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无法想到,在这座夜摩天基地,刚刚经历一场场面震撼的殊死较量。
所有的探员,在潜入基地时,都换上了对方的衣服,戴着面具,首先是总署小队一行二十多人,在守卫夜摩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踏入了基地内部,其余人员,都在基地外原地待命。
包括江无鱼等二十多人,来到了塔楼这边,他们事先就已经得知,所有之前失踪的时空调查局探员,都被关押在了这座夜摩天大楼里。
相较于塔楼外部,在踏入塔楼里边时,江无鱼明显感觉到这里的守卫比外面要严密的多。
他们本来想着,最好是能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将所有人都能够救出。
可在总署小队一个带队的队长要求一名夜摩去打开一扇门时,却不小心暴露了身份。
在走廊之中,每扇门的上方都配备有扫描装置,这种先进的扫描装置,通过眼睛,能够识别来者是否是组织内部人员。
一名夜摩在打开门的同时,走廊顶部的扫描装置忽然滴滴地响个不停,那名夜摩立刻紧张起来,提出要检查江无鱼一行人的证件。领队的队长将事先伪造的证件递给了对方,怕被对方瞧出异样,在对方专心查看证件时,一名随行队员,拿着一把匕首,从背后将那名夜摩一刀解决。
打开了眼前的一扇门,众人将夜摩的尸体拖进了房间内,里面关押的是一个女人,看起来有四十多岁,正坐在桌子前,摆弄着桌子上的试管,像是在做什么实验,在看到一群人将一个戴面具的夜摩拖了进来,吓了一跳。小队的队长连忙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得知是调查局的探员,女子放下心来。
之前打入基地内部的两名卧底人员,带着其余人,打开了左右两侧另外两间房的门,在夜摩发现异常,过来查看时,逐一将他们解决。
“可以呀,你这卧底没有白当,这次营救行动,你们俩个绝对首功。”江无鱼和一名卧底,在除掉前来巡查的两名夜摩天时,江无鱼拍起了马屁。
“彼此彼此,你们功劳也不小,各尽其责而已!”
第一层楼,前前后后大概有十数个夜摩天把守,江无鱼等小队队员,将所有夜摩神不知鬼不觉地铲除,然后跟基地外的其余队员联络。
其余人员,在接到了消息后,来到基地门口,在门口守备夜摩不注意的情况下,发起突袭,一路顺利来到了基地内部。
同时,他们故意吸引火力,,在塔楼外,跟驻守基地大院的守备人员展开了激烈的交火。
这座基地,坐落于北元市郊区的一处工业园区,路过这里的行人很少,所以交火开始后,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基地内部,除了一座古式塔楼,还有好几栋建筑,供夜摩的工作场地,这些看守基地的守备夜摩,一般工作生活都在这里,没有上级的命令,他们不会擅自离开这里。
因此,在听到枪声之后,几乎所有的夜摩,第一时间都闻声赶了过来,迅速寻找掩体,开始跟营救小队展开周旋。
营救小队按照事先计划,向塔楼方向会合,不一会儿的功夫,数十名小队成员就将那塔楼团团给围住了。
守备夜摩很快看出了这些人的意图,开始不断向塔楼这边聚集,一波又一波地涌了上来,营救小队在塔楼一侧潜伏着,利用手中的狙击枪,精准地将这些不断上前的夜摩击毙,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探员,几乎不用瞄准,仅凭直觉,抬手之间,就能将不断逼近塔楼的夜摩一枪击中。
此时,塔楼内部的二十多名探员已经来到了地下第五层,他们吩咐所有被救的人员继续待在房间里,等后续警察赶来。
塔楼天字号楼层守备夜摩,在听到基地园区响起了枪声后,第一时间就往外边赶来。外边的小队成员,此时分成了两个小队,一队继续留在塔楼外,而另一小队则从门口潜入塔楼里侧,将所有天字号楼层下来的夜摩击杀在半路,以免造成塔楼内部天字号守备夜摩跟园区内其余夜摩联手,使外面的队员们遭遇前后夹击。
塔楼外侧驻留的半数队员,约莫六十名,在跟园区夜摩的战斗过程中,因为有利地形,借着楼梯做掩护,一直占据着上风。击退了夜摩好几次的冲锋。
相比于塔楼外部,以及塔楼地字号楼层,天字号楼层的队员们所承受的压力非常之大,他们跟夜摩几乎是面对面火拼,每次都是狭路相逢,在楼道内部转弯之际,就可能碰到忽然窜下来的夜摩,双方一阵交火,彼此互有胜负,都有人员损伤。
不得已,塔楼外围的队员,只能不断给天字号楼层增援,以至于塔楼外最后只剩下了区区三十人。
可即便是这样,天字号楼层依旧损伤惨重,塔楼天字号楼层夜摩们,退守到了楼层顶部,对楼层下方的队员们展开激烈的反击,到最后,直接短兵相接,经过肉体机械改造的夜摩们,相较于肉体凡胎的队员,在近身搏斗当中,占尽了优势。
