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纪美在房间收拾行礼,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被人驱赶出门的狗一样狼狈。她不停地收拾,却心不在焉地重复着一个动作,行礼箱里面的物件本就整整齐齐,反而被她弄得乱糟糟。
敲门声响起,她以为是制片人或者导演改变了主意来挽留自己,带着希望她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身材瘦长,有一双蓝眼睛的混血儿男人,男人相貌俊俏,30来岁,看了她一眼便径直走到了房间里的窗户边,顺手将窗帘合上。
“从现在开始,窗户不可以打开,出门之前最好戴上帽子,我会24小时全程陪护,当然除了你洗澡和方便的时候,不过我会在门外守候,你不可以锁门。”
英俊的男人孙纪美见得多了,可脑子进水的她还是第一次碰上。她毫不客气地:“先生,我想你是走错房间认错人了。”
他似乎不在意她的训斥,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顺手打开衣柜瞧了瞧,又打开卫浴室的门,把脑袋探进去,见里面没有窗户是全封闭的放下心来,然后用手敲敲里面的墙壁,站在马桶上触摸了上方的集成吊顶。待他出来后孙纪美仍旧站在门边,对男人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说:“你看够了吧,如果继续赖在这里我会叫酒店的保安把你‘请’出去。”
男人说:“我叫杜英,下飞机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你这里来,有人出了高价钱让我负责你这段时间的安全。”
“神经病!”
杜英淡淡一笑,似乎接受了这个名词,在椅子上坐下来,说:“浪这个人应该认识吧?”
提到“浪”这个名字孙纪美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随手把房门关上。
杜英摊开两手地:“很好,你现在总算把我当正常人看待。”
孙纪美问:“你保护我,你是保镖?”
他点头地:“是的,非常职业。我以前收费很贵的,还有两个助手,很可惜一个已经死了,还有一个正在渡假环游世界。本来我是想等渡假的助手回来后再重新聘请一个新的合作伙伴加入,构成‘铁三角’,不过那位浪先生说明了你的情况,而且愿意多加三倍的价钱,我拗得过他却拗不过钱,所以这次的工作只有我一个人来进行。”
孙纪美叹了口气后,说:“杜先生,你走吧,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上一次你在被一个女杀手袭击时,如果不是这位浪先生,你的小命已经玩完了。”
孙纪美瞪大眼睛地:“浪当时也在现场?”
“他在和我谈这笔买卖的时候就透露了自己的身份,他是一名职业杀手,隶属于一个专业的杀手组织,从他射击的技术可以看出他绝对是一流的,凭他的本事杀一个人或保护一个人都不成问题,但居然找到我,又不惜重金让我做你的贴身保镖,猜得出你所牵扯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力所能及的范围,你所面临的危险可想而知。”
孙纪美脑袋里一时间很茫然。
杜英说:“我既然收了钱就会负责你的安全,希望你暂时放下明星的架子和我好好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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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帜没想到叫舞的这个女人如此强硬,不论他是循循善诱还是软硬兼施都没有任何效果,这个女人自始自终都守口如瓶。而且有次在病房里,她企图自杀,幸而被护士和看押的警员及时发现并制止,这个女人让陈天帜伤透了脑筋。
一名下属在身边对他说:“我在片场了解到剧组和投资方已经和孙纪美解约了。”
陈天帜说:“出了这事谁还敢用她。”
下属问:“你说孙纪美处境危险,她已经把这话放心里去了,这几天她好像雇了个私人保镖24小时贴身保护。”
“私人保镖,就一个人?”
“就一个,是个混血儿,我们调查过了,这个人叫杜英,在F市开有一家叫‘安度’的保镖公司,具备合法的执照和资质。”
陈天帜琢磨片刻,对下属说:“现在我们兵分三路同时进行,第一暗中监视孙纪美,虽然她身边有保镖,不排除枪手还有袭击她的可能。第二调派人手追查那个叫浪的下落,有消息立即通知我。第三就是那个躺在医院里的女人,24小时全程陪护,就算她拉屎撒尿也得有人盯着,万万不能让她死在医院里。在L市的一连串命案都是这个女人所为,在她的背后止不定有更大的组织存在。”
下属问:“老大,你想一锅端?只是这女人好像雷打都不动。”
“人是有底线的,待这个女人的伤势稳定后我会请专家来攻破她的心理防线。”
..
在一间酒店的房间里,玫瑰说:“你让我配合你劫囚车,浪,你这玩笑开得大了。”
她说着,把玩着手里的小刀,小刀在五个指头间来回晃动,似乎被她的手吸住。
浪说:“在‘红门’除了你,我找不到其他可以信任的人了。”
“你有难处我一定会帮,但是劫囚车是公然和警方对抗,世界上没有哪个杀手会干这种事的。”
浪问:“你现在还是红门杀手么?”
