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歌走的很慢，眸子复杂地看着这繁华盛景。

        “我回来了……”他低声自语，可是等待他的是重重考验。

        “客官，上好的玉泉山冰糖葫芦，三文钱一串！”

        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少年扛着糖葫芦兴奋地冲到了闻歌面前，闻歌看了看少年，尚未开口，忽然一人带刀拦住了少年。

        “见过大捕头！”

        来人身穿捕快服，头戴官帽，身后紧随一群六扇门捕快。

        两边百姓见状，纷纷作鸟兽散，最近长安红街的“铁面杀手”搅的草木皆兵，六扇门铁腕办案，缉拿了不少“嫌犯”，那少年抿着嘴，愤愤地看了捕快一眼离去。

        闻歌轻轻皱眉。

        这次他是奉旨回京，一路微服没有暴露行踪，怎么刚到长安街，秦大宇便前来迎接。

        来人正是六扇门银牌名捕，秦大宇。

        他这些年深得六扇门掌牌大捕头忘人屠信任，在长安风头正劲。

        六扇门设有天下九道十八处捕房，掌管大唐十万捕役，其中又以六扇门长安捕房的掌牌大捕头地位最尊崇，那掌牌大捕头，掌有太祖皇帝赐予的“獬豸金牌”，可杀伐自决，权势无双。

        三年前的掌牌大捕头，本是闻歌。

        但他因九公主“坠猫案”失宠，被贬去洛阳府，如今六扇门长安捕房已遍地是忘人屠大捕头亲信。

        秦大宇此番前来，怕是要给闻歌一个下马威。

        “秦捕快，好久不见。”闻歌淡淡笑了笑。

        秦大宇又拱拱手，眸子闪了闪，他侧过身子对身后几名捕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这可是我们六扇门前任掌牌大捕头，天子门生闻歌，还不拜见！”

        “天子门生？”一个声音稚嫩地女捕快疑惑地问。

        “嘘！”另一个捕快碰了碰她的胳膊，这些都是六扇门新近招入的萌新捕快，碰她的鲜肉小捕快诧异地道：“当年闻歌科举中第，在太学馆做镇国诗，天子为之喝彩，特许他进宫面圣听课，这你都不知道？”

        “叫大捕头!”

        两人后头，一名身材微胖的捕快用手抚了抚脑门，叹口气，一副交友不慎地表情。

        “哦，大、大捕头！”

        鲜肉小捕快呆头呆脑地喊道，闻歌毕竟还是洛阳捕房大捕头，身份和地位不是他们这些新入捕房的捕役能比的，似乎意识到这样有些不妥，他忙慌张地看了看闻歌，闻歌只能装作没听见，眸子移向周遭。

        秦大宇嘴唇嗡动，不忍地闭眼捏拳叹气，这群蠢货一般的书呆子，早就跟忘人屠大捕头说过不要招这些学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打脸。

        “六扇门也开始招太学馆的学子了？”闻歌扫了扫这三名小捕快。

        “咦，大叔，我还没说我是太学馆的学生，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可爱女捕快惊异地问，这句‘大叔’让后面那微胖捕快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

        秦大宇也是脸颊憋的像猪肝。

        鲜肉小捕快道：“这你就不懂了，闻歌大捕头乃是大唐名捕，咱们六扇门的牌面，这叫慧眼如炬，细致入微，一眼，就看出你身上的学子酸腐气！”

        “你才酸腐气呢！”女捕快嘟起嘴，俏哼一声。

        闻歌笑了笑，指着三名小捕快的靴子：“你们虽然身着捕快服，可是脚下却蹬着太学馆的学子靴，所以我知道你们是太学馆的学生。”

        三名小捕快立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靴子，想不到是这样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女捕快俏眸闪烁，惊异地望着闻歌：“哇，大叔，你的眼神真好！”

        说罢，她左右瞧了瞧神秘地凑到了闻歌跟前，拽住闻歌衣袖：“我听说你跟九公主有一段情史，是不是真的啊？大叔你告诉我一个人就好，我给你保密！”

        女捕快一双乌黑眼眸很是认真，还满脸期待，满怀期待地望着闻歌，可是身旁一白一胖两个脑袋，却是尴尬地凑在跟前听的一清二楚，让闻歌哭笑不得。

        “咳咳！”秦大宇忍不住咳嗽一声提醒，他今日这个下马威算是下到沟里去了，如今忘人屠掌管六扇门，他作为掌牌大捕头忘人屠的大弟子，有义务前来敲打敲打闻歌，本想带一帮萌新来撑撑场子，毕竟闻歌掌管六扇门五年，门中旧部多摄他余威，可这三个萌新却……

        “华伶儿，李小白，乌万里，你们三人说够了吧，把嘴闭上！”

        秦大宇喝道。

        身后，少女捕快华伶儿、鲜肉小捕快李小白、微胖捕快乌万里立即站正。他们刚刚通过特训，好不容易能穿上捕快服和官帽成为木牌捕快，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正迫不及待地想要接一些任务升级为铜牌捕快。

        今日是个很好的表现机会，闻歌大捕头号称大唐第一捕，断案入神，被称为“小无常”，今天得好好学学。

        “闻歌大捕头，见笑了！”秦大宇拱拱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闻歌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对三名萌新捕快笑笑，迈步向前，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聊起了近日长安闹的沸沸扬扬的“铁面杀手”案。

        这铁面杀手手段残忍，每次杀了青楼红牌后，必定要将尸体斩成数截，丢弃在青楼门前，而朝廷又无法将凶手捕捉，一时间，京师议论纷纷，几次险些激起民变。

        “既然你们是太学馆的学子，那我倒是要考考你们，知道这铁面杀手是什么人么？”闻歌侧过脸颊，对着女捕快华伶儿问道。

        女捕快华伶儿犹如花痴一般咽了口唾沫，眨巴眨巴眼睛，嘟嘴道：“当然知道了！”

        “我说大叔，坊间传闻你小无常闻歌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虬髯大汉，原来你长得丰神俊逸一表人才，如此说来，九公主和你的绯闻是真的咯？”华伶儿古灵精怪地反问。

        “噗！”一边的鲜肉小捕快李小白一个趔趄，连忙拉着华伶儿到身后，怒嗔一眼，道：“你可别再乱叫了，咱们闻歌大捕头舞象之年便已是天下闻名的剑客，年及弱冠，就已跻身江湖一流高手，剑术出神入化，他如今也不过弱冠有余，没你说的那么老，最多是个三旬老汉！”

        说完后，李小白摸摸脑袋：“三旬老汉好像也不对……”

        啊地大叫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嘴，他急道：“呸呸呸，不老不老，一点都不老……”

        一边的微胖捕快乌万里又是以手扶额，微微摇头。

        秦大宇表情尴尬，欲要发作，却见闻歌似笑非笑，不疾不徐地走着并未生气，只好按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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