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慵懒的躺在兽皮铺就的马车里,满头青丝垂落而下,铺展在绚丽的衣摆上,旖旎风流。
鹤清词坐在对面,静默无声的看着她。
直到马车驶过闹市,鹤清词方才开口:“殿下,枕头里的芯子并非夜合花芯,而是一种与夜合花芯气味极为相似的三月籽。”
姜离闻言,轻轻掀了一下眼皮,“既然知晓,那方才为何不说?”
“三月籽不常见,且生长于大漠黄沙,而侍身不曾到过大漠,知,也只能装作不知,最重要的是,殿下眼神有深意,侍身不敢妄自做主,恐坏了殿下大事。”
可也实在忐忑,生怕一步走错害得殿下满盘皆输。
姜离闻言,红唇轻轻勾了起来。
她便知道这个男人聪慧,也够小心谨慎,定能懂她的意思。
姜离随意的翻开一本书,“本宫知道。”
因为姜玉璇从来不会用旁人送的东西,便是用了,也必将仔细检查。
鹤清词微楞,“殿下从不曾踏出玉京半步,怎会知道那长在大漠的三月籽。”
突然,鹤清词又想起当初的仙鹤草。
明明是需要鲜血浇灌才能茁壮,明明是长在边疆的花,可殿下竟也知道。
面对鹤清词的询问,姜离抬眸看了他一眼,唇角始终挂着笑意,“本宫还知道,君上摆放在寝殿里的花也并非霜华凝香。”
鹤清词一惊。
“殿下又如何得知?”
鹤清词心中掀起一片不小的波澜。
眼前的殿下,明明是金尊玉贵从不曾踏出玉京半步的天之骄女,然而,却仿佛事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令人毛骨悚然。
姜离坐起身子,将手里的书籍随意丢下:“既坐拥权,自有遍布天下之眼线为本宫效力,诸事皆难逃本宫之洞察,此又何奇?”
鹤清词抿了抿唇瓣。
他也听闻殿下如今在朝的处境,根本就无甚人能为她所用,所以,她的眼线又是从何而来?
瞧着男人好奇的模样,姜离也没有解释,只是一笑置之。
苏龄,天机阁,果然名不虚传。
想到苏龄,姜离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似乎烦恼。
得安慰一下苏漾了。
鹤清词眉头始终紧紧的皱着,他知道自己不能干政,可心底还是升起了不小的担忧。
终于,他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殿下,你方才将矛头引向三帝姬,只怕会引来君上的怀疑?”
“无妨,本宫也没想动摇她的想法。”
姜玉璇表面昏聩,无甚主见,实则不可小觑。
“放心吧,即便她知道那毒是本宫下的,她也不会动本宫的。”
“为何?”
姜离轻笑一声。
自然是因为姜玉璇还需要她去平定东夷。
姜玉璇给她书写的结局是战死沙场。
最重要的是,自己这般行事,也不是要让姜玉璇去怀疑姜月,而是……让姜月在忐忑之中举兵谋反。
姜月是了解姜玉璇的,她知道自己这母皇无容人之量,哪怕是自己亲女也可随意舍弃。
既然怀疑的种子种下,那么,总有一日会破土而出。
往后,姜玉璇的每一次斥责,姜月都会想到今日,更会想到他日。
她会以为姜玉璇早就对她起了杀心,为了活命,姜月一定会谋反的。
而自己,只需在适当的时候为姜月创造这么一个机会。
一旦起兵,这母女不管谁输谁赢,她姜离都是那最后的黄雀。
有些时候,权谋不需要多么迂回复杂的手段,只需,足够了解人性,便可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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