夜摩们不会轻易就丧生,因为他们肉体强悍,有些甚至浑身上下就经过了机械改装,强悍无匹。
而营救小队的队员们,他们做为未来人,当然不会死在这个时空,被夜摩杀死后,他们只会回到属于他们的未来时空。当他们回到属于他们的时空后,通过时间机器再次穿越回来,需要时间,而且时空替补属性,会将他们随机安排到任何地点。想要再参与执行这次计划,相对来说就会很难。
随着时间的推移,塔楼地字号楼层的队员已经来到了地字十五层。
塔楼天字号楼层,发生了非常不幸的一幕,即便在拥有大量增援的情况下,天字号楼层的队员们依旧没能顶住夜摩的攻势,在一阵短兵相接过后,败下阵来。
几乎每个楼梯的转角,都能看到横七竖八躺着的队员尸体,浓稠的血水沿着楼梯往下流着,场面血腥不堪,一片狼藉。
塔楼天字号楼层夜摩接收到了地字号楼层的救援信号,这些夜摩之间,他们能够通过大脑远程发射一种电磁波,数公里之内,相互都能接收到,最远可以达到十数公里。
在接收到求救信号后,这些夜摩立刻赶往了地字号楼层,此时的队员们已经来到了第十七层,这二十名队员,遭遇到了前后夹击,只能往最底层退守,在退守的过程中,二十名队员损失了近一半。
塔楼外围,因为人数上的悬殊,队员们开始不敌夜摩,不断向后退守,最终只得钻进塔楼里边,据守在塔楼门口,好为塔楼地字号队员们争取更多时间。
一行十数人退守到了地字十八层,他们挟持一名夜摩,打开了一扇门,躲进了房间里,江无鱼的匕首抵在那名夜摩的脖颈处,他拖着对方一块儿进入了刚刚打开的房间里。
“老江,现在怎么办?怎么好像退无可退了!”汪淘擦了擦嘴角的血,惊魂未定,神情紧张。
“先躲躲,等支援!”江无鱼一脚揣上了门,拖着挟持在手的夜摩,撤退进了房间里。
他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在这个基地内部,不可能再有队员前来支援,他们来的时候,总署就已经下了死命令,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所有失踪队员解救出来。
“我靠,你们——怎么进来的?”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二人都不觉一惊。
两人闻声转头一看,居然是刘泰山。
“刘同学?你——被关进了这最底层?你这个待遇真是不赖啊!”江无鱼笑嘻嘻地打趣道。
刘泰山自嘲似的一笑,见他们挟持着一个夜摩,马上明白过来。就走上前去,轻轻一推,那房间的门就向外敞开,外边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你们?”李教授缓缓起身来,一脸疑问。
“你是——那个李永宁?”江无鱼挠了挠头皮,好不容易想起了这个名字。
“你怎么知道的我?”李永宁好奇道。
“课本上呀,像你这么大的物理学家,课本上有您老的名字。”江无鱼笑道。
李永宁听得似懂非懂,他见退守房间的十几个人当中,有人受了伤,他连忙上前搀扶,将负伤人员安置在了床上,接了一盆清水,帮忙清洗了伤口。
此时,江无鱼将挟持的一名夜摩随手推给了旁边的汪淘,汪淘眉头一皱:
“这是?怎么处理他?”
“随你。“江无鱼有些不耐烦吩咐了一句,然后就上前跟李老一块儿帮伤员清洗伤口去了。
汪淘手臂一动,匕首划过夜摩脖颈,鲜血喷溅,夜摩呃呃叫了几声,就没了生息。
“你还真以为自己刀枪不入?”汪淘冷嘲似的一笑。
在行动之前,他们就提前得知,这些武装到牙齿的夜摩,他们也有软肋,那就是脖颈。不需要枪炮,只需要一把匕首,就能轻易地将他们杀死。这得益于时空调查局像勇士一般无畏的两名卧底,不幸的是,他们在刚刚的战斗中已经牺牲。
发现退守地字号十八层的队员失去了动静,塔楼内部残存的二十多名夜摩开始悄悄从楼梯拐角摸了下来。
躲在门口的刘泰山听到了一丝动静,他神色一变,转过身来,给了众人一个眼色。
江无鱼汪淘两人带领着其余队员,来到了门口,拿起手里的枪。
此时汪淘一下拉开了门,跳到了门外,在地面上打了一个滚,溜到了走廊另一侧,而房间内的其余队员,也相继打开门开始反击。
刚从楼上下来,猝不及防的夜摩们,被队员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四五个夜摩殒命当场。
后续赶来的夜摩连忙端起枪,朝着汪淘所在这边连开了好几枪。
汪淘一个不留神,直感觉大腿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紧接着,腹部传来一阵剧痛,那一阵痛感,仿佛一下子将灵魂抽走了一般。
紧接着,汪淘头部又中一枪,倒在了地上。
江无鱼赶到汪淘身边时,他嘴里大口大口地吐着血,呜呜噜噜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江无鱼神情痛苦,欲哭无泪地趴在汪淘的耳边,劝慰他:
“好兄弟呀,你放心地去吧,我等你回来!”
