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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你是何时回来的?”

        第162章

        另一边。

        从踏入顾府大门起,陆柏文便心神震荡。

        他面上并未显露太多,直到进去见到了顾父,见到了柳氏,见到了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崔明玉,放眼顾府,竟找不到顾宝珠的身影。

        陆柏文恍惚以为是在梦中。

        若非如此,岂会与他所知的现实无一相符,处处截然相反?

        得知他归来后,梦中这几人都闻讯而出,满脸感怀。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柳氏连声道:“听说萍州出了瘟疫,又听闻陆公子去了萍州,这几月里呀,我这心一直七上八下,唯恐你会在萍州出什么事。老天保佑,你顺利的回来了!”

        顾父也感叹道:“此行多坎坷,你也受苦了。”

        柳氏又说:“这些日子,玉儿也是担心坏了,吃不好睡不好,如今你能平安归来,最高兴便是玉儿了!”

        崔明玉闻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一双杏眸含着欣喜的水光,看着陆柏文欲言又止。

        陆柏文一一应和过去,在后世历经官场沉浮的陆首辅答得滴水不漏,没露出一丝破绽。

        顾家也特地备了一桌子菜肴,给他接风洗尘,顾父拉着未来女婿多喝了两杯酒,而后很快便大方地放了人,将他让给了盼望情郎归来已久的崔明玉。

        顾家花园里,百花开的正是灿烂,二人徐步在花园中穿行而过,小道两旁的花丛伸展着枝芽,在行人的衣摆边留下自己的馥郁芳香。

        自二人定下亲事后,见面的机会机会寥寥,尤其是中间还发生了萍州的意外,这些时日加起来,还不如陆柏文备考时间的次数多,崔明玉自也是憋了数月的话想要与他说。

        只不过……

        她悄悄抬起眼,瞥了陆柏文一眼,见他端着面如冠玉的一张脸,神色淡淡,虽是什么也没有说,可崔明玉如何了解他,只看一眼,便知道他此刻应当心情不太好。

        她想了想,便问:“你在萍州数月,可是否遇到了刁难?”

        “刁难?”陆柏文冷淡地应道:“谁会刁难?”

        崔明玉轻轻一笑:“那自然是有许多。有人的地方便有纷争,就算是同在一座城内,也并非是所有人都上下一心,在疫病的治疗方法出来之前,想来你定遇到了不少挫折。”

        陆柏文没应是不是,只道:“都已经结束了。”

        崔明玉:“解除了疫病之忧,这也是大功一件,你为何还不开心?”

        陆柏文:“谈不上什么功劳,若是有功劳,那也是太医的功劳。”

        崔明玉柔柔地说:“可你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皇上定不会忽视你的努力,说不定,他已经准备好要嘉奖你。”

        陆柏文掀起眼皮,朝她看了过来。

        他“哦”了一声,尾音上扬,似是带着疑惑,目光探究地看着她。

        崔明玉浅浅一笑,道:“我有一种预感,也许你马上便要得皇上重用。”

        陆柏文不置与否:“是吗?”

        崔明玉:“你离京之前便常被户部借调走办差,或许,这一回,你会直接被调到户部。”

        陆柏文又多看了她一眼。

        虽说二人已经定了亲,可关系也还没深到知无不尽的地步,更何况,她一个闺阁女子,又岂会了解朝堂的大事小事。偏偏她又说的如此笃定,好像对未来的人员变动了如指掌。

        陆柏文不动声色,只摇了摇头,否定道:“我才入翰林不久,户部将我借调走,也不过是户部人手短缺,即便有调动,也该是在翰林待满一年之后,岂会 为我破例。”

        崔明玉只神秘地说:“那你要不要与我打个赌?”

        “打什么赌?”

        “若是我说对了,你便答应我一件事,如何?”崔明玉补充:“你放心,我定不会应该这一件事为难你,一定是一件小事。”

        换做寻常人,与自己的未婚妻作个无伤大雅的赌约,还是由对方主动提出,自然是会顺水推舟的应下来,好用来增加二人的感情。更何况,她还以说的明明白白,保证是一件小事。

        可陆柏文却并不急着答应。

        他已非原来刚进京赶考的稚嫩书生,他更与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有着数载的相处经验,就如同崔明玉深信自己对他了如指掌一般,他也了解眼前人。

        他知道这人如莬丝花一般柔软可怜的外表下,装的是满满一颗算计的心。上辈子,他就是被她的外表骗过去,着了她的道,误以为她是一朵可人的解语花,每一句贴心话都能说到他的心坎里。

        他还知道,这人看似舞文弄墨,好读诗书,一派与世无争的模样,却也是对功名利禄极为追求的人。

        她既说出这样如此笃定、如此狂放之言,定是胸有成竹,心中有了把握。

        可她又是哪儿来的底气?

        便是陆柏文自己,若非他是从后世而来,知晓自己未来官途会走一条什么样的路,若他如今还是那个闷头读书,刚进官场的年轻人,便是有了被户部借调的经验,也不敢想自己能够提前被调动到户部。

        他是凭后来的经历知晓,她又是凭什么?

