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时间让良宴觉得是他这么多年来最辛苦的一天,他实在是不适合做这种应酬人的功夫,何况他把顾青蔓丢在华芳殿一整天,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一天都没有看到她,居然很想她,所以,良宴回来的时候,径直便进了她的房间。微弱的灯光下,顾青蔓虽然躺在床上,但却可以感觉得到她的呼吸不是很均匀,很明显没有睡着,于是良宴走了过去,坐在她的床边,伸手拨了拨桌子上的灯心,屋子里的光芒瞬间便亮了很多。
“我回来了!”良宴已经将头一夜的不快抛诸脑后了,他理解顾青蔓对杜念杳的感情,对她而言杜念杳就好像她的大哥哥一样,是绝对没有爱情的成份在的,所以,就算是嫉妒,良宴也不会真的计较他们。
可是躺在床上的顾青蔓却动也不动,假装睡着了,良宴知道她在生着闷气,于是扳过她的身子:“青蔓,你怎么啦?”
“我没事!”顾青蔓知道自己装睡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的,于是猛地转过身来看着他:“你不回你自己的房间里去,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都已经这么晚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迟早都会成为夫妻的,我怎么可能不对你负责呢?”良宴难得地说话如此直白,想讨一讨顾青蔓的开心。
可是顾青蔓却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她用力地伸出手,将良往外推,嘴里一个劲儿地说着:“我才不要你负责呢,你去找你应该找的人吧,反正新月公主什么都好,你陪她一整天都不会累的。”
“你在发什么脾气?”良宴被好端端地骂了一顿,心里觉得很委屈:“我之所以会和新月公主在一起,不完全是你的意思吗?找到那封遗诏不是我们两个人都想要完成的事情吗?”
“对,是我说的没有错,所以你不应该现在就回来,你应该回新月公主那里去,天天呆在她的宫里,陪着她去骑马狩猎,直到拿到你想要拿到的东西,就算是牺牲色相也没有关系......”顾青蔓心里有气,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大好听。
“我们只是去骑马,没有狩猎。”良宴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老老实实地解释着。
“我管你是骑马还是狩猎,总之你现在这个公主的师父做得可是春风得意啊!”顾青蔓越说越气,伸手狠狠地推了她一把:“你走啊!”
良宴不明白好端端的她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气,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难道是在气他早上走的时候没有打一声招呼吗?那是因为他看她昨天晚上喝醉了酒,怕她早起会宿醉头疼,才特意调配了香料,不仅仅有助眠的功效,还能够治疗头痛,平心静气.....不过看样子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她现在看起来还很激动的样子。
“你真的让我走吗?”良宴有些气恼,他都没有开口责备她为什么和杜念杳出去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她反倒是责备起自己来了吗?
“是的,我不想见到你,你还是到公主那里去吧。”他明明很享受和新月公主在一起的时光。
良宴不懂她在别扭些什么,只是隐约知道,他要抓紧时间将眼前的这些麻烦事全部都解决掉,否则就算他没有错,也总是会被她挑出错来的。
“既然如此,如你所愿,我现在就再去安宁宫去找新月。”良宴不想和她吵架,两次去探过安宁宫,之前文轩阁里的那些屋子全部都已经暗暗勘察过了,并无异常,唯独只有新月公主的寝室没有进去看过了,想必一定就藏在那里。
他决定不要再哄着这个任性的公主了,反正进公主的寝宫并不一件容易做得到的事情,正大光明地去不成,那么他就悄悄地溜进去就好了。
良宴去了安宁宫,顾青蔓却更加伤心了,这个男人,难不成真的去找新月公主了吗?