此话一出,汪淘闭上了眼睛,身体僵直了。
怎么说呢,虽然知道汪淘只是回到了属于他的时空,可江无鱼总觉得,这么久以来,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他工作上的搭档,是真的死了。
他虽然平时唯唯诺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可在关键时候,却从未掉过链子。
此刻的江无鱼眼睛里挂着两颗滚动的热泪,大吼了一声,直接端着枪就冲锋上去了。
可想而知,这位勇敢又不失幽默,调查局有史以来最优秀的探员,当场被夜摩给打成了筛子。
当夜摩逼近地下十八层时,守在塔楼门口誓死抵挡夜摩靠近的调查局队员,已经牺牲到所剩无几,关押在塔楼内部的所有“囚徒”们,包括刘泰山在内上百人,一个个开始走出房间,捡起了地上的枪,开始向夜摩展开反击。
刘泰山准备推开门时,李教授跟在他的身后,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眼神恳切,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可他却久久望着刘泰山,最终未能说出任何话,而是转身来到桌边,从一堆模型当中拿出两样东西。
一样是那枚金光灿灿的镯子。
另一样是一张很普通的纸,李教授刚刚用笔在上面写下了一个公式。
没错,经过这么久的努力,他终于推导出了反光子与暗物质之间存在关系的确切公式。
他将公式交给了刘泰山。然后拿起扔在床头的一把枪,率先一步跨出了屋子,刘泰山紧随其后。
——
在这场战斗当中,李永宁牺牲在了前进的道路上,他死前跟刘泰山说了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这些跟我们素昧平生的人,为了我们的自由而浴血奋战,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当缩头乌龟?!”
当初李教授曾说过,刘泰山能走出夜摩天塔楼,而自己却未必,没想到如今却是一语成谶。
这位当代最为伟大的物理学家,没有之一,粒子物理学界当之无愧的泰斗,最终还是没能走出这座塔楼。刘泰山为之动容。
夜摩天塔楼外,守备夜摩成功击溃了塔楼门口的营救小队,攻入了塔楼内部,一直杀到了地字号十八层。
然而,来到地字十八层后,他们却后悔了。
他们被关押在这里的“囚徒”们团团围住,根本无法脱困冲出去,双方人数差距悬殊,这些囚徒有近百人,而守备夜摩,却只剩下了十数人。
守备夜摩,第一次在这些“囚徒”们面前表现出了恐惧,他们步步后退,不敢向前,从走廊一侧,退至走廊另一侧,始终不敢开第一枪。
然而,随着其中一个戴着纯黑牛角恶魔面具的男子大喝一声,所有夜摩们再也无路可退,扔掉了手里的枪,亮出了植入身体的机甲武器,想试图跟在场的“囚徒”们近身肉搏。
那名戴着牛角恶魔面具的男子,便是这座基地的最高管理者,被称为牟修楼陀。
在这场混乱到极致的战斗中,到处是枪声,到处在流血,任你是基地的最高管理者,此时也是插翅难逃。
一把外表黑亮的狙击枪,枪口抵在了这位管理者的后背。
“我警告你,不要动!”
拿着枪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泰山。
男子缓缓举起手,做出投降的样子。
“转过身来!“
男子依言转过了身,刘泰山大喊一声:
“摘下面具。”
此时,男子非但没有摘掉面具,反而轻哼一声,接着发出了桀桀桀的笑声,阴恻恻的笑声不觉令刘泰山汗毛倒竖。
刘泰山忽然觉察到,这个声音,他十分熟悉。
而就在他狐疑不定之时,男子忽地摘掉了面具。
那——居然是林象!
刘泰山顿时眉头一皱,定了定神,他声色俱厉地喊道:
“告诉我,未来客是不是你?”
“有本事,你自己去查!”林象道。接着,他开始言语蛊惑刘泰山:“表弟,你要开枪杀你表哥我吗?那就快点儿,我已经等不及了!”
此人非但不惧,反而步步紧逼,刘泰山一时失态,冷汗直流,不断后退,始终不敢扣动扳机。
“别过来!不然我真开枪了!”
面对这样的警告,林象终于停下脚步,啧啧道:
“手里有枪,却不敢开枪,表弟呀,你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话音刚落,林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臂,那手臂手掌随即脱落,一支铁钎似的东西不断伸了过来,转眼之间那铁钎就洞穿了刘泰山的肩胛骨。
他瞬间一惊,意识到如果再不开枪,自己可能就没命了,对方做为这座基地的主人,身体定然也经过了机械改造,他虽然手上没武器,可身体就是武器。
刘泰山立刻端起枪,嘭地一声,一颗子弹贯穿了林象的喉咙,林象眼皮子微微一眨,嘴角一撇,诡异地一笑,像是在无声地嘲讽刘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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