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皇上开恩!求傅女史开恩!”
“小的也是第一次糊涂啊!那些银子还没动呢!”
严朗不顾仪态,跪走过来抱着傅清霜的脚,其她两人见她这样,也纷纷过来向傅清霜告饶。
“皇上饶命啊!”
“臣对大宁朝忠心耿耿,这次只是一时糊涂而已!”
傅清霜冷笑连连,她冷眼看着这些“清贵”读书人的丑态。谁又说这些人就比她这种阉宦更高贵呢?
傅清霜看了一眼内殿,然后一脚将严朗踢开,
“还有什么罪快点自己招出来!”
“若是让锦衣卫审出来,就是皇上仁善想网开一面,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
内殿,
楚璁坐在书案前与自己对弈,殿外跪着三位大臣连连告饶,吵嚷无比。
听的差不多了,楚璁嘴角凝出一抹讽刺的笑,一把墨玉棋子从她手中泄出,将棋盘砸的稀里哗啦。
楚璁捂着胸口慢悠悠走了出来,一脸病容。
见皇上出来,严朗秦方玉等人一时像找到主心骨一般,连忙跪走过来,
严朗大声哭喊,
“皇上!罪臣罪该万死,请皇上饶我家人一命!”
“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见几人向皇上跪走,傅清霜一脚踢远为首的严朗,这一脚下了狠力,将她踢的鼻青脸肿,脸上还有个鞋印。
接着一旁的锦衣卫将这三个罪臣制住,把她们的头紧紧按在地上。
严朗秦方玉等人脸紧紧贴在地毯上,衣冠凌乱,涕泗纵流。楚璁看见她们的鼻涕混着眼泪沾上了殿内的羊绒地毯,一时心里更是烦躁。
恨不得马上把这几个脏东西拉出去砍了。
严朗等人被死死制在地上看不见皇上神色,嘴里一直哭喊求饶。傅清霜看见皇上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于是抬脚踩在了叫的最欢的严朗的嘴上。
一时殿内,嗯嗯呜呜嘈杂不止。
楚璁看向傅清霜的眼神闪过淡淡笑意,过了几秒她出言制止,
“清霜,士可杀不可辱。”
“这几位也曾是朝廷肱股之臣,不要这样粗暴。”
“主子恕罪,是我自作主张。”
说完傅清霜打了下自己的嘴巴,然后吩咐锦衣卫将几人从地上扶起。
这么一遭下来,这三人皆是鼻青脸肿,魂飞魄散。
严朗自知死罪难逃,但是心里仍存有一丝侥幸。皇上素来仁善,若多多求情,说不定此事能判的轻一些。
严朗对着楚璁重重磕头,“皇上,臣罪该万死。”
“请皇上饶过臣的家人。她们是无辜的啊!”
“臣家中稚儿才不到5岁,老母78,她们都不知臣的过错。求皇上开恩!”
……
说完严朗又死命磕头,那力道大到厚厚的地毯都染上了血渍。见严朗这样,秦方玉和卢松也照模照样,一时殿内哀嚎不止。
楚璁神色似有动容,目光悲怜。
见皇上如此,傅清霜开口提醒,“主子,这些人花言巧语。她们食天下人之钱粮供养一家之私,稚儿虽小,但锦衣玉食,又岂能说无辜?”
闻言,严朗面色惨白,她定定看着皇上,泪流满面,
“皇上,稚子无辜啊。”
“求皇上发发善心,臣就是在黄泉也念皇上的好。”
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楚璁拂袖叹息,“你们太让朕失望了。”
“枉你们读多年圣贤书,自称要为国解难,为君分忧。结果你们干的都是欺上瞒下的勾当。”
“蚕食百姓,欺瞒君主。虽然于心不忍,若这样的行当,朕还轻饶,朕还有何种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严朗只紧紧抓住了皇上口中的“于心不忍”,她把头磕的框框作响。
“臣死不足惜,皇上要将我千刀万剐,臣没有一句怨言!臣全家都死不足惜!”
“只求皇上饶我稚儿一命,她才五岁啊!”
“求皇上开恩!!”
傅清霜冷硬地打断她,“你孩儿无辜?那惨死的老百姓就不无辜?”
“黄河泛滥,派你去赈灾,怎么还有那么多人饿死?”
“几十万灾民,瘟疫横生。你可对得起黎民众生?”
严朗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皇上。她孩子的生与死都在这位的一念之间。
“皇上!我建议将这几个全家抄斩,震慑朝廷!”
傅清霜眼神阴狠,嘴里的话也是寒气森森。
楚璁哀叹一声,“容朕想想。”
地上几人全都提心吊胆,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楚璁坐在书案边喝茶,沉默许久。
见戏做的差不多,这几人也吓唬的差不多,她缓缓开口,“众位爱卿。朕知道你们平日功高劳苦,也是一时才走了岔路。”
“严大人,在户部的作为朕都知道,陕西布政司的税赋算的清清白白,没有一点猫腻。”
“朕当你是一等的清官,国之忠臣,怎么你也忘了为国请命的初心了呢?”
看见皇上痛心疾首的模样,严朗神色羞愧,虽然是三十多岁的大女人,但此时真心实意的哭的不能自已。
严朗没想到皇上居然是这样看自己的,一等的忠臣清官。是她糊涂,辜负了圣恩。
“臣愧对皇上!”
“皇上,臣舍不得你,臣再也不敢了,我还想侍奉您呐……”
楚璁叹息一声,对身旁的锦衣卫吩咐道:“给几位大人看座。”
一时,这些鼻青脸肿的罪臣都坐了下来。她们脸上一时红一时白,心情无比复杂,羞愧、激动冲淡了刚才的害怕。
只恨不得用命来报皇上的恩情。
楚璁看着另一边垂头不语的秦方玉,“秦方玉,你在兵部勤勤恳恳的干了一辈子,兵器之事敢说没有第二个比你更通的官员。如此大才,你怎么就用在弄虚作假之上了呢?”
“若是你能尽忠职守,那才是我大宁百姓之福。可惜可惜。”
闻言,秦方玉羞愧到哽咽,叹息一声然后捏起袖子擦泪。
楚璁看向卢松,“哎,卢松。工部的账,你是最清楚的。已经清廉了那么久,为什么最后晚节不保了?”
楚璁慢慢站了起来,她气息不稳般扶住了桌案,语气恳切,
“你们三人都是朕所倚重的纯臣,能臣。当朕得知你们的罪证时,实在心痛!”
“是朕无德,御下无方。”
“朕愧对祖宗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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