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良宴的脾气喜好和给她立下的规矩奇怪了一些,不过,顾青蔓和他相处下来,倒也是相安无事,还得了不少的赏赐,其中,有不少轻裘暖袄,都是很清新别致的款式,他知道顾青蔓畏冷,所以在冬日到来之前都为她准备妥帖了。
不过,这样暖心的小举动看在其它人的眼里就有一种不一样的意味了,一个长相漂亮的小丫鬟被主人指名要去伺候,还每夜都住在主人的房间里,如今又得了这样多的赏赐,所以无一例外的大家的想法都奔着一个方向而去了。别人倒还没有什么,倒是阿秋,听到那些丫鬟下人们在背后议论纷纷,心里觉得苦恼极了。于是,在一天清晨之后,在主人的卧室门口,堵住了正出来拿早餐的顾青蔓。
“青蔓,我有事情想要问你。”阿秋一脸的严肃,在廊下便拦住了顾青蔓的去路。
自从有了顾青蔓之后,像去厨房里取餐这样的小事也都变成了顾青蔓的了,了解良宴的口味,知道他的喜欢,便成了她必做的功课,所以更多的时候,阿秋成了摆设,只在良宴出门的时候,才会把顾青蔓留在家里,让阿秋跟随。
“什么事情啊?我忙着呢?”顾青蔓一刻都不敢耽误,因为良宴对她的要求严格,如果耽误了时辰,他又该不高兴了。
“青蔓,我就只有一个问题,问完了便让你走。”阿秋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可以知道最近府里的下人们都在说你和风爷——”
“说我们做什么?”顾青蔓不明白他的意思。
“说你们两个人是那种关系,说你不仅仅是风爷的贴身丫鬟,还是他准备收入房的——的——”阿秋也有些说不下去了:“哎呀,你懂的,反正就是那种意思。”
顾青蔓总算是听明白了,看样子,自己的清白似乎是不保了,不由地叹了一口气:“那你想问什么?”
阿秋有些着急地挠着腮:“我只是想问一问,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已经是风爷的人了吗?”
“怎么可能,这些人还真是无聊。”顾青蔓的脸有些红:“我和风爷什么事情都没有。”
“真的吗?”阿秋得到这样的答案,仿佛全身都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都精神奕奕的样子:“嗯,青蔓,我相信你,你一定是清白的。”
顾青蔓有些奇怪地瞅了他一眼:“你想要问我的问题就是这个吗?”
“对呀。”阿秋笑得都有些合不拢嘴巴了,冲着她挥了挥手:“好了,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快点去吧,一会儿晚了就不好了。”
“有病!”大清早的把她拦下来就是问这种无聊的问题,顾青蔓实在是有些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想到良宴还在屋子里等着自己,于是连忙拉着裙角,加快速度地往外跑去。
窗户里,他们两个人的一言一行都被良宴看了去,良宴不由地有些不悦,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宝贝,一直都在被人觊觎着,无论是谁,都不可以,顾青蔓是他绝对不可以侵犯的私人财产,有关这一点,看样子他还是要找个适当的机会给阿秋再敲敲警钟了。
忙碌的早晨,顾青蔓将早餐摆放好,却发现良宴不知了去向,等了一会儿,看到他端着一碗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碗走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顾青蔓看到那碗里黑乎乎的,散发着药物难闻的味道,不由关切地问:“风爷,您生病了吗?”
“没有,这碗药是我吩咐药庐特意为你熬制的。”良宴坐下来,端起碗开始用早饭,慢条斯理地吩咐:“将它喝掉。”
“可是——奴婢没有生病啊,为什么要吃药呢?”
“我听到你昨天晚上有咳嗽,也知道你有心悸、气喘的毛病,这个药可以助你减少病症。”良宴看了她一眼,她应该很熟悉才对,毕竟自己亲自为她熬过那么留的药,为她的病操了那么久的心,她还要继续装不知道下去吗?
