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齐当家。”长孙衍看到了齐天衡,但没有走下台阶的意思。
他看过来的视线,是居高临下的。
“不知道齐当家摆出这个阵仗,是要干什么?”
此时已经引来了很多围观的人,几乎堵住了整条街道。
“你们几个,先回来吧。”十四对齐先等四个人道。
对方看到她招手,放开了手里脚下制住的门房,回到黄粱镖局这边来。
四个门房从地上爬起来要,长孙衍瞥了一眼,道了一声:“废物。”
“你们几个废物,还不快给我滚回去,站在这里丢人现眼。”旁边的长孙行立刻将他的意思扩张补充,疾言厉色地发布出来。
“她是谁?”长孙衍注意到对齐先等人发号施令的是十四,看向齐天衡,问道。
然而齐天衡并没有给他回应。
这一举动,引起长孙衍极大的不悦。
这个齐天衡,看来还是过得太顺畅了。
但是没办法,他只能转向十四。
这个女人容貌并不出色,还素颜朝天,穿着打补丁的旧衣裳,发髻随意地绾在头上,周遭的碎发散乱的像是叫花子。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站在齐天衡身边?
而且看齐天衡的态度,好像对她很不一般。
这个齐天衡,难道是年纪大了口味也换了?
呵,未免换的太大了,挑了这么一个货色。
“我们过来,是想比武。”十四让肖砚站在原地,她则迈步走上台阶。
仰着头看人的习惯,她没有。
她一动,立刻带动了所有人的目光焦点。
这个女人想干什么?找死吗?长孙衍嫌弃十四的一切,能靠近他五步之内的人,都必须有沐浴焚香的习惯。
“是你?”
长孙行认出了十四。
“你认识?”
“堂兄,我见过她。”长孙行跟他介绍十四,“就是上次在琼肴居……”
经过长孙行的介绍,长孙衍看十四的目光变了。
“昌顺镖局,接受我们的挑战吗?”十四站定,问长孙衍。
“你跟黄粱镖局是什么关系?”长孙行质问道。
“这个和你没关系。”十四看的还是长孙衍,“请问昌顺镖局的当家,要不要接受我们提出的比武邀请?”
“原来是黄粱镖局和昌顺镖局对上了。”
“黄粱镖局还要找昌顺镖局比武?”
“他们不是镖局吗?又不是武馆,比什么武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还要从几年前说起……”
“那昌顺镖局会不会接受?”
“昌顺镖局还能怕黄粱镖局不成?”
围观百姓的议论声传进两家当事人的耳朵里,两家人各有各的想法,但脸色都称不上好看。
长孙衍看着十四,这个女人,是逼着他接受比武。
她故意让人闹出动静,引来了这么多人围观。
其实她完全不用多此一举,比武,他昌顺镖局难道还会怕黄粱镖局?
几年前他们就是他的手下败将,现在,哼,自不量力!
“比武,怎么比?”长孙衍其实不想跟面前这个农家妇说话。
这个阶层的人,不配有跟他说话的机会。
但是齐天衡那个废物,居然让这么一个又丑又无知的农妇做主。
“简单。”十四道:“从前你们去黄粱镖局是怎么比的,这次还是那样比就行。”
从前?从前他带人找上黄粱镖局,直接让自己和手下的人约战了他们的一等镖师。
当时三个一等镖师全部败北,他只用了一个下午,就挫伤了整个黄粱镖局的锐气。打得他们一蹶不振,在昌顺镖局面前永远要低着头。
但是黄粱镖局现在,还有一等镖师吗?
“上次比武,我派了手下人直接挑战你们的一等镖师。”长孙衍问:“这次你们也要派一等镖师出来比试吗?”
“齐当家,你们招到一等镖师了?”
齐天衡的拳头攥出了青筋。
“哈哈哈哈哈!”长孙衍大笑出声,“齐当家怎么不说话?”
“堂兄,齐当家应该不是不想回答你的话。”他身边的长孙行附和道:“人家没有一等镖师,要怎么回您的话呢?”
“黄粱镖局没有一等镖师呀?”
“一个那么大的镖局怎么连一等镖师都没有呢?”
“但是他们也没反驳呀,看来是真的没有。”
“不行了不行了,黄粱镖局看来是真不行了。”
在周围人的议论声和长孙衍长孙行肆无忌惮地嘲笑声中,黄粱镖局的人表现各有不同。
有人脖颈额头青筋暴起,恨不得上去跟昌顺镖局拼了。
有人却低声嘀咕道:“一开始就不该来,来了就是自找难看的,这还能……啊!”
“你找死是不是?”齐先一拳捶在说话人的腰上,“要是想死,小爷我送你一程。”
“你凭什么打我?我哪儿说错了?”
“给我闭嘴!”齐天衡出声,“谁再多说一句话,就给我滚出镖局!”
他是个废物,在他的带领下,黄粱镖局居然成了这个样子。
他对不起创立镖局的祖父,对不起把镖局交到他手里的父亲。
“黄粱镖局确实还没有一等镖师。”十四朗声道:“其实用不着一等镖师,连镖师都用不到。”
“那要怎么比?”
“我来向你们的一等镖师发出挑战。”十四道:“代表黄粱镖局。”
“你?”长孙衍嗤笑一声,长孙行则是毫不顾忌地大笑。
“哈哈哈,就你?你当自己是哪根葱?我们凭什么派出一等镖师来跟你比?你配吗?”
“我配不配待会儿就能知道。”十四不气也不恼,“在场的大多数人觉得我配就够了。”
“怎么?昌顺镖局不敢接受我一个妇人的挑战?”
“嚯!她居然要挑战昌顺镖局的一等镖师?”
“看来黄粱镖局是真没人了,居然派一个女人出来和昌顺镖局的镖师打。”
“但是她敢发出挑战,也是有点儿本事在身上的吧。不然也不会过来送死吧?”
“可是一个女人,明显就是黄粱镖局派来羞辱昌顺镖局的呀。”
“跟一个女人打,就算派出一等镖师,赢了也不光彩啊。”
“赢了不光彩,不敢接受挑战岂不是更不光彩,那和缩头乌龟有什么两样?”
“是啊是啊,被一个女人打上门还没不敢打回来,那确实更丢人。”
各种议论声交织错杂,但他们不是当事人,只是看热闹的人。旁观者,自然是希望热闹越大越好,越多越好。
他的议论声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传到两边镖局的人耳朵里就是在拱火。
原来引来这么多人围观的目的是这个。
长孙衍吃了暗亏,看向十四的目光就像毒蛇看猎物。
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算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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