们道听途说来的,神对于他来说还没有杯中的烈酒神奇。
不知过了多久雷斯镇长和莫桑回来了,晚饭开始之后雷斯镇长和纳兰巴特大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森林里的事,多半是关于野兽的事。他们的话减缓了我和乌沙奇的压力,我打算尽量多吃一些,夜里温度降下来肚子里没有吃的可是会非常难熬的。
“说起来晚上两个孩子有时间吗?我可能需要他们帮忙。”
突然纳兰巴特大叔跟雷斯镇长询问我们的事,我和乌沙奇同时看向镇长,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雷斯镇长点了头,我们心领神会于是回答。
“我们一定会去帮拉班大叔守夜的,即使他已经逝去,对于我们的恩情我们一定会回报他的。”
我的话像是炸弹一样引爆了这顿晚饭。
“什么?”难以置信四个字像是刻在纳兰巴特大叔脸上。
饭碗从米亚阿姨手中脱落,就连雷斯镇长都被我惊的张大嘴巴,莫桑哥就更不用提了。
“拉班大叔的事妈妈还没有告诉纳兰巴特大叔,我们不是对过眼神吗?”
“咱们刚才对视原来是这个意思吗?我以为米亚阿姨已经告诉他了。”
还剩下一半的面包被纳兰巴特大叔扔下,他冲出门外骑上老马一路冲向教堂。
我搞砸了,凭借情商主观臆断的方法彻底失败,其他人似乎瞬间没了胃口,我则继续把吃的往嘴里塞,那是一幅诡异的画面,最应该感到尴尬的人毫无自知,其他人反倒尴尬了起来。
夜里温度降了下来,我和乌沙奇出门前往教堂,路上他用白纸折了一朵纸花,打算把这朵花带给拉班大叔。
我没有准备其他东西,于是就请求乌沙奇教我折纸花。
教堂里为拉班大叔守夜的人并不多,除了我们之外就只剩下纳兰巴特大叔和另外两个酒友,他们此时已经喝的醉醺醺的,裹着毛毯在座位上睡觉,嘴里还时不时的念叨几句醉话。
神父今天没有喝酒,现在正在和纳兰巴特大叔商讨葬礼的事宜,作为拉班大叔唯一的挚友纳兰巴特大叔主动担起承办拉班葬礼的责任。
临近半夜,外面开始下雨,这个季节等到气温在降低一点,雨水就会转变为雪花。
“开始下雪了!”酒馆老板来到了教堂,他本想活跃一下气氛,但是给拉班大叔守夜的人寥寥无几,没人应和,留给他的就剩下了尴尬。
我和乌沙奇继续叠着纸花,因为心无旁骛所以花叠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已经叠了一大堆出来。
两个醉汉此时已经睡趴下了,纳兰巴特大叔又在跟神父聊天,于是酒吧老板就坐到我们身边打算聊点什么。
“没想到现在森林里都这么危险了。”他用手揉捏着我们折的纸花,希望我们能跟他聊上一聊。
“安格尔先生,我们正在做悼念用的纸花,可以的话您也一起来吧。”乌沙奇说道。
“不我就算了,酒精毁了我的神经,我的手没法灵巧的工作。”
“那您应该戒酒了。”
“这话你还是留着去劝马赫神父吧,我可是酒吧老板,戒酒岂不是让人家笑话。”
“说的也是。”乌沙奇不同于平时说起话来冷冰冰的。
“听说是你们发现拉班的尸体,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你们看到凶手的样子了吗?”
“怎么?酒吧里没有合适的谈资了吗?”乌沙奇说道。
“拜托,现在人们都在议论这件事,什么邪教仪式,恐怖怪物,大家对这个可感兴趣了。”
“拉班大叔的死吗?”我说道
“什么?”安格尔也就是酒馆老板说道。
“大家感兴趣的是拉班大叔的死吗?”我又重复一遍。
“嗯……不,他们不关心这个……也不是,相对来说他们更关心杀死拉班的那个东西。”安格尔说道。
“原来如此。”安格尔解答了我的疑惑。
确实如此对于拉班大叔的死除了遗憾,镇民也没有其他更好的看法,激进一点的人认为就是拉班大叔不敬神明以及杀死太多生灵的罪孽才使得他遭得如此下场。可是神明不会像其他任何组织一样刻意发声,宣布对一些大事件负责,说拉班大叔是杀死太多生灵才受此劫难也全是扯淡。那些议论杀死拉班大叔的人们也是反向的证明了其实在他们心中神明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教堂里他们信仰神明,但是出了教堂还是那些鬼怪故事更有说服力。
我的话让擅长闲聊的安格尔都没法再继续和我们聊下去,他从我们身边站起,晃晃悠悠的去找马赫神父聊天,我注意到他的脚现在又变成好脚了,之前的那个木头假肢现在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纸张用完了,乌沙奇终于停了下来,一连两个小时他都在埋头折纸,疲惫感让他止不住的伸起懒腰,知道他心情不好,我一直没有说话,我在等待,等他的心情在好一点。
“为什么拉班大叔会被杀死呢?”
