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昏倒的是凸勒国的一名使臣,梅知雪赶到的时候另一名使臣正要抱起他去找太医。
“先把他放下!”梅知雪立即制止道,“不要随意挪动!”
昏倒的人嘴角已经有白沫溢出来,身体也开始抽搐。
“你是谁?”凸勒使臣焦急之下说的都是凸勒语,反应过来又用大历朝官话问道,“你是谁?”
“她是医者。”肖砚用凸勒语回答道,“是一位很好的医者,医术非常高超。”
一众凸勒使臣都惊讶于他居然能说出如此流利又标准的凸勒语,抱着病人的人怔愣的瞬间,他怀中的病人已经被齐乐成和顾凛联手抬了去,在梅知雪的指挥下平放到了地上。
梅知雪从发间拔下那根特制的簪子,旋转开来,从里面捡出一根最粗的银针:“取下他的帽子。”
肖砚立刻将病人的帽子取下来。
“住手!”见梅知雪把又粗又长的针伸向病人的头,围在旁边的凸勒使臣们立刻制止。
“你们要不要救他?”病人情况危及,梅知雪不能保持和颜悦色,她冷声问道,“他的情况越快医治越好,等到太医过来可能就晚了。”
“可是……”凸勒使臣仍旧不相信,她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娘子真会治病。
“阁下请放心。”左丘玥跟十四来到了近前,对凸勒使臣担保道,“本王向你保证,她没有说谎,并且有有把握将病人救过来。”
“若有差池,一切后果由本王来承担。”
凸勒使臣被他的气势震住,缓缓收回了去拦梅知雪的手。
梅知雪立即下针,下针迅速是她多年修炼出来的独家本领。围观的人被她扎针的动作惊的眼花缭乱,他们从来不知道,给人扎针还能这么扎。
这简直比开玩笑更像开玩笑。
凸使者站的地方距离女帝比较远,她带着长孙召儿、长孙静虚和左丘宏一起来到的时候,梅知雪已经将簪子里十几根粗细不同的银针悉数扎在了病人头上、脖颈上以及胸口上。
落下最后一针之后,她侧身对肖砚低声道:“阿砚,按照我说的做,用内力催他体内血脉运行。”
“从这里开始。”梅知雪拿起病人的手。
“好。”肖砚二话不说,立即蓄内力与掌心,从梅知雪手里接过病人的手掌,与他掌心相扣。
继而听着梅知雪的指挥,控制着内力先后经过病人身上不同的穴位。.qqxsΠéw
用内力辅助医治风险很大,稍有不慎,便会适得其反。但二人早已配合过多次,肖砚对于内力的控制亦是熟能生巧。
他们的交流很小声,周围的人只留意到肖砚握住了病人的手,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醒了!”
一名凸勒使臣最先发现病人的眼皮动了动,随后就看到他的双眼缓缓睁开了。
“醒了,大人醒了!”….“太好了!”
大历朝官员尤其是礼部和鸿胪寺一众官员的喜悦并不比凸勒使臣少,今天这人要是在麟德殿前出了事,那就是外交事故啊。
还好,还好有惊无险,他们还能安稳过个年。
虽然新年头一个时辰,就来了这么一场惊吓。
梅行之站在旁边,看着妹妹从容镇定地下针、拔针,替病人号脉检查,又细细叮嘱病人要留意的事项。没有犹豫,没有紧张,从始至终心无旁骛地做着一名医者该做的事情。
他忽然很感谢十四,他将胞妹放在她身边,她把她教养的非常出色。
即便是自己亲自教养,梅行之自认他教不出更出色的梅知雪。
“她很出色。”李若愚对身边的顾云章道。
顾云章望着从地上站起的梅知雪,虽然心中仍旧不甘,但她还是缓缓点下了头。这是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这个叫梅知雪的女孩子,非常优秀。
从昏迷中醒过来后,凸勒使者被内侍扶下去休息了。女帝在嘉奖梅知雪和肖砚,褒奖他们临危不乱,处变不惊,许多大臣也未必能做到。
女帝的话让许多人汗颜,他们承认,这话是对的。
梅知雪有高超的医术,肖砚会流利的凸勒语,除了这些之外,他们身上还有少年人的热血与冲动。
这些他们也曾拥有过,但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现在,权衡利弊才是他们的第一反应。
有惊无险,甚至让凸勒使者欠了大历朝一份人情,女帝的喜悦不加遮掩。她问梅知雪要什么赏赐:“你只管说来,只要朕能给的,定满足你。”
此言一出,羡煞旁人。
今夜河南王府到底是走了什么运,将自己择出了陛下的计划之外,不仅没有惹龙颜不悦,反而因为种种契机,多次博得陛下青眼。
肖砚殿内对弈,梅知雪殿外救人,河南王府这两个小辈,算是在陛下这里留下名姓了。
“臣女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我的责任。”梅知雪道,“不敢向陛下邀赏。”
女帝听了她的话只笑了笑,不再问她,而是道:“那朕就赏你一份嫁妆,按照郡主份例,让礼部替你准备。直接存到你的名下,带你们将来成亲是自行启用。”
“臣替阿砚与知雪,谢陛下赏赐。”左丘玥第一个出来谢恩。
肖砚和梅知雪立即跟上。
“臣,谢陛下恩赏。”
“臣女,谢陛下恩赏。”
“得此佳儿佳媳,阿玥和弟妹好福气。”左丘瑶贺道,“有妹如此,梅大人亦是好福气。”
在烟花表演的尾声里,河南王府又接了一波众人的祝福。
……
丑时,宴席终于结束,百官陆续离开皇宫。
“令妹呢?”长孙静虚拢了拢大氅,踩着打磨光滑的石板,继续朝宫门走去,“你们是兄妹,本王却见她与河南王府更为亲近。”
梅行之早就做好了准备,知道他一定会问梅知雪的事情。他不急不慌,从容答道:“王爷也听见了,知雪唤河南王妃一声姑姑,她自幼年便经常被王妃带在身旁教养。”
“而我忙于生意,跟她虽是亲兄妹,陪着她的时间可能还不如王妃多,更不提阿砚了。”
“你不必同本王解释这么多。”长孙静虚道,“本王既然用你,自然是信你的。”
“只是想知道,你的打算。”
二人行在宫道上,旁边都是回程的百官及其家眷,不时有交谈声传来。但是巷道里的冷风有些猖獗,把许多传到耳边的声音都吹得非常模糊。
梅行之没有立即接话,长孙静虚也不急,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共同又行了一段路。
“我是我,知雪是知雪。”梅行之组织好了措辞,说道,“我为王爷鞠躬尽瘁,但她有她的人生。王爷,这便是我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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