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屿先是东拉西扯地说了许多客套话。
说听闻商徵羽有武学天才之称,把她的武功夸得只有天上有,最后,提出了想和她比试一番的要求。
见她没有马上答应,秦屿又道:“二公子不会还在因为昨日的小小口角,生小王的气吧?”
商徵羽怎么会看不出他那点小九九,但她的确没什么可怕的,不管他想做什么都无所谓,放马过来吧。
想清楚以后,她先是装作意外地看了秦屿一眼,随后从容一笑道:“怎会呢?昨日之事,也非口角,早便说过,我们能够理解您对八公主的爱护之心。”
谁都知道这都是漂亮话,可有的时候又不得不说-漂亮话来维持体面。
商徵羽心知自己无法拒绝秦屿的要求,于是也不和他兜圈子了,直接问道:“七殿下说想与在下比试,比什么呢?”
秦屿笑了一声:“听闻二公子是武学天才,那自然是比骑射,比武艺了。”
商徵羽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秦屿一番,眼底划过一抹不甚明显,却又能轻易叫人察觉的讥诮。
面上却是表现得相当客气,她一脸礼貌地询问道:“和谁比,七殿下您么?”
这轻蔑的目光,显然是没将他放在眼里的,秦屿脸上的笑容一僵,暗自捏紧了拳,脸上挂上了一个体面的笑容道:“本王不善武力,二公子就算是赢了本王也难免被人诟病,说是胜之不武不是吗?”
商徵羽早猜到会是这样了,顺从道:“那七殿下的意思是……”
秦屿等的就是这一句话,他笑着道:“大齐有个叫温荀的少年,温荀是我们大齐最强的战士,二公子可愿与他一比?”
商徵羽手里拿着一杯茶水,笑着道:“既然七殿下都开口了,在下似乎没有拒绝的道理。”
秦屿的目光深了深,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温荀在大齐已经没有敌手,这个看上去小胳膊小腿的二公子,即便是声名在外,恐怕也不是对手。
秦屿只要一想到她站在司轻寒那个小畜生的面前,狠狠将他大齐尊严踩在脚下的样子,便觉得深恶痛绝,既然得到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既然要比试,不如玩一把大的。”
商徵羽微微抬眸道:“七殿下的意思是——”
秦屿笑道:“在我们齐国,有一种切磋,叫做死斗,意思便是签下生死状,活着下擂台的,只有一人。”
商徵羽听言神色凝重了些,秦屿却满脸含笑,仿佛刚才在说的不是什么关乎性命之事,只是在聊天气一般。
并且,他是近乎挑衅地说出这句话时,在场的人里,司轻寒的目光暗了暗,谢煊捏着酒杯的手也微微顿了顿。
商徵羽微客气地笑道:“齐使来梧,既是商议两国交邦一事,何必打打杀杀呢?擂台上切磋可以,赌命还是算了吧,有损咱们两国的和气。”
秦屿却死咬着她不放。
他的眼底闪着阴狠的光芒。
“二公子此言差矣,咱们齐国尚武,许多人为了追求这武学之道,甘愿奉上性命,死斗不稀奇,也算是大齐的风俗了,如何,二公子不敢么?”
商徵羽摇摇头,颇为无奈的样子:“倒不是不敢,只不过咱们大梧陛下一向仁政,恐怕不会允许这种拿性命当儿戏的擂台做赌。”
秦屿见这个贱人几次三番的推诿,气得要命。
这混账真是长了张利嘴,他们梧国的皇帝哪里真是什么仁君啊。
她真是张口便胡说八道,占尽了话头的便宜与好处。
秦屿更不想留着此人性命了,他心念一动,妥协道:“二公子说得也有道理,那便普通切磋吧。”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虽表面说好了要普通切磋,可实际恐怕仍是贼心不死,谁知道真正比试起来会做出什么事。
商徵羽举杯道:“多谢七殿下理解,既如此,在下自是别无二话。”
话语落下,商徵羽再次感觉小腹不适,可她没表现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地暗暗皱眉。
秦屿拍了拍手道:“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这场比试,就于明日,在你们宫中办,再多请些人来观看,热闹热闹如何?”
