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已经几日不曾见到绎心了,自从那日他要炼药以来便显少能撞见他的身影。傍晚闲来无事,大夫打算去炼药房中探望一下,以示地主之谊。
在药房外面驻足了半刻并未曾进去打扰,单单是看这炼药房内的烛火和身影,便知道里面的人此刻正在忙碌。
本来见着如此情形,大夫是打算离开的。可正在转身之际,突然听见里面一阵乒铃乓啷的巨响,看起来像是里面的东西倒了不少。
而且接下来便能看见火光,而且愈演愈烈。
“绎心?”大夫在门外焦急可唤了两声,可是并未曾听见里面的人有所回应。
绎心素日在炼药房中并不喜欢人打搅,大夫又是匆忙喊了两声,并没有人回应,而那炼药房中已看不见那个人的身影了。
大夫犹豫了一下匆忙的推开门,眼前的情形倒是让他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眼下他还顾不上人,毕竟这炼药房已经开始着火了,特别是有干草的和药材已经开始着起来了。
大夫看着这些个宝贝赶忙开始救火,所幸也是进来的及时,虽然有所损失还在也不严重。因为这个火势,让两个人的脸都变成了灰扑扑的。
火势扑灭了,大夫才将注意力转到人的身上。
绎心此时正躺在地上,只是手中捏着一个小瓶,单单是那个小瓶被他紧紧的护在怀中。四周有一些碎瓷片,还有一些煮药的锅或者捣药的都是七零八落的落在地上。
不过因为刚刚救火,这一切都沾上了水,
他走过去探了一下脉象,心才算是定下了。几日未曾歇息,过度疲劳惊悸忧思导致的晕厥。他心中有些不解,这有这有何惊悸忧思的?
现下绎心还处于晕厥,也是无法追问了,先将他带回了寝房中,让他好好歇下。刚刚将他放在床榻上,便看见他的眼睛动了两下缓缓的睁开。
“这个...这个务必要交给王爷,转交给,给素素。”绎心已经有七日不曾合眼了,现在也是强大着精神,等着大夫答应,看见他点头,心下的一口气松了下来,便睡过去了。
君庭轩和凤青瑶听到此处缄默不言,凤青瑶侧头看了看君庭轩,并不知晓这个素素所谓何人。
“他如何知晓我的身份,又是如何知道我母妃的名字?”君庭轩大的脸上皆是不悦的神情,他虽然知道这人好心救下了他们,但却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打听和调查他的底细。
“这人想来也不是敌人,你可知这药草的确是稀缺的药,寻常人难以寻得。单单是草药已是天价,更何况是他练好的药材?”
大夫并不知道素素是何人,也是听得君庭轩提起母妃才知道的。所有跟着君庭轩的人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是个王爷,知道他由皇后抚养,征战沙场,现如今深受皇上喜爱。
可是对于他的母妃却无人了解,但是这些,凤青瑶是知晓的。因为当初,君凌烨便是探听到了这个情报,最后给了君庭轩一个沉重的打击,才让他与皇位失之交臂。
可她却不知道,他的母妃名唤素素,看来这个男人与他母亲之间定然有些瓜葛。前世并不曾有如此多的变故,看来今生一切都在转变,却不知能否避开前世的因果。
“王爷,恕老夫直言,这人定然未曾有加害之心,这药委实难得,可是王爷的母妃身患旧疾?”大夫问了这句话之后,君庭轩的眼睛突然散发着凌厉的目光直逼着身旁的大夫,可见这个话题是他不愿提及的。
“大夫,您也不知实情,不如这一切待恩人醒来再谈也好,劳烦您今日多加照拂了。”凤青瑶看着此时的场面霎时的转变,轻轻的拽了一下君庭轩的衣袖。
“姑娘蕙质兰心,老夫定然不负姑娘所托,先行退下了。”大夫在君庭轩身边多年,也是了解一些喜恶的,两人也时常说着不打紧的玩笑,但是近日他的神情他数年不曾见过了。
君庭轩知道大夫已经离开也仍旧不曾挪动脚步,手中还紧紧的握着那个装着绎心炼制的药的白瓷瓶。
“收起来吧,我坚信,他定然不会对你我二人有加害之心,不然当夜他便有十成的机会至你我二人于死地。”凤青瑶所说的,君庭轩不是没有想过。他也知道,他的身世也定然不会瞒住这个萍水相逢的人。
可今日让他大为震惊的是这个人竟然知道他母亲的乳名。若非是他偷偷去看母妃之时听她讲起曾经往事,也是不知的。恐怕纵然是当今圣上,也只记得冷宫中还有一个废妃,那是君庭轩的生母。
至于姓甚名谁怕是早已不清楚了。
“你我二人走走如何?”凤青瑶的声音仿若细雨一般在君庭轩的耳边响起,也打破了他回想曾经的思绪。
两人在院中漫步,没有烛火只因,只有抬头的那议论明月,却也能让人将四处看的清晰。
这一路上,君庭轩说了许多他儿时的事情,说那是他的落魄,他的备受欺凌。也提起了曾经的皇长兄对他的维护,却只字未提他的母妃。