玫瑰翘翘眉毛,一抬手,手里的刀直接钉在了墙上面。五寸刀刃完全插入墙体,她看看嵌在那上面的刀柄,说:“以后不会再玩刀了。”
浪说:“我不能让舞去刑场,她的一只脚因为我已经报废了,现在细想起来,她是用心良苦,和我跳舞的时候透露她的杀招来暗示,接着去片场充当诱饵,一个女人为我做到这份上,我必须得救她,然后照顾她下半辈子。”
玫瑰说:“那个小姑娘太年轻了,喜欢意气用事,不过和她交手的时候看得出她很爱你,虽然嫩了点但感情是真的。”
“所以我就更不能让她死了。”
玫瑰说:“我只会耍刀,使枪不是我的长项,我该怎么配合你,你不会让我拿着两把小刀和警方玩白刃战吧。”
“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医院附近的地形和路线,动手的时候我会用子弹引开警方的注意力,舞肯定会被五花大绑,而且身边有看押的警员,你只需要趁虚而入,让看押的人小睡一会,把舞从囚车里弄出来,到时我会安排车辆接应你。”
玫瑰打着哈哈地:“浪,你也太不仗义了,让我冲锋陷阵,你却躲在老远放闷枪。你的技术再高超,毕竟你只有一支枪,这险未免冒得太大了,搞不好我们都会被端掉。”
浪很是理解地点点头,说:“玫瑰,这次找你只是和你商量,我没资格强求你趟这浑水,如果你拒绝也是情理之中,我不会怪你。”
“听你这样说好像你要孤注一掷了,浪?”
“我没别的选择,从舞被逮捕的那一天,我感觉自己欠她太多了。”
玫瑰笑道:“你们男人都这样,女人在身边感觉是累赘,失去了才知道珍贵。”
浪无奈一笑。
有人在敲门,浪和玫瑰都没觉察到有人靠近这间屋子,两人同时提高了警惕,因为他们的会面没有其他人知道。
浪用试探的口气隔着门问:“谁?”
门外人回答:“如果你们还缺帮手,算我一个。”
门被打开了,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走了进来,这男人走路竟像鬼一样没有声音。
玫瑰一眼认出来者,说:“红门里神出鬼没的魅幽灵怎么找上门了?”
浪捏着下巴打量面前的这个人,见他身高只有一米六,面色苍白如纸,似乎贫血加缺钙一样不太健康,瘦削的身体被单薄的衣衫掩盖,甚至隐约看得到里面肋骨的轮廓。
浪不禁问:“老兄,你这身子骨扛得住不?像是会被风吹走似的。”
魅幽灵不以为然地:“别以貌取人,浪,我可就是靠这一身骨头吃饭的。”
玫瑰问:“幽灵,你怎么会来L市?”
“还不是高叔那老混蛋,一张老脸贴着我声泪俱下地求我救舞,说舞是他的半个女儿,为了让我点头,老头把他的老本都交给我了。我在医院逗留了几个钟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正好你们也在密谋劫囚计划,我就来凑这个热闹了。”
幽灵兄一直在偷听,浪和玫瑰竟一点也未察觉,看来这个人不简单。
浪拍了两下手,说:“天降奇兵,玫瑰,这次你不用单刀赴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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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酒店的房间窗帘一直垂拉着,杜英不知从哪弄来一个长发模特,在脚下绑了双溜冰鞋,牵着根绳子一扯一拉,如果从外面乍看,透过窗帘里面的灯光,就像一个女人在房间来回走动。果不其然枪手中计了,窗户的玻璃被穿透,一颗子弹打碎了模特儿的脑袋,杜英顺势将模特儿扯倒,随即将准备好的番茄汁泼到窗帘上,两个动作在同一时间完成,很逼真地制造了猎物被一枪暴头的假象。
“他会上当的。”
杜英对房间内的孙纪美说。孙纪美看他一脸自信,手又被他拉住。他说:“来,去隔壁的房间坐坐。”
隔壁的房间早被杜英订了下来,两人进来后没有开灯,杜英站在窗前用望远镜在酒店大门附近搜索,很快他在镜筒里锁定了嫌疑人,一个年纪四十出头的男人,秃头,眼睛向鹰一样盯着隔壁的窗户,仅只几秒的时间那男人就将眼睛移开,表情显得愤怒,这个人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因为毫不知情的酒店服务员听到房间玻璃破碎的声音已经赶到,在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后发觉里面除了一个无头的人模外没有其他的人,于是拉开窗帘一探究竟。
如果真是发生了命案,服务员是不会有胆量去开窗的,会第一时间报警,所以枪手在看到窗台上的服务员后发现自己所开的那一枪打中的绝对不是活生生的人。
“咔嚓”一声,杜英手中的望远镜切换成了拍照模式,他已将枪手的模样捕捉到了镜头里,接着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对里面人说:“监视了我们1天,给你打个小报告,袭击的枪手就在酒店对面的街道,是个四十岁的秃子,如果有兴趣可以试试他,不过我好意提醒你们,一定要群体作战,这个人很危险。”
挂机后孙纪美问他在给谁打电话,杜英说有警员在监视这里,刚才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把枪手交给这些人处理。
很快,街上传来了枪声,杜英再看窗外,有3名便衣警员倒在地上,而那个枪手已无踪影。杜英有点扫兴,打开电灯后用相机调出刚才拍下的图片拿给孙纪美,说:“就是这个人,认识他不?”
相机里面的光头让她触目惊心,她本不愿再回忆,可十多年前那个在公园侧门发生的一切又像恶梦一样回荡在她脑子里。
“不认识。”
她把相机还给杜英,似乎竭力从梦魇中回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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