乌沙奇开口了也说出了我的疑问。
“也许是那个怪胎可以做到吧。”我说出自己的理解,就像我能轻易杀死半兽人的时候就会去杀死它们,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杀了就杀了,也不会有人怪我,嗯……至少我认识的人不会怪我。
“可以做到就能随便杀人吗?”乌沙奇睁大眼睛,我没有与他对视,对于我来说他的眼神足以算是一种审判。
“如果是半兽人杀死拉班大叔可能连骨头都不会留下吧,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杀拉班大叔,我杀半兽人的时候觉得自己可以做到就动手了,吓跑他们固然也可以,但是我还是把它们都杀了。”
“……”乌沙奇沉默了,他在思考我说的话。我不知道自己的表述是否正确,但是我尽力在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我们不是他所以也没法理解他的想法,诺亚哥肯定也是这样,我们把他当做反面教材就好,知道什么是错的不也是一件可贵的事情吗?”
“你说的对。”
我的话吓到他了,比起了解拉班大叔被杀的原因,极力表达我这想法是完全错误且糟糕的对于乌沙奇来说更为重要。
我想起拉班大叔跟我聊过的那些话,
不知道是哪来的感觉,我就是觉得自己的话吓得乌沙奇不轻,但也只是感觉,毫无根据。
……
半夜的时候安格尔坐在了教堂的最后一排,灯火照不到他那边,在黑暗中他不发出一丝声响。
乌沙奇到底还是小孩子,奋力与困意斗争一番后彻底失败,我将毛毯盖在他身上,然后把叠好的纸花放到棺材上。
窗外雨和雪嘶吼着,教堂里零散的人影对抗着困意……大概吧。
为了对抗寒冷,纳兰巴特大叔端来了热茶,但是只有两杯,他在我身边坐下顺便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我。
“喝下吧,拉班他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
我接下纳兰巴特大叔手中的热茶,只是捧在手里,并没有喝下它,我并没有感觉到冷而且我也不喜欢喝茶。
“没想到他这么就死了,我还以为我们会老死在木屋里呢。”纳兰巴特大叔很沮丧,从他得知拉班大叔的死讯到现在也就只有几个小时,我以为他可能会更情绪化一些,但是他没有,和平时对比他就只是更加安静。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的话我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来,于是只能喝手中的热茶。
“听神父说是你们找到的他,能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嗯……送物资给拉班大叔的时候发现的,木屋里面几乎是被完全毁了,我们就出门寻找拉班大叔,当时他被弃置在河边的石头上。”我把当时的场景复述给他听,这么做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只是让纳兰巴特大叔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在没有其他亲人了吗?拉班大叔他……”周遭零散的人影迫使我问出这个问题,我在小说里看过英雄的葬礼,全城的人都会在教堂为英雄守夜,拉班大叔虽然不是英雄但我想应该也不至于只有六个人为他守夜。
“没有了,他和我一样已经没有家人了,我们就算是彼此的家人。”
“抱歉。”我再一次用言语伤害了身旁的这位老人。
“没关系,这些都是事实。”纳兰巴特说道。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我说道。
“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纳兰巴特说道。
“人一定要和亲人一起生活吗?”
“出了什么事?”
“昨天在森林里遇到了自称是我母亲的妹妹的人,她希望我能跟她走,一起去森林中生活。”
“你遇到了你的阿姨?”
“嗯,我们在收集洛塔塔果实的时候遇到了她,她好像了解我的事,知道我母亲不在了之后就说要带我走。”
“你拒绝了她没有跟她离开吗?”
“也不算是拒绝,阿姨的同伴劝阻她不要贸然带我回去,于是她给了一个可以知道我位置的道具就离开了,说是有一天会来找我。”
“……”纳兰巴特大叔没有直接回答我,我便继续一口一口的喝着手中的热茶。
“即使我不说你心里也有了答案吧。”纳兰巴特大叔说道。
“嗯。”我如实回答,我异常反感瑟雷斯对母亲的态度,这种反感让我根本不想与她扯上一点关系。
“我其实还是有亲人在的……也不算是亲人吧,她是我的前妻,我们离婚以后就没在联系但是我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
“前妻?”
“对,前妻……就像是雷斯镇长和米亚女士但是他们不再见面。”
“哦,是这样啊。”我一知半解。
“等置办完拉班的葬礼我打算去找她,看看她是否还愿意跟我一起生活。”
“你是要像莫桑一样再跟她求婚吗?”
“不,那倒不必,我只要跟她聊一聊就知道了。”
“不问的话,那要如何判断呢?”
“看她是否愿意听我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没有理解纳兰巴特大叔的意思,但他继续说道。
“诺亚,我不希望你跟你阿姨的关系弄得太僵,那样太没有人情味了,我知道她一定非常让你厌烦才会迫使你跟我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对我的母亲不是很尊重。”我回答他。
“你们是亲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在跟阿姨见面的时候,好好跟她聊一聊,好好说出你的想法,她想要带着你一起生活就一定会听你说出自己的想法的。”
“她真的会听吗?”
“嗯,一定会的。”
“那,你也会离开小镇不再回来吗?”
“……嗯,不一定,如果她跟别人结婚了我就会回来。”
“跟别人结婚?一个人可以结很多次婚吗?”
“不是……如果结婚的两个人离婚了,双方就可以跟别人结婚。”
“可是我听说结婚就是要永远在一起的意思?”
“你还太小了,这些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看着我眼神中的困惑,纳兰巴特大叔没有在继续解答,而是站起身去准备下一杯热茶。
“我只要热水就可以了。”见他拿走我手中的杯子,我立马说道。
“嗯,我一猜就知道你不喜欢喝。”
教堂里空荡荡的,我甚至感觉只要自己大声一点说话教堂了甚至会有回音,与教堂内稀少的人影相伴的是教堂外骤降的雨雪。
我和纳兰巴特大叔一边对抗着寒冷与困意,一边为拉班大叔守夜……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koudaixs.com。口袋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kouda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