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族长一脸狐疑的看向里长,问道:“里长大人该不会想着让我们现在就进山吧?地里的收成,各种农活,至少还得要旬日左右的时间才能全部完成。”
“再说了,哪怕是现在进山,朝日军团的补给谁来运送?”
“朝日军团此次兴师动众的,打赢了倒还好,就怕打输了,我们绝对会成为替罪羊的!”
里长摇摇头,十分笃定的说道:“我只是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告诉二位有这么一回事。至于二位何去何从,就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情了。”
“我最后奉劝二位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地里的收成没了,明年可以再种上。”
“小命要是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里长说完了,竟然直接起身离开了。
祠堂里,马家族长与牛家族长面面相觑,脸上都是阴晴不定的神情。
马家族长性子急,也不跟牛家族长绕圈子了,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一次看来是来真的了。你给我一个准信,你到底是东边的还是西边的?”
牛家族长不答反问了一句:“你打算跟着里长进山,还是留下?”
马家族长摇头道:“我们马家不像你们两家那样家大业大,我得留下来,至少再带走一部分收成,那时才好进山。”
牛家族长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压低嗓音对马家族长说道:“里长在我们俩头顶上作威作福,你就不想改变一下吗?”
马家族长迟疑着,随口问道:“怎么改变?我们两家绑一起,也干不过钱家!再说了,我与里长不是还有那一层关系在吗?”
牛家族长指了指西边,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两家确实不行。可是总有人干得过钱家啊!钱家拒绝徭役,带人进山,那就是要当逃兵嘛!这个罪名足于抄没了钱家!”
“一座营寨里就有好几千人,我们借点兵过来,解决了钱家,既解决了大军补给短缺的问题,我们两家也可以平分钱家的田地和农户。这样一来,也算是一石三鸟了吧?”
马家族长看起来颇为意动,问了一句:“你我两家平分钱家?”
牛家族长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上缴给朝日军团之后剩余的部分,你我二人对半分!”
马家族长仍没有信个十足,他看着牛家族长,问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诓我?一旦我答应了,你就跟里长瓜分了我老马家!”
牛家族长阴恻恻一笑,说道:“那还不容易?把里长请回来,你就知道我的诚意究竟有多大了!”
马家族长愕然转头看向祠堂外面。
这个地方主要用于祭祀祖先。
此外,也作为各房子孙办理婚、丧、寿、喜等事件的场所。
尤其是今天,为了商议族内的重要事务,三位族长这才在祠堂进行会面。
从外面传来的脚步,显然不止里长一个人。
果然,里长被请了回来。
不过,里长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有两个面生的大汉跟着里长一同回来。
如果要更准确一点来说,里长他只回来了。。。。。。。一颗头!
看里长他那怒目圆睁的表情,马家族长一脸的惊恐,看起来也是被吓得不轻。
他吞了一口唾沫,看向牛家族长,嗫嚅着问道:“里长可是先天境武者,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怎么可能毫无反抗的就死掉了?”
牛家族长脸上现出阴险的笑意来,说道:“那是因为我茶水里面下了药。是孤魂社的‘失魂散’,无色无味,哪怕是武宗,也难防啊!”
马家族长立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茶盏,显然是担心自己也喝下了“失魂散”。
牛家族长故作轻松的摆摆手,说道:“老马,我们两个都只是疏脉境武者,哪里用得上那么高档的东西?”
“不过,老马你要是想要钱家村的一半,最好就把山里安全屋的位置一一的标注出来。”
牛家族长说到这里,将一张兽皮舆图摆在了桌面上。
马家族长看了一眼,发现那是白马谷钱家村周边地形的舆图。
马家族长刚刚抬起头来,其中一个面生的大汉便直接将手头的里长咚的一声摆上了桌面,放在舆图边上。
于是,马家族长面前现在就有两个选项了。
要不把自己马家在山里的安全屋一一标注在舆图上,要么就追上里长,黄泉路上有你同行作伴,也不会寂寞。
马家族长此时哪里还不知道里长究竟是为什么才回只剩下一颗头回来祠堂里的?!
里长想得非常清楚,只要在舆图上标注完了自家的安全屋位置,下场仍是一死。
标注与否,或许区别只在于可以有一个全尸罢了!