商徵羽恭敬道:“也好,此番比试之后定能加深咱们两国之间的了解和友情。”
秦屿倒是不怕,他都已然想好了,大不了比试后不叫温荀将她打死了,给她留一条命,只给打残了,梧国也没有脸面因为一个小小校尉,比试时技不如人叫人打残了对大齐出兵。
据说这个商徵羽还是个少年将才,说不定这一遭还能替大齐解决一个隐患。
秦屿开始有些期待明日了。
那个从头到尾没说过什么话的国师起身道:“既然二位已经谈好,便由在下去秉明圣上,也劳烦圣上做个见证了。”
秦屿心中痛快,脸上的恭敬都真诚了两分:“还请梧国的国师大人替小王代表深深的感激。”
国师没有多言,准备回宫去办这件事了。
谢煊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谁也没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就在比试的事情定下以后,商徵羽喝了杯茶,可突然,腹痛的滋味越发明显了起来。
小腹一阵阵传来锐痛的时候,商徵羽起初甚至怀疑自己中毒。
从今天早上起来,她便一直不太舒服,本来以为是因为昨晚和太子闹了个大的,没休息好的缘故,直到仿佛有热流在涌动的时候,她才隐约意识到什么。
太子立即注意到了她的异样。
转头看去时,她的脸色煞白,额上凝聚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他皱起了眉,想看看她,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
司轻寒从未见过商徵羽这个样子。
他的脸色微冷,难道是中毒了?
司轻寒的目光立刻落在了商徵羽面前的餐食里。
商徵羽此刻很想找个由头先走一步,但她不敢起身。
太糟糕了,她现在有种明显血崩的感觉,她甚至不敢捂着自己不断作痛的小腹,怕被有心人看出了端倪
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时,商徵羽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种滋味儿不太对,她该不会是……来了月事吧。
商徵羽之前一直没有过月事,所以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甚至以为,可能是因为习武太过,伤了身体,搞不好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个东西了,何况家里让大夫给她诊断,也说不太乐观。
她阿娘总是偷偷抹眼泪,又叫大夫开了许多药,商徵羽怕天天喝那苦药,一向是偷偷倒掉的。
她早前常年用药改变脉象,后来则是用内息,那脉象大夫看了也只有摇头的份,就前几天,专门给她看病的方老才刚唉声叹气的要她爱护些,无奈地离开。
所以她没想到这个东西会来的这么突然,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可她上辈子活到十五岁,也经历过,现在的感觉就是八九不离十。
说实话,商徵羽已经快忘记来姨妈是什么滋味了,上辈子她不是没来过,可好像也不是这样的痛啊。
商徵羽感觉到了钝痛、绞痛、刺痛,并伴有一系列的酸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挤压她的小腹,就连着胃部也带来了强烈的不适,让她恶心,想吐。
最重要的是,她能感觉到,似乎很不妙。
她不知道自己的裤子上和椅子上是什么状态,总之她连动也不敢动。
她的意识逐渐有些不清晰,可她却知道自己绝不能晕。
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晕过去,一旦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人发现她是来了月事,那就完了。
商徵羽强撑着一丝意识,硬生生地扛着。
“二公子怎么了?”
耳边好像有人在问她,像是太子的声音,可商徵羽没太听清。
秦屿瞥了一眼道:“二公子该不会是怕了这场比试,被吓病了吧。”
商徵羽咬牙切齿:“七殿下放心,在下无事,也不会逃了比试。”
秦屿这才收回目光,放心了些,但除了他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这儿聚了过来。
商徵羽腹中又是一阵剧痛,痛得她巴不得能死过去。
谢煊亦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
“商徵羽。”
他们的距离近,他可以直接问她的情况。
谢煊想扶她一把,却被商徵羽猛地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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