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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混进常家

        常仲雨跟随在商行身后,他料定商行绝不是个普通人,而且此人气息绵长,手脚有力,如此寒冷的天气却只穿了一件单衣,可想而知必然是习武之人,内功不俗。他自小便在燕塞长大,但却从没见过此人,难道是应邀前来参加演武大会的?也不对,请柬上的人,十有八九常仲雨都识得,此人内功不俗,若是被邀请之人,那他应该识得。

        怀着不放心和一丝好奇,常仲雨就这么跟在了商行身后。

        商行眼神瞟了一眼后面的常仲雨,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然后转身走进一处小巷后,商行停了下来:“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后,岂是大丈夫行径?”

        此话一出,常仲雨便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也不畏畏缩缩,光明正大的站了出来,拱手道:“这位兄台有礼了,在下是……”

        “不必自我介绍。”商行转过身,看着常仲雨,微笑道:“常二公子,这燕塞中何人不知?不知常二公子跟踪我到此,用意何在?莫非是受了那大通坊老板的好处,来我这儿追回输掉银子的?”

        “兄台误会了。”常仲雨连忙解释道:“在下和大通坊老板并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见兄台面生,出于好奇,所以才跟踪,望兄台见谅。”

        说罢,常仲雨拱手作揖。

        常仲雨接着说道:“也请恕在下孤陋寡闻,实在是认不出兄台来历,请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怪不得二公子,在下姓商名行,本不是辽东人氏,常二公子自然认不出来。”商行说道:“我这次只不过是听闻燕塞要举行演武大会,甚是热闹,想要来此看看热闹而已。”

        “原来是这样!”常仲雨点头回道:“怪不得我见阁下脸生的很,原来不是辽东人氏。”

        “既然误会已经消除,在下就告辞了。”商行一拱手,就要离去,常仲雨连忙阻拦。

        “恕我冒昧,商兄弟武功不弱,如今演武大会在即,莫非商兄弟只想凑凑热闹?”常仲雨说道:“若是商兄愿意,我愿赠送一张请帖。”

        “二公子好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在下本不是辽东人氏,对辽东江湖排名也不感兴趣,更不愿和辽东群雄争锋。”商行回答道:“虚名对我来说,如同浮云一般,我不在乎。”

        说完,商行又准备离开。

        “且慢,且慢!”常仲雨又拦下了商行。

        “二公子好像不愿让我走啊?”商行皱起了眉头,手握紧了华云剑:“不知二公子想要做什么?”

        “不要误会。”常仲雨赶紧解释:“在下并无恶意,只不过,刚刚在大通坊,见到商兄露了一手,实在是惊艳。实不相瞒,在下嗜赌如命,但……运气却总是不好,每每输钱,就会变得脾气暴躁,所以我想要请教一二。”

        “哦,这样啊。”商行笑道:“本是雕虫小计,谈不上请教,自古赌之一道,便少有胜者,二公子与其请教此事,不如就此戒掉,实话实说,我若不是囊中羞涩,也不愿去赌场招惹是非,我赢了大通坊那么多的银子,说不准现在就已经派人来追杀我了。”

        “在下也知道,这个癖好不好,也常常因为这个被父亲兄长责难,但就是戒不了。”常仲雨十分懊恼的回答道:“不瞒商兄,其实我戒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每一次都半途而废。唉,不说这个了,商兄只要答应教我,任何条件,商兄只管开。”

        “这……在下倒是有一事相求。”商行有些为难:“其实我来辽东,也是因为被仇家追杀,而此次在赌坊我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恐怕不消多时,仇家就会找来。本来我想就此离去,但二公子也知道,雪季将来,我要是直接离开燕塞,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想,能否麻烦二公子帮我找一处安全之地,让我安置下来?”

        “这个?容易!”常仲雨喜形于色:“商兄就直接住到常家我的院子中好了,量商兄仇人如何厉害,他也不敢闯我常家!”

        “这么简单就答应了下来?”商行心中嘀咕起来,但脸上却做出惊喜的表情,问道:“直接住到常家?是不是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常仲雨说道:“演武大会即将开幕,很多我的朋友投奔我就直接被我安排在我家中了,商兄不是第一个,也必然不是最后一个。”

        “既然如此,却之不恭了。”

        见商行答应下来,常仲雨十分高兴,拉着商行的手,说道:“走走走,现在我们就回去,一路上边走边学,如何?”