顾青蔓看着那一碗苦涩的药汁,实在是有些难以下咽:“风爷,奴婢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良宴知道她想说什么,提前便打断了她的话。她最怕喝药,以前就是这样,想方设法地讨好他以逃避喝药,他都已经习惯了,不用她开口说完,就知道她下面要讲些什么。
“奴婢的意思是说,这药太烫了,还是等冷一冷再喝吧。”顾青蔓见拒绝不成,只好用一招缓兵之计,表示自己一定会喝,却不是现在,到时候良宴哪里有时间去关注自己,这碗药就算是倒掉了,也没人知晓。
“不行——”良宴想也不想地便再一次拒绝了:“药要趁热喝才不失药性,请你快一点,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见这一次实在是有一些逃不过了,顾青蔓只好端起那药碗来,捏住鼻子,一口气将那碗药灌了进去。
那种苦涩的滋味实在是难以忍受,一入喉咙就让她有一种想要叶的冲动,不过有良宴在一直盯着自己,就算是趁的想吐也要忍着,顾青蔓只好强行咽下那药汁,喝完之后拼命地吐着舌头:“好苦、好苦。”
她皱着眉头嚷嚷着“好苦”的样子真的还和从前一模一样,良宴心里想着,明日再给她端药过来的时候,得配些蜜饯让她解苦。
“只是奇怪得很——”顾青蔓突然微微歪着头,有些疑惑地问:“这药的味道很熟悉,好像奴婢以前曾经喝过。”
“是吗?”良宴冷冷地笑了一声,她这算是什么意思?
良宴肯定地点了点头:“只是我真的有些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在家慢慢想,等到哪天想到了,想明白了,再来找我。”良宴已经习惯了她的装疯卖傻,也不在意了,将吃了一半的早餐放在桌上:“我要出去了,你自己在家乖一点,不要出门,知道了吗?”
顾青蔓乖巧地点了点头,每日里最开心的时间便是良宴不在家的时候,她自由自在的,想做什么都可以。
冬日里来临的时候,名剑山庄那边终于有些按耐不住了,再一次通过后厨送菜的小哥,将一封信递进来给了顾青蔓,信是颜司明亲自写的,大抵的意思是约她在城中茶馆见一面,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尽管良宴一再吩咐顾青蔓不可以在没有经过他允许的情况下私自出门,可是,这一面她必须要见,因为颜司明一再嘱托,她都没有向良宴开口,实在是心中有愧,只在当面解释,才能够安心。
其实并不是顾青蔓不想和良宴谈论这件事情,而是她每每将话题往百里山庄上面引的时候,良宴都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事先便直言了他对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兴趣,更加不会参与江湖上的事情,所以顾青蔓也没有办法。
所以当她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便决定出去见颜司明一面,好在今天早上良宴带阿秋出门的时候,说过有一笔很重要的生意要谈,所以要到很晚才会回来,她只是中午的时候溜出去一小会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为了不让良宴知道她偷溜出府的事情,顾青蔓特意换了一身男装,也没有告诉管家,从后院翻墙而出,摇着手里的扇子,悠哉悠哉地来到约定见面的太平茶馆,刚到茶馆门前,热情的店小二便迎了上来,顾青蔓报了颜司明的名号,那小二便恭恭敬敬地将她迎进了二楼的贵宾席。
茶馆里装饰得十分典雅大气,二楼的贵宾室内也是华丽无比,大厅和走廊内皆挂着名人字画,花架上摆放着古董瓷器,而其中最末的一间,颜司明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到顾青蔓,正在喝茶的颜司明连忙站了起来,掀开原本就半垂棉布的门帘,将她迎了进去。
这一幕,好巧不巧地就落进了对面包间里正在和客户谈着生意的良宴的眼里。尽管顾青蔓是女扮男装,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来这里做什么?良宴端着茶水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目光随着顾青蔓落在了另一个替她掀开帘子的男人的身上,那男子一身锦衣华服,头上簪着白玉的发冠,长相清郎,一派斯文,却佩着剑,俨然是江湖人的样子。
良宴仔细地想了一下,这人好像便是名剑山庄的庄主颜司明,没有想到顾青蔓居然认识。
他的心突然就沉到了谷底,心中有了很不好的推想,怪不得最近有好几次,顾青蔓都是旁敲侧击和想要和他说起杜一泓的事情,但是他都没有理会,也不想去深究她的用意,没有想到,她竟然不死心,背地里又开始做这些不知何意的小动作。
手里的茶杯突然间就被良宴捏碎了,茶汤洒了一桌子,把和他谈着生意的那位脑满肠肥的客人吓了一跳,可是,良宴却很快又恢复了温文如玉的笑容:“不好意思,这茶杯的质量也未免太次了一些,阿秋,去叫掌柜换更好的茶具过来。”
倒是那位客人有些心惊肉跳,这明明是上好的官窑细瓷,怎么就是质量太次了,难道,这位风爷是别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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