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偏殿的香云起来得有些晚了,因为昨天晚上一夜都没有睡好,原本只是睡不着,推开窗户看了一下,没有想到却看到了顾青蔓与一个野男人在屋顶幽会,那个男人有着幽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不过,他却对着自己轻轻地笑了一下。
那是什么意思,一般人奸情被人撞破不是应该惊慌失措的吗?怎么他一点了不紧张的样子,反而会如此从容地看着自己笑呢。就是这诡异的一幕,让香云整整一夜都没有睡好,她一直在想这件事情,看不出来,表面上和良宴伉俪情深的顾青蔓,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实在是让她太意外了。
不过,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不是吗?她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趁虚而入,向良宴揭穿她的真实面目,到时候良宴一定会气得休了她,那么风府夫人的头衔便会空悬下来,只要自己再努一把力,凭借着这样的才貌,一定会爬上这个宝座的。
这样打定了主意,香云便从自己的偏殿里走出来,没有想到还没有跨出门去,迎面就看到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位黑衣男子正从自己的面前匆匆而去。香云吓得惊叫一声,往后连连退了几步,瘫软地扶着墙这才没有摔倒,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黑衣男子身形飘忽地跃上了墙头,飘然远去。
怎么会这么巧,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遇到这个男人两次,而这一次,她看得真真切切的,因为他在跃上墙头的时候,还回身看了她一眼,仿佛是故意的回眸冲她一笑,吓得香云的小心脏一直到现在还在“扑通、扑通”地跳。
好半晌,她才支撑着身子,往外跑去,她原本是要去主楼的,可是,当下便改变了主意,决定第一时间要去找良宴。
还没有出府,便看到阿秋捧着一叠账本从书房里出来,急冲冲地便要往外走,香云连忙叫住了他:“阿秋,请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风爷,他有东西落在家里了,让我回来取。”阿秋回答道。
“我也有事要去找风爷,你带我一起去罢。”香云见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连忙跟上了阿秋的脚步。
阿秋有些纲闷,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风府里的女人有做么紧急的事情要找风爷呢?一时候间有些犹豫。
“谢谢你了,阿秋,我是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见风爷。”香云祈求地看着他:“如果你不带我去,那么我便自己去找他了。”
“好吧。”阿秋只好同意,反正多带一个人而已,也不是什么费力的事情:“你跟我一起来。”
香云连忙跟上了阿秋,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你说什么?”良宴坐在商铺专门为他辟出的一间书房里,皱着眉头听着香云向他汇报昨天晚上她看到的那一幕,有些难以置信:“你说青蔓趁着我不在,私会情郎?她哪里有什么情郎?”
“我说的是千趁万确的,风爷,您不能不信。”香云急切地解释:“就在我刚刚出府之前,那个男人还从主楼的方向出来,从偏殿越墙离开,就当着我的面,所以我看得真真切切的,绝对不会有假。”
顾青蔓的圈子,只有针尖那么大,入冬之后,更是很少出门,说她私会情郎,良宴自然是一万个不相信,所以淡淡回道:“不可能,她不会这么做的。”
见良宴不信自己说的话,香云有些着急了,跪下来赌誓:“风爷,香云刚刚说的句句都是实情,都是香云亲眼所见,如果有半句谎言,就让我不得好死,其实我也不想恶意中伤青蔓,毕竟她对我很好,曾经是我的恩人,可是,我也不想看到她堕入岐途啊,更不想看到你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说得如此信誓旦旦,倒让良宴不得不信了,他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负着双手走到了香云的面前,突然脑海里闪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你刚刚说看清楚了那个人的模样,那么你告诉我,他长得是什么样子的?”良宴问。
香云仔细地回忆了一下:“那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很宽大,看上去高高的,皮肤很白,眉心有一颗小小的红色朱砂,长得很好看的样子。”
杜一泓?
良宴的脑海里一下子就冒出了这个人的名字,他们两个相识已久,不久之前还交过手,单凭香云三言两语的形容,就已经认了出来,是杜一泓不错。难道他已经知道了顾青蔓的下落,找上门来了吗?