子夜时分,良宴看着屋子里最后的一丝烛火也被吹熄了,确定整个小楼里的人都已经进入了甜甜的梦乡,良宴这才闪身从屋檐上下去,悄悄地溜了进去。
他今夜特意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蒙上了脸,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新月公主的房间,曾经便是文轩阁用来收藏名家字画的最大的一个房间,且听新月提起过,虽然文轩阁当年走水,大部份的东西都被烧毁了,但是唯独这一间房比较完好。良宴当时便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遗诏必定就在这间房的某处,因为只有地下或者墙壁中空的房间,才会比较不容易受到大火的波及,只要他能够进入房间,便可一探究竟。
只是良宴潜进了房间里才知道,这屋子里的装饰早已经和之前天差地别了,而且很大,想要找,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从何找起。
床榻上,新月静静地睡着了,有月光洒进来,照着她的面庞。
良宴用手触摸着墙上的每一块装饰,还有那些装饰的背后,每一幅字画都被掀开来看过,但是毫无所获,他最后又俯低身子,将手伸进铺着地毯的地上去摸索着,这将是最后的希望,如果说再找不到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遗诏早已经被仁业发现毁掉了。
突然,他的手有一种微微异样的感觉,摸到了一块不同的地砖,于是小心地将地毯掀起来,撬开那块地砖,借着房间里微弱的光芒,看到了里面放着一只狭长的盒子,盒子墨黑如玉,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触手冰凉,他刚刚将那盒子拿在手上,就发现床上原本睡得很香的新月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正瞪大了一双惊愕的眼睛看着房间里的这位不速之客。
“啊——有......”新月公主的声音刚刚从喉咙里溢出来一半,良宴便已经出手快如闪电,弹指射出一股气流,击中了她胸前的穴道,新月公主的身子顿时就软了下去,良宴有些后悔为什么在进来的时候没有顺便下一点儿迷香让她睡得更沉一些,现在让她喊出了声,门外立即传来了一位宫女关切的声音,他想也不想地收好那只盒子,匆忙地便从窗户逃走了。
良宴前脚刚走,小宫女月茵后脚便推门进来了,看到新月公主昏倒在床上,而屋子正中央的地板上,地毯还被人掀开过,露出一个小小的暗格来,而暗格里已经空了。月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高叫了起来,安宁宫的内卫立即进来了,看到这番情形,连忙有人伸手替新月公主解开了穴道,她这才幽幽地转醒了。
“公主,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月茵吓得不轻,扶着新月公主:“您刚刚遇袭了吗?奴婢这就叫人去抓刺客!”
“不用了。”新月公主回想了一下,那个黑色的身影虽然只在她面前停留了很短暂的时间,但是她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那样的目光,就算是有黑暗的夜晚,她也不会错认的。
“公主,安宁宫进了刺客,这事情可非同小可......”月茵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新月公主再度打断:“你们下去吧,他的目标不在我,否则我早就已经死掉了,还用得着你们来救吗?今天晚上的事情你们谁也不许说出去,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日后加强戒备就好了。”
侍卫们本来已经吓得不轻,安宁宫内有外人闯入差一点儿伤了公主他们却全然不知,这本来就是杀头的死罪,可是公主非但没有怪罪,反倒叮嘱他们不要说出去,无论她是怎么样的,总是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大好事,便一个个地领命出去了。
新月公主坐在床上,看着地上那块被掀开的地毯和黑黢黢的洞口,她在这里已经住了好几个年头了,却从来都不知道,这里的地板上会有个暗格,恐怕连父皇也不知道,那么,那个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迎着雪白的月光,新月公主突然看到地上有一支短短的玉萧,她赤着脚走过去,将那枚玉萧捡起来,看到玉萧的尾部雕了一朵小小的雪莲。
这是良宴的随身之物,她留心看过很多回,因为实在是别致得很,不过,倒是从来都没有见他拿出来吹奏过,看来,她料想的一点也不错,刚刚那位潜进她的房间里拿走一只神秘盒子的人,正是她的师父良宴。
这么一来便能够说得通为什么一向难以亲近的良宴为什么会突然答应做自己的师父,而且主动要进她的安宁宫,这两日晚上,还有意无意地进到了她的主殿中来,想必得到这个盒子才是他的真实目的吧?
亏她还以为是良宴转了性子,突然对自己好了起来,真是讽刺得很。现在新月公主甚至强烈地开始怀疑他进宫的目的,是不是就为了要拿到那只盒子,而那个看上去并不大的盒子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让他如此的冒险呢?
拿着那支玉萧,新月公主久久不能再合上眼睛,看来明天早有她很有必要要去一趟华芳店,好好地问一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是他不承认,也有手中这玉萧作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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