        “二公子太着急了。”商行连连推脱:“赌场技巧非一朝一夕能够练成,我也是用了数年时间才摸索出门道的。”

        “既然如此,那就说说商兄你是如何摸索的,这等传奇,我很有兴趣。”常仲雨满脸兴奋。

        商行无奈的笑了一声,没想到这种事情在常仲雨听来,也成了传奇:“有什么传奇的,只不过是年轻时做的一些错事罢了。”

        “说说吧,我很有兴趣。”

        “是这样的,在下自小便被父亲逼着练武,然而,性情所致,并不喜欢练武,少时贪玩,常常流连于市井之间,茶肆书馆,赌场青楼,我更是常去,耳濡目染之下,我也便掺和进去了。”商行说道:“只不过,当时我年纪还轻,摸不懂这些门道,常常输个精光,回到家中,自然免不了父亲的责难,光是手腕粗的藤条,就不知打断了多少根。”

        “哈哈,同病相怜啊。”常仲雨大笑道:“我也是如此,唯一一点不同的就是,你父用的是藤条,而我爹,用的则是木棍。”

        “是啊,现在想起那段时日,还真是……算了,不提了。”商行摆手道:“不过,我们还有一点不同,在我看来,二公子家教甚严,经过几次这样的事情后,恐怕常老爷子对你看管更严,恐怕,就少有机会进入赌坊了吧。”

        “猜得不错。”常仲雨回道:“确实如此,我爹后来逼我练武,看管甚严,到了后来,甚至搬到我院子中居住,搞得我数年没有踏出过院子一步,我爹以为这样就能戒掉我的赌瘾,谁知我成年后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直奔赌坊,输的差点当掉了裤子,我爹见此,也不再管我了。”

        “常老爷子是望子成龙,所以才不想要放弃你。”商行笑道:“我就不同了,我爹是看不住我的,我那时实在是太过贪玩了。”

        “然后呢?”

        “然后?时间一长,我就摸清了一些技巧,而且还结合我学过的武艺,就练出了这一些技巧,帮我赢了不少钱。”

        “技巧?出千?”常仲雨问道。

        “有一点吧。”商行如实托出:“如果真按照规矩来,想百战百胜,那是不可能的。玩到最后,赢家肯定是庄家。”

        “那是如何出千的?”

        “其实很少,像今日,我就最后一把出了一次千,不然的话,怎么会开围骰?”商行回答道:“而绝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以耳听骰,然后再作出判断的。”

        “还有这等绝技?”常仲雨感叹道:“真是不可思议,商兄竟然能听得出骰子的点数?”

        “雕虫小技而已。”说着,商行突然笑了:“不过我凭借着这雕虫小技,也算是纵横赌局了,慢慢的,我也看清了赌场的是是非非,也就不再沉迷了。”

        “好好好!”常仲雨拍手叫好:“商兄的这经历颇有些看破红尘的意境啊。”

        “这算什么,只是玩够了,不愿再玩了而已。”商行笑道:“看破红尘还用不到。”

        “哎,商兄谦虚,完全用得到,只不过,我的红尘还没有看破,还希望商兄指点一二。”常仲雨说道:“还有,刚刚商兄所说的千术,是怎么回事?”

        “哪里有什么千术。”商行苦笑道:“二公子不要高抬我了,不过是利用真气隔空改变了一下点数,我已经听出骰子的点数,改动一下,不过平常事而已。”

        “真是神乎其技!”常仲雨赞叹道:“请务必教于我,哪怕拜商兄为师。”

        “言重了言重了。”

        两人脚程不慢,正说着,已经来到了常家大宅门口。

        常家大宅规模极大,不比商行曾经去过的邱家小,而且地处闹市,周围有不少豪华的房子。

        常家大门上贴有一副门联,上联书:“侠之大者,忠义二字立四海”。下联写:“世间楷模,长刀一柄行八方”。横批四个大字:“万古常青”。

        商行看着这幅对联,不由得说道:“这对联……”

        “怎么样?这是城主侯爷为家父所题,就是表彰我爹的功勋。”常仲雨看上去颇为骄傲。

        商行笑着摇了摇头,嘴上没说,但心底却说道:“不怎么样。也就是城主所题,没人敢挑毛病,要只是个普通人所题,恐怕早就被扔掉了。”

        商行不懂对联,但最基本的还是知道一些的,这副对联,看似工整,气势十足。实则贫乏的很,韵脚也压得不好,登不了大雅之堂。不过又一想,城主是武将出身,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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