什么钱家村的一半?!都是屁话!
马家族长垂死挣扎,说道:“你不要杀我!村里要是只剩下你一个族长的话,在这钱家村是无法服众的!”
牛家族长丝毫不以为意,冷笑道:“可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将‘钱家村’改为‘马家村’,改成‘牛家村’,不就可以了嘛!”
从牛家族长脸上的神情来猜测,这个“改”显然并不只是将村落改换一个名,多半是将马家“改”成村落里的第一大姓。
如何在村落里从一个少数派逆袭成多数派?最简单的方法自然就是将之前的多数派从村落里抹掉!
从牛家族长对里长下手时的心狠手辣,不难猜出他已经与朝日军团达成了某种“共识”,行事才能如此这般的无所顾忌。
马家族长似乎认命了,低着头,沉默着。
牛家族长直接将桌面上的那一张兽皮舆图朝着牛家族长的方向又推了一下,胁迫的意味十分明显。
没过多久,马家族长突然轻笑了一声,抬起头来看向马家族长,一本正经的问道:“老牛,你说该怎么办?我也想把钱家村改一个名。你说,就改成牛家村,怎么样?”
此时马家族长的脸上,哪里还有之前那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马家族长那普通得甚至有些卑微的样貌,就像是他的剑鞘。
随着他坐直了身子,昂起了头,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利剑,眼神锐利,寒意逼人!
牛家族长与那两个面生的人,从震惊到决定出手,中间其实只相隔了极短的时间。
马家族长那扬眉吐气的笑声仍在三人的耳边回荡着,三人就不约而同的出手了。
这三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然而,这三人与马家族长之间那一两步的距离,却仿佛是天堑一般,无法逾越!
一对殒梭,一把殒匕,分别出现在了他们三人的前额。
这三个人就像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一般,几乎瞬间就停了下来,维持着抽刀、握拳或出掌的动作。
三人攻击的目标显然就是马家族长,却是再也无法完成了。
牛家族长似乎是这三人当中武学境界最低的一位。
他差一点就没收住脚,那一支殒梭的锋刃在他额头上划出了一道血痕。看书溂
一颗血珠转眼之间成形。
牛家族长只能看着血珠顺着鼻梁向下滚落,留下了一道手掌长的血迹,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生怕引起旁人致命的误会。
马家族长此时翻身作主人,将那一张兽皮舆图朝着马家族长的方向推了一下,微笑着说道:“老牛,安全屋的位置,麻烦你在这上面标注一下。”
牛家族长眼珠子乱转着,心里多半仍是在盘算有什么缓兵之计可以使出来。
祠堂外面传来了一声嗤笑。
一个二十多岁的剑眉青年从祠堂外面走了进来。
青年看着迟疑不写的牛家族长,说道:“那两万朝日军团的人马被魑兽群吓住了,他们以为那只是大潮的其中一路魑兽群,随后还有更多会出现。于是,朝日军团的人马全都躲在营寨里不敢出来。”
“毕竟马上就要入夜了,几千人的营寨,在这种环境当中哪怕只是与规模几千的魑狼群野战,也是跟找死没有太大的区别。”
青年走到牛家族长面前,十分笃定的说道:“我们有两个大魂师,其中一个还是药师。你现在可以等到他们来了,他们自然能让你开口,让你亲口告诉我们安全屋位置。”
“当然了,你现在也可以开口,省掉我们不少的麻烦。如果你这样做了,作为回报,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牛家族长对里长所用的失魂散,便是药师炮制出来的一种药粉,原本是专门用于治疗失魂症的。
不过,失魂散附带的效果就是能够让病患进入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当中,对旁人的提问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武学境界越高的武者,对失魂散这种近似于魔障的状态的辨识能力、抵御能力则相应越高。
牛家族长不过只是一个疏脉境武者,服下失魂散之下多半会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
因此,哪怕青年对牛家族长说一会儿要来的是魂宗,说不定效果还不如说一会儿要来的大魂师当中有一位药师。
果然,牛家族长听了青年的话,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点头同意了第二种选项,拿起原本是为里长、马家族长准备的炭笔在兽皮舆图上标注了三个地点。
那三个地点其实距离白马谷已经有一段距离了,算是真正进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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