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屿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只是他的心沉了沉。
他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他到底做了什么?
秦屿恨恨地握紧了拳,可他突然发现,好像萦绕在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和这个人脱不开关系。
譬如皇爷爷的死,都说皇爷爷是死在女人床榻上的,作为为数不多见过皇爷爷尸身的人,秦屿深知,皇爷爷的死必然不简单,只是至今也只是众说纷纭,找不到任何证据。
接着便是大兄秦和的死。
秦屿记得,他同此人的关系甚好,至少在外界看来是这样的,可兄长死得很惨,死前人已经疯了,受尽折磨,日日夜夜都疼得口鼻出血。
然后父皇的死……父皇是死在他们兄弟斗争上的,而原本他以为会登上皇位的四哥也败了,最后,如今的新君居然会是看起来最为无用的秦景头上。
那厮从小就胆子小,若要说那是他的伪装也便罢了,然而登上皇位之后胆子便更小了,这让秦屿觉得古怪,一切都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推动。
他想知道,这个操控了他们这些人自相残杀的人究竟是谁,可无论如何调查都找不到源头。
该不会……
秦屿的肩颤了颤,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有如此能耐。
秦屿的记忆还总停在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地跪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只是如今他竟然完全不知该如何镇定下来了。
商徵羽感觉到,从驿站离开以后,太子的心情就很好,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笑,和平日里平和的,乖觉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如今脸上的笑容阴冷,肆意,和商徵羽记忆中的样子相去甚远,让她终于有一种眼前的人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反派的感觉。
想必这才是真正的他吧,商徵羽想到平日里他的模样,只是伪装,心里便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从始至终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想,就在他的身侧走着。
司轻寒今日的心情十分不错,能亲眼看着仇者痛,他很快活。
这些仇敌他一个也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放过,定要他们付出十倍、百倍的痛苦。
所有的,一个也不会落下。
齐国皇室,以及……
他垂下眼睫,投下了一片毫无温度的阴翳。
可忽然之间,他的肩微僵,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他蓦然侧头,看见商徵羽仍在自己的身侧。
提起来的心缓缓地落到了实处。
“阿羽。”
商徵羽此刻正在放空,突然间听到他叫自己,侧头看过去,在他一眨不眨的目光下,商徵羽笑道:“怎么了,殿下?”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停留了许久许久,他莫名的生出了心慌的感觉。
“孤方才在想一些事,有些失神了,阿羽怎么也不提醒孤?”
商徵羽只是看着他,司轻寒在她的目光下,指尖微微泛寒。
商徵羽道:“是吗,大概是我见殿下还挺高兴的,没忍心。”
她的脸上分明带着笑,司轻寒却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他拉住了面前人的手腕,将她带到了无人的巷子边。
商徵羽看着太子俯身吻她,动作温柔缱绻,一吻毕,商徵羽见他仍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有点好笑了。
“殿下这是怎么了?从方才出来以后到现在,都让我觉得有些陌生了。”
但也是这句话,让他的眸光沉了沉,可他没有一丝不快的表现,只笑道:“那看来还是孤和阿羽的接触太少了,竟然让你觉得孤陌生,实在是不该。”
商徵羽眼看着眼前的人又恢复了平日里自己最为熟悉的样子,看了他良久。
司轻寒看着她这样的目光,却觉得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剜了一刀。
他在齐宫经历了许多事,早就不是什么纯良的人了,平日里对外的模样,实际上是一块亲切的假面。
因为笑着可以迷惑敌人,笑着可以诱敌深入,也会叫人喜欢。
而他在这一刻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商徵羽不会喜欢他真实的模样。
因为那个样子的他,狰狞,丑陋,阴暗,满腹算计,而商徵羽是阳光之下的人,怎么会喜欢一条阴沟里扭曲的臭虫。
想到这里,司轻寒的脸色便控制不住地有了一丝扭曲。
可他强行压下了这种慌乱感。
没事的,没事的,他最擅长的就是伪装,这么多年,不是一直都做得很好么。
他可以一直是商徵羽喜欢的样子,这对他而言不难。
商徵羽只是看了他一会儿,实在不知道他的心里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是注意到他的眼尾通红,神色几度变化。
她疑惑地抬手捧他的脸,不解地看着他。
司轻寒的目光微微颤抖,眼里的阴郁和冷漠尽数化开,像往常一样看着她,或者说他试图这么做。
但大抵是心境变化,因为心思过重,做起表情来反而有些不自然。
他露出了一个精致,但是略微僵硬的笑:“阿羽怎么这么看着孤……”可大概是因为过度在意,始终难掩眉目间的偏执。
他看着商徵羽脸上的表情,不放过她的任何神色变化。
商徵羽见他突然靠得这么近,这张好看的脸就这么在她面前放大,一时又没忍住,伸手去rua他的脸,然后问道:“当然是看殿下好看了,怎么也看不够。”
司轻寒感受到她手里的温度,怔了怔。
商徵羽又摸了两把才恋恋不舍地松手,问道:“出来这么久了,殿下饿了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吃饭?”
见她目光明媚,并没有要同他生分的意思。
司轻寒僵硬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他笑着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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