凤青瑶这是突然觉得,并非只有她一人有着不堪和难以忍受的曾经。她从小也没有母亲在身旁,那是她也同君庭轩一样,一样的迫切。
凤青瑶许是为了安慰此刻的君庭轩,也讲了许多曾经的事情,包括她的娘亲,还有在乡下时候的趣事。
两人临别的时候相互望着的双眼都透露着惺惺相惜的目光。
他们二人有着相似的过往,有着同样的拼搏,也有过以身犯险的时刻。他们二人不同,可是却在细微之处总有这相似的经历,相似的地方。
他们互相懂得。
凤青瑶回到房中并未上床歇息,而是拿出了当日君庭轩的字迹开始细细的临摹起来,如此也是为了让她的心感到宁静罢了。
她突然想起分开时他突然包裹着她身体的身影,将她牢牢的抱在怀中,感受到他的呼吸就在耳畔。
凤青瑶回想刚刚的场景,她并没有马上推开他如此鲁莽的行为。凤青瑶此刻突然停住了运笔,左手推开了窗子,望着窗外那皎洁的明月,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
她想,也许她今生不该如此前行,对君庭轩的心意,也并不影响她的仇恨。
这一夜,她不再辗转反侧,而是无比的安心,仿佛心多了一层依靠。
“二小姐,王爷请您去大夫那处。”这一大清早,凤青瑶刚刚洗漱还不曾用过早膳便听见外面君庭轩派来的人在通传。
她轻轻的食指指腹轻轻的揉了两下额头,随着那个侍卫一同前去。
凤青瑶心中想到,怕是恩人今日已经起身了。
凤青瑶刚刚迈入内室之中,站在一侧的暗卫将房门关上,凤青瑶回头看了一眼,便慢慢走进去。
里面只有君庭轩与绎心二人,此时两人一人坐于主位之上,一人坐于左侧。看此时绎心已经收拾妥当,他毕竟已是中年人,此时看起倒是不似那日的那般狼狈。
“我不愿瞒你,坐下。”君庭轩看见凤青瑶进来的时候直截了当的说了一句,让凤青瑶的心里也为之一颤,这一句话便意味他对她不愿有隐瞒。
凤青瑶对着两位略施礼数之后缓缓的落座于右侧,在绎心的对面。如此场景仿若是有大事要发生一般,凤青瑶只是坐下,并没有说话。
她左手边已经备好了茶水点心,看来君庭轩已是料到了她还未用早膳。凤青瑶看了看点心又抬头望了望君庭轩,他此时已经同绎心交谈起来了。
“王爷,劳烦您将这药交给娘娘,可解她旧疾。”君庭轩将那个白瓷瓶放在了桌上之后,绎心亟不可待的将当日大夫转达给君庭轩的请求再次重述了一遍。
“本王为何要相信你?不想你消息倒是如此灵通,便知我是王爷,我母妃身患旧疾?”君庭轩的这一句质问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凤青瑶倒是也想听听,这人的来历。单单从那医术和身手来看,他的确非同寻常。
凤青瑶此时轻轻的用着点心,喝着准备好的茶水,倒是快哉。
“王爷只需同娘娘提及名字,娘娘便知。”绎心此刻并不打算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与君庭轩,可事到如今,凤青瑶很清楚,君庭轩当日怕是就已经派下去人手查他的底细,现下应当是一清二楚了吧。
“漠北的人士我母妃如何知晓,况且,母妃的旧疾你又是从何得知,莫不是你有通天的本事,能进去那守卫森严的皇宫?”
君庭轩今日只查出他来自漠北,但是因其在漠北的人手有限,而且对绎心知之甚少,想要挖出他的沈氏,举步维艰。
“你倒是颇有你父亲的风范。”绎心先是爽朗的笑声,而后才将这一句娓娓道来,说完之后又摇摇头。
“不过,你羽翼还尚未丰满。”
“当今圣上可是你能随意议论的?你可知单单是这一条罪名便能让你四五葬身之地。”
君庭轩这一句话气势十足,可是再看绎心,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是嘲讽的一笑,却并未多说什么。
“你不识得我已是正常,我初次见你之时,你还是一襁褓中的婴儿......”绎心能看出君庭轩的执拗,若非今日同他脱出一些底细,想必他是不会将此药交到他母妃的手中,怕还会坚信他是别有用心之人。
可眼下,凤青瑶还在,他觉得此时万不能让第三人知晓,因而眼神瞟向了凤青瑶。
饶是凤青瑶是不识眼色之人,也很清楚他的用意。
“王爷,此事事关重大,臣女还是先行告退了。”凤青瑶说完之后便转身退去,却被君庭轩的声音叫住。
“无妨,你且坐下。”凤青瑶听见这句立于厅中倒是有些进退两难了。与此同时绎心倒是几分打量的看向了凤青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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