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悬崖深不见底,司轻寒目眦欲裂,几乎是本能地运气,想要追下去。
“殿下不可!”
覃墨连同三名暗卫死死地将其拦住。
这里的悬崖陡峭,哪怕殿下内功深厚,这样下去只怕也要落个残疾。
而司轻寒只是挣脱着他们,什么话也没有。
他的手中,拿着一枚金色的铃铛,而此刻被他捏碎。
就在这一刻,空气中响起了十分明显地滋滋声。
一股腐烂恶臭的味道,从那些黑衣人的身上传来。
痛苦地哀嚎声响彻整个天地,血腥味弥漫了整片悬崖边缘,司轻寒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覃墨冷静地道:“殿下,殿下,事情还未必,我们到崖下去寻人,二公子也许会遇到什么机缘,也许,也许下面有什么溪流河水,咱们现在马上就去。”
而覃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了人影。
而等他们下去的时候,崖底的样子,却是惨不忍睹的。
若非在场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只怕这会儿都会直接吐出来。
因为崖底俨然是一人一马的尸体。
死得格外的丑陋,断肢、残骸,甚至是五脏六腑都摔碎,脑袋也是面目全非地爆裂开来。
这个高度直直地摔下来,没有人能留下全尸。
而这崖底除了这两具尸体以外什么都没有。
司轻寒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想,他只是本能地动作,去捡起那砸的碎裂的头颅,想要将这尸体的面部拼起来。
沾在他手上的不止是血迹,还有不知名的粘稠液体,他甚至连手套都没有带,就这么试图拼凑死者的面容。
但是不行,损伤过于严重,甚至没办法捡起来拼。
司轻寒只觉得脑中一阵嗡鸣,剧痛仿佛要将他的脑部撕成两半,接着,他口中血腥气上涌。
覃墨看着双目赤红,忽然吐出一口血来,缓缓倒下的殿下,连忙喊道。
“殿下!”
“殿下!”
他慌乱地地扶住了他,看着地上的血渍和狼藉,还有殿下手中的污秽,浑身都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了。
覃墨的脑中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二公子恣意的笑容。
他觉得难以置信,这真的会是二公子吗?
有勇有谋的少年将军,没有死在敌军的手里,而是在凯旋归家的路上,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他的心一阵恐慌,如果那位二公子真的就这么死了,死得如此狼狈,连一个全尸都没有,只剩下散落的血迹,和拼不起来的骨骼,殿下要如何接受这一切。
之后这一切会变成什么样?
覃墨不明白究竟为何会这样,明明二公子战胜的消息一出,殿下便带上了一支精锐离京准备去寻他。
可路上,却遇见了三支埋伏的队伍,悄然铲除以后,却难免乍露了风声,之后便是层层围困。
几日的功夫,不知道杀了多少的人了,就连覃墨斗快要杀红了眼。
可没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了二公子,却还是慢了一步。
近来宫廷里很是平静,是那种山雨欲来,黑云压城的静,内乱已是一触即发的时候了,而商府手握兵权,的确是人人忌惮,可覃墨没有想到,足足有三方人马,机关算尽地想取二公子性命。
覃墨看着地上的那摊血渍和肉块,沉声到:“来人,将这里的尸体妥善安置。”
周边的人有些迟疑:“这……该如何……”
覃墨道:“自然是带上,再交仵作来查!”
众人神色讷讷,这……人都摔成这样了,仵作又能查出什么?
另一边,商徵羽正安然无恙地躺在床榻之上。
虽也不算安然无恙,但也不是尸骨全无。
谢煊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商徵羽,心情十分复杂。
他让人替她换了那一身血的衣裳,那侍奉的婆子说,她浑身都是淤青,伤得很严重。
谢煊让对方给她上了药,他知道,商徵羽肯定不会喜欢他给她换衣服上药的,他已经有这么多让她讨厌的地方,实在是不想再多一桩了。
谢煊从一开始就知道太后想要对商徵羽动手,他曾经写过几封密信,想让人送到边关,让她小心身边的人,可无一例外,都被拦了下来。
他这一生,本就是被操控的一生。
偏生所有人,都是以为他好的名义,无休无止地逼迫他,他即便不愿,也只能接受。
一直都很好,一直都相安无事,只是偶尔地反叛,让他喜欢过放纵的日子,有一段时日十分沉溺花街柳巷,一面清醒冷静之际,一面浑浑噩噩。
直到遇见商徵羽,直到慢慢喜欢她。
可他的枷锁太多,即便是私心愿意,又拿什么跟她走。
好在,在崖上的时候,商徵羽愿意相信他是真的在崖下布下了救援。
这件事,是他让自己手下的人悄然离开去办的。
那个位置,足够让崖山的人看不到她,也足够让崖下的人救下她。
他在太后身边待了一段时间,知晓她们的行动轨迹,之后更是有意让人将她往那一处引导。
在她到那儿之前,叫人在乱葬岗找了一个合适的死囚从崖山丢了下去,之后马上叫人安排好罗网。
他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商徵羽……早点醒来,我这样的人,是没办法保护你了,等找到合适的时机,我就送你回家吧,以后不要再随便相信身边的人了。”
谢煊何尝不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可他身边的人不会对他如何,却能生撕了她。
谢煊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有这样无私的一日。
也没想到她分明疯狂地想要得到商徵羽,却会在这个时候,想要放她回家。
只是,谢煊没有想到的是,即便他以为自己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可这一切竟然还是被易绍元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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