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到达前线后,有商赫带领,几日便拿下了几场小胜。
当捷报传回京城,所有人都感叹大将军雄风,果真有此名将乃梧国之幸。
然而,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却发生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东临人大抵是知晓这场战役的主要核心人物就是商赫这个大将军。
他们用了极其低劣的手段,蒙骗劫持了梧国童男童女各十名做人质,要商赫一人前去谈判。
晚一个时辰,便剁一人的指头,商赫无法,单独前往。
大将军有勇有谋,单刀赴会,竟然硬生生地救下了这二十个孩子,还从对方的营地里杀了出来。
可回来的路上,又遇到了伏击,为了保护这些稚子,在自己人到来前,他将人拖死。
最后成功救下了二十个孩子,可自己却受了重伤。
……
商徵羽接回他的时候,他浑身都伤得很重。
军营里医疗有限,商徵羽只能拜托太子派来的五十暗卫,分出一半悄然来送他回京医治。
这种时候,她谁都信不过,唯独只信得过司轻寒。
那几人凭她差遣,万死不辞,自然马上照做。
而商赫一伤,军中的士气顿时就散了,整个营里的人情绪都万般低迷,甚至出现了好些的逃兵,想要离开军营。
所有人都以为,商赫将军重伤以后,与东临这一仗必败的时候,偏偏梧国这位少将军扛下了一切。
在军中士气最低迷,几乎要一蹶不振的时候,斩敌方带军偷袭的副将于马上,将东临一支素来以出其不意制胜的队伍杀得片甲不留,一个旁人没太放在心上的少将军,扛起了整个大军的重任。
并在这之后,以铁血手腕整顿了军纪,叫所有士兵臣服于她。
慢慢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这个少将军,或许,也能带他们走向胜利。
在军中,她与大家同吃同住,大将的风范,让人无法怀疑她的能耐。
虽说一次小小的反击成功改变不了整体战事的局面,但这次事件大大提升了军中的士气。
少将军的冷静,理智,以及她的先见之明,还有强大让军中少部分不服气的人彻底叹服。
即便局势仍然紧张,但有一位不亚于大将军的好将领在,总是叫人踏实的。
那日,这位年轻的将军冷静布局诱敌后手手中持刀,肃着一张脸斩下对面副将人头的画面至今萦绕在亲眼见到这一幕的士兵心中。
年轻的少将军甚至不如他们当中许多人高大魁梧,可自有叫人信服的威严和能力。
起初,人人都不看好这场战事,也没有想到这两军实力差距明显的仗能一打就是半年。
就在南方打战成了常态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前线传来了八百里加急捷报,少将军领八千精兵于衡阳关大败敌军。
捷报传回,不到半月,这位少将军的威名举朝皆知。
要知道,一开始两国之间兵力悬殊,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不可能赢的战役,皇帝要的也只是让他们拖延时间罢了。
人人都不看好,偏偏他们最是争气,一时间,商家那少将军的军事才能、还有这一仗的打法,足足让京城各个茶馆的说书人高谈阔论地连讲三日。
“且说那少将军用兵,乍动乍静,避实击虚,视赢挠盛,结阵趋地,断绕四径,势无常定,扰得那东临军队是疲惫不堪,之后由主力军深入对战,打得那群老贼落花流水。”
甚至在他们的口中,商徵羽带领的军队,犹如神兵,所过之处天地都要震颤。
茶楼之上的雅间里,覃墨听着这番话,看着说书人那唾沫横飞的样子,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二公子的确有本事,但这也太夸张了。”
关键是,在说书先生周围,听的人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毛病,一个个听得那叫一个激动,在楼下欢呼。
打胜仗对于百姓来说自然是高兴的事,听说今日茶馆里有人请客,就是因为二公子打了胜仗,所以茶楼里聚了许多听说书的人。
百姓们言谈之中,对二公子都多有赞誉。
前线打了胜仗,听说上面的人都很高兴,今日还有人请客,还有人说:“俺娘之前在西市卖果子,推果子的车子坏了,二公子还送俺娘回了家呢,二公子是大好人嘞,能力还这么强,将来一定是国家的栋梁啊。”
立刻有人回应道:“二公子如今已经是了。”
还有人激动道:“我兄长在大将军手下当过兵,二公子在边关出了名的好说话,只要不犯大错,她从来都不大计较,为人仗义爽快又好说话,还能开玩笑呢,边关不知道多少姑娘都想嫁给她呢,只可惜啊,这位如今已经有家室了,听闻大将军府还有家规,府中儿郎,不得纳妾,不得通房,不得与妻子之外的人有染。”
“嗐,如二公子这样的人,身边就该有那三五红颜知己,否则岂非屈了二公子这威名了?”
在男人的眼里,男子妻妾成群,尤其是那些个厉害的男子,那都是身份权力的象征,是理所应当的,说起来自然无甚顾忌。
可就是在他们为二公子应该娶几个妻子的事情争论不休的时候,阁楼上有人走了下来,奇怪的是,那人分明没往这儿看一眼,却让众人都不由呼吸一窒。
有人给说书先生送了一荷包。
“我们主子说,您说的不错,赏。”
说书先生半晌没回过神来,打开荷包一看,金灿灿的一片,他在这里说了小半辈子的书了,就没见过这么多的赏金。
那人又转头对其他人说:“多谢大家对二公子的喜爱,只是二公子承诺过妻子,此生不纳二色,这些事就不要再说了。”
那人虽然是笑着说这些话的,可目光之中的威慑谁也无法忽视。
那些胡乱说话的人此刻已经汗涔涔了,那人说完话以后,一个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再转头,那几位都已不再茶楼里,一时茶楼中一片寂静。
覃墨跟在殿下的身后,脑子里不断地琢磨着殿下说说书先生讲得好的话。
果然爱意叫人盲目,那说书人都快说破天去了,到底讲得哪里好了。
覃墨虽然不解,但也知殿下脾气,没有多嘴。
覃墨问道:“那殿下,咱们接下来还去哪儿么?”
司轻寒淡淡道:“回宫吧。”
近酉时,覃墨就看着殿下在窗台前浇花的样子,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就二公子,也是神人,不知她是怎么想到在走前,给殿下留下这些花花草草的,非要殿下照看着。
殿下何时有过耐心做这种修身养性之事了?
这一幕看起来实在是太古怪太违和了。
司轻寒注意到覃墨火急火燎地赶进来,抬眼看他。
覃墨立刻将信奉上:“前线密信。”
司轻寒伸手接过,看过之后,收入了一个小匣子里,里面已经放了一叠的信封。
商徵羽的来信很官方,一封信无外乎向他问安,又问凌清莹如何,并且告知他她也许能在年关将至时回来,到时候回来再聚。
司轻寒微微垂眸,她很谨慎,谨慎到信上的内容看着就似写给普通友人的,可即便是这样这一封难得的家书他也很是珍惜。
司轻寒将小匣子收好以后,对覃墨道:“即日起,派暗部一支精锐去往前线,只听二公子一人差遣,无论如何也要确保她的安危,尤其在回京路上。”
覃墨愣神:“殿下莫非是怀疑……”
司轻寒的眸色沉沉,盯着他,盯着商家的人太多了,此番那群人行事本就古怪,商赫受伤一事也十分蹊跷。
若有人想要动手,阿羽回来的路上就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司轻寒伸手,碰了碰面前盆中的小花,语气却很冷肃:“盯紧前线战事。”
覃墨一愣,问道:“殿下您是要……”
司轻寒只道:“待时候差不多,孤须得去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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