怪不得今天早上顾青蔓会突然喊他的名字,原来是将自己错认成了杜一泓,他们昨天晚上是真的见面了,不仅见了面,还如香云所描述的那样,亲密相依。
他的手微微地颤抖了起来,恐慌、愤怒、无助,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好好地找青蔓问个清楚。
所有的事情仿佛一下子就解开了,包括昨天晚上被劫持的货船,恐怕也与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那伙蒙面的劫匪想必就是杜一泓派去的,想逼自己离府,然后好让他潜入府中私会顾青蔓。
想到这里,良宴恨恨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东西都跳了起来,发出很大的声响,吓了香去一跳:“风爷,您还好吗?”
良宴哪里还顾得上香云,咬着牙极力地忍耐着不让自己发作。
“阿秋——”过好半晌,他才大声地将阿秋叫了进来:“你差人回去告诉夫人,今晚我不回去了,让她早些休息吧。”
“风爷,您今晚不回去吗?那夫人——”阿秋有些不明白,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说过今天要早早地将事情办完,就可以回去陪夫人了,否则她一个人在家里会孤单的。
“照我说的去做。”良宴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点,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不想当着香云和阿各的面发作,只好大声地怒吼着:“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阿秋还从来没有见过主子发这样大的脾气,连忙拉着香云离开了,关上门,关上良宴显而易见的怒气。
“你到底和风爷说了什么,让他这么生气?”关上门,阿秋有些抱怨地看着香云,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和她脱不了关系。
“没有啊,我什么也没有说,不关我的事。”香云无辜地耸了耸肩膀,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其实她的心里暗爽着,要不了多久,顾青蔓的秘密就快要包不住了,到时候可有好戏看了。
今日是腊八节,顾青蔓决定亲自下厨,去给良宴做一碗腊八粥,等到他晚上回来的时候可以喝,可是,就在她做得最起劲儿的时候,有人过来传话,说是风爷今天晚上不回府了。
顾青蔓有些失望,她已经忙活老半天了,可是,良宴却回不来。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不回来呢?”顾青蔓从一堆豆子里抬起头来,看着来传话的人:“是因为太忙了吗?”
“是的,昨夜劫船的事情还没有找到真凶,风爷很着急,发了好大的火,让我回来告诉夫人今夜不回来了,让夫人先睡。”
“这样啊。”顾青蔓看了一下锅里熬着的腊八粥,她实在是很想让他亲口尝一尝的,既然他不能回来,那么等一会儿待粥好了之后,她便送一碗过去让他尝尝就好啦。
说做就做,顾青蔓将熬好的粥用砂锅装好,再放进食篮里,这一次她非常的小心,再也不会出现像上次那样打翻鸡汤的意外了,待到午后,估摸着良宴也累了,便提着食篮去找他了。
良宴根本就无心做事,至从香云走后,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整整好几个时辰了,谁叫都不会开门,至到掌柜的前来禀报,说是顾青蔓带着亲自熬的腊八粥来了。
“让她回去吧,我不想见。”良宴在屋子里粗暴地吼。
“可是——”掌柜为难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紧接着便是顾青蔓轻轻柔柔的声音:“夫君,你在里面吗?”
听到她的声音,良宴的双脚就好像被钉在了那里,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好半响这才出声:“嗯!”
“天寒地冻的,我熬了腊八粥来给你喝,今天是腊月初八,家家户户都会喝粥喔!”顾青蔓知道良宴此时候的心情一定很不好,所以耐心地劝着:“你将门打开,让我进去吧。”
良宴没有动,如果换作平时候,顾青蔓体恤他的辛苦,给他亲自己熬粥送来,他一会感动死的,可是,现在,他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喝,更不想见到她,所以,也不会开门。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良宴终于还是狠心拒绝了她。
顾青蔓站在门外,听到良宴这么说,虽然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却没有再勉强,发生了劫船事件,又在年下,想必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烦恼,自己还是不要打扰的比较好。
“那好吧,我将食篮就放在门口了,一会儿记得拿进去,夫君,不吃东西可以不行喔。”顾青蔓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再度响起:“那我走喽。”
良宴久久不言,伫立在屋内,看着门外那个模糊的影子离开,他的心里像是被细细的针扎过了无数遍。
不是说好了再也不会背叛吗?不是说好了要彼此信任,不会再有隔阂吗?为什么她到最后还是瞒着自己见了杜一泓?现在还假惺惺地跑来讨好他,这算是什么,真的把他当成了无知无觉的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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