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顾青蔓第一时间呛咳出声,捂着胸口,眼泪都要出来了。
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礼遇”,而良宴居然做到了,她真的是既愤怒又委屈。
良宴看着她涨红着的一张脸,有些后悔自己的粗鲁,有心想要安慰她,可是他也知道顾青蔓决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所以便强忍着没有伸手。
“你是不是爱上那个小子了?”良宴气苦不已,捏着拳头问。
顾青蔓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好笑,看来他是真的不懂什么叫爱,待一个人好就是爱了吗?就算她对幻遥一点爱的感觉也没有,可是,却依旧不会放弃舍命去救他,因为这是她欠他的。
只是,她不想解释,他爱怎样认为都好。
见她不说话,良宴以为她是默认了,不由捏紧了拳头,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她怎么可以这个样子?知道和杜一泓无望,便迫不及待地要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了吗?那他算什么?他辛辛苦苦地跟着她那么久,放弃了他最初的原则和所有的退路,又算是什么。
他绝不会放弃的!
绝不会!
皇宫里,一夜的大雨,寒气突袭,仁业早起的时候,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咳了几声,便着人去请了太医,一时之间,太医院里的气氛又再度紧张了起来。
事关皇帝的龙体,绝无小事,就算是几声咳嗽也得当大病来看,于是,皇帝的寝宫前开始忙碌了起来,进进出出的很多人。
楼轻尘得知了消息,第一时间便赶了过去。
并没有什么大碍,那些太医相互斟酌着开了药方,便紧着去熬药了,仁业怕吵,挥了挥手让众人都退下去,只留下楼轻尘伺疾。
“爱妃,朕觉得朕的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才刚刚下了一场雨,就开始咳嗽了,这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征兆呢?”仁业穿着明黄色的中衣,在楼轻尘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无比忧心地问。
“陛下,您想多了。”楼轻尘细声细气地捂着胸口,清了清嗓子:“就连臣妾早起的时候也觉得喉咙有些不舒服呢?气节变化,对身体有所影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仁业无比艳羡地看了一眼楼轻尘:“朕和你不一样,你还年轻,就算有点小病痛都无伤大雅,而朕却明显地觉得这几年的身子不如之前那般好了,随便生一个小病,就能耗上很多天好不了,哎,是不是朕老了,不中用了?”
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老了,而是自己老了之后,这无边的富贵与权势旁落它人吧?楼轻尘在心里冷冷地一笑,就算是将皇位传给自己亲生的儿子,这个仁业也是不甘心的,所以,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他始终都没有立诸,就是无法接受自己会有朝一日老去的事实吧?
所以,这么多年来,仁业无心朝政,整日里想的便是寻求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仙方,的确也收罗了不少,可是,却没有什么用,该老的还是会老,该生病的还是会生病,着实让他揪心不已。
楼轻尘微微一笑,却是只有她自己才明白轻蔑与不屑。
仁业荒淫无度,就算是吃尽天下的仙药,也不会有用的。
“皇上,您现在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呢?”楼轻尘扶着仁业的肩膀:“您在臣妾的心中永远都是最年轻最勇猛的男人。”
“是吗?”仁业笑眯眯地捏了楼轻尘的腰,淫笑着:“还是爱妃最合朕的心意,朕后宫的那么多女人,最心疼的就是你!”
楼轻尘娇笑着避开仁业的手,虽然已经当上他的宠妃这么久了,可是,碰触到他的身子,还是觉得一阵阵的恶心。仁业疑心很重,若不是一直都没有寻着机会,楼轻尘觉得自己早就等不及让幻遥来动手,自己先结果了他的性命了。
仇人就在眼前,她却只能静待时机,这种煎熬的滋味也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忍受的。
“皇上,您这几天龙体欠安,很多国事就让苏相代劳了吧?”楼轻尘假意献媚,替他捏着肩膀:“就让臣妾好好地伺候您!”
“嗯,那是自然——”仁业舒服地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只有一件事情朕要亲自过问,就是那个刚刚关入天牢的幻遥——哼哼——没有想到,当年的一念之仁,竟然养虎为患,让这个小子逃脱了,现在他翅膀硬了,竟然敢回来向我挑衅。”
楼轻尘呼吸一滞,不知道仁业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虽然他昏庸无道,可却是有几分小聪明和胆识的,否则当年的夺谪之战也轮不到他这个庶子来占了先机。
“皇上,您打算治他什么罪呢?”楼轻尘小心翼翼地问:“是杀?还是留?”
仁业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搁在一边的矮桌,一下一下地很有节奏,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杀是杀不得的,朝中虽然表面平衡,其实各方势力并不全然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苏相虽然可以代自己一手遮天,可是,要想维持自己的帝业千秋万代,势必也不能做出太过份的事情,就好比当年他在先帝临终前的所做所为,到如今仍被人所诟病,就算是他杀掉了一批朝臣才让事态安定下来,可是,那些人不过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这也是他一直都没有杀仁礼,而是将他囚禁的重要原因,仁礼不能杀,那么仁礼的儿子自然也不能轻易地说杀就杀了,至少也不能做在明面上。
“过几天再说吧,等到我身子好些了,再来亲自审他,他毕竟也是我的子侄,我会给他一个机会的。”仁业叹了一口气,假装仁慈地说着,心底其实恨透了幻遥。
最好这几日他就能死在牢时,这样的话他就一了百了了。
“陛下,我还是扶您去休息吧!”楼轻尘知道事情有了转机,只要再拖上几日,幻遥的伤情恢复一些,他想要在御前刺杀,也会多几分把握。
成败就在此一搏。
眼看着过去了五六日,顾青蔓被困在这个小木屋里哪里也不能去,也得不到幻遥的消息,心中焦急万分。
良宴对她的看管也不那么严密了,反正她的一切活动都在自己可见的范围之内,她想逃也是逃不出去的,开始的几日,顾青蔓不愿意吃东西,都是他强行喂下去的,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她想通了,还是厌恶他用这样的方式强迫自己,开始自己进食了,也不反抗良宴对她的关心了。虽然每一次两个人坐在饭桌边都相对无言,可是良宴的心里还是好受了很多。
尤其是今日,良宴说自己要出去采买一些东西的时候,顾青蔓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几分生机,抬眼看了看他,点头说好。
两个人住在这与世隔绝的密林里,总有些生活必需的东西需要采买的,顾青蔓等的便是这样的机会。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良宴看着她的眼睛。
“我——还是留下来吧!”顾青蔓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就算跟着他一起出去了,也根本无法逃离良宴的身边,不如另求他法,在他不在的时候,或者可以找出破阵之法,她知道良宴有一本关于阵法的书,可能就在这个小木屋里也不一定。
“好吧。”良宴想也不想地答应了,还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长发:“我早去早回,天黑之前一定会赶回来的,你想要什么,我也可以帮你带回来。”
顾青蔓巴不得他晚一点回来,这样的话,她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研究破阵之法了,于是连忙说:“不用着急……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帮我挑几件御寒的衣裳,或者针线丝绢什么的都可以……总之,你不用着急回来,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她说的有些结巴,良宴看出了她的心虚,却没有说破,点头说好,然后和她一起吃过早饭,便独自沿着那密林深处离开了。
目送着良宴的身影消失不见,顾青蔓立即便行动了起来,她走到良宴住的床榻边,到处找寻有用的东西,可是,四下里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那本关于破解阵法的书,想必是被他随身带走了吧?顾青蔓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关系,以前她在雪山的时候,她曾经随意地翻过那本书,虽然没有仔细研究,却也知道一些破阵之法,相信只要给她多一点时间,一定可以找到出去的路。
虽然没有找到那本书,顾青蔓却在良宴的枕头下面找到了一只小小的药瓶,里面有红褐色的粉末,她只是隔着瓶子闻了闻,便觉得香气袭人,顿时有些头晕,她知道那是一味让人宁神安睡的药,这药珍贵,药效也十分厉害,只要放在香饵里一丁点的份量,点燃之后便可助人一夜安睡,且没有什么副作用。这些天来顾青蔓虽然心事重重,可是却能夜夜一觉睡到大天亮,便是良宴悄悄地在香炉里添加了这一味东西,她虽然知道,却没有说破。
顾青蔓悄悄地将那药瓶塞进怀里,如果能够逃出去,说不定这些东西对她都是有用的,毕竟它可比普通的迷药厉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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