        她一个深居简出的姑娘家,总不能会是顾父分析后再告诉她这个答案。更何况,顾父也不在户部担任要职。

        陆柏文深深看了她一眼,一个突兀的念头冷不丁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得老天爷眷顾,有了这么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可若老天爷眷顾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呢?

        他问崔明玉:“你确定要与我打这个赌?”

        崔明玉应得爽快:“当然。”

        陆柏文:“你就不怕你输了?”

        “若是我输了,自然也会答应陆公子一件事。若我真输了,陆公子应当不会为难我吧?”崔明玉含笑道:“不过,我觉得,我也不一定会输。”

        陆柏文:“你怎么敢如此肯定?连我都不一定能说的准。”

        崔明玉抿唇一笑,面上也露出几分俏皮之意:“陆公子忘了?我的预感一向准确。陆公子进京赶考时,我便看出你会高中,后来,你果然高中了探花。我的预感这样灵验,难道你还不再信我一回?”

        陆柏文微微一顿:“探花?”

        若是他记得没错,他当初参加科举,中的可是状元。

        这又有了第二个与记忆中截然相反的不同之处。

        说起此事,崔明玉也有些遗憾。

        明明上辈子陆柏文中的是状元,风头无两,探花虽也是出色,可到底只是第三,就算再风光,又如何能有状元好?

        怎么顾宝珠当得了状元夫人,她却只能嫁个探花?

        她未作多想,又继续说:“不止如此,我还知道,你从萍州回来时,还带回了一样东西。”

        陆柏文愣了愣,而后低下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

        这倒不是崔明玉靠着对后世的了解知道的,而是这锦盒太明显,在他怀中凸起一角,无论谁都能发觉。

        听说他进了京城后连家都没有回,直奔着顾家来,身上还带着这样一件特地装在锦盒里的礼物,显然是特地要准备送人,而那个收礼的人,除了她这个未婚妻还会有谁?

        崔明玉看着那锦盒四四方方的长条形状,已经能猜出里面装的是什么,大约便是女儿家的首饰了。首饰除了妆点美丽,若是由男子送给女子,那便更多了一层暧昧之意。

        她羞涩地低下头,眼中满是喜悦,还要矜持地问一句:“那是送给我的吗?”

        陆柏文低头不语。

        这个锦盒他在怀里放了一路,在买下来之后,他便有想过数次,顾宝珠收到这个礼物会是什么模样。她定然会十分欣喜,她高兴时,便会毫不吝啬她的笑脸,比再灿烂的春光都还要明媚。

        可此时此刻,这份礼物却失去了它本该会有的主人。

        陆柏文顿觉索然无味。

        他瞥了一眼崔明玉面上的欣喜,却并不打算将这个锦盒交给她,而是又收回了自己的怀中。即便无法再交给顾宝珠,它也不该落到别人的手里。

        崔明玉神色一僵,继而微微睁大了眼睛,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

        “这不是给你的。”陆柏文歉意地说:“我忘了给你准备。”

        崔明玉:“……”

        那是给谁的?!

        她这个未婚妻都没有得到他的礼物,却有别的人收到?!

        他只说忘了准备,竟一句弥补也没有?!

        崔明玉暗暗咬紧牙关,好努力才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她幽怨地看了陆柏文一眼,勉强提起笑意,关心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我总觉得,你今日似乎心情有些不太好。”

        “你想多了。”

        “你将你遇到的难事说出来,我或许还能帮上你。”说着,不等陆柏文回答,她便黯然道:“不过我也知道,也许你光看见我,心中便已经不快。这门亲事非是你所愿,可当日情况……你愿意娶我,无论如何,我都是十分感激的。”

        陆柏文默不作声,心中想:他不知道。

        往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不知自己的状元怎么成了探花,又怎么与崔明玉定下了婚约。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一个人,能将所有的变化都说给他听,或者直接告诉他这是在梦中。

        二人已经走到了当日落水的湖边。

        崔明玉站在与原来相同的地方,回头与他道:“当日你便是在这里救了我。”

        陆柏文沉默了一下:“……你落水,我救了你?”

        崔明玉说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若非是你,也许我就要命丧于此。若是我在家中出了事,我娘还不知道有多伤心。”

        陆柏文:“你的丫鬟当时在何处?”

        崔明玉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当时的情况,她怔了一怔,略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她就在我身旁,可她不会水。”

        “其他人呢?”

        “他们没来得及赶上……”

        “我又为何会在此处?”

        崔明玉:“你当时与我爹喝多了,走错了路……怎么了?忽然提起这些?”

        她疑惑道:“陆公子,你今日有些奇怪,当真没有出什么事吗?”

        陆柏文没答,他的视线看向崔明玉身后的丫鬟,又看向这花园中散在各处的下人,最后,再打量起这个花园。

        若是花园里无下人,还能说人员走动,一时空缺。可他了解自己,即便是喝醉了,也不会无礼的去误闯自己不该闯的地方,这花园虽不在后院的范围内,却也在顾府深处,宾客寻常不会走到的地方。

        除非是有人指错了路。

        而顾家的下人,怎么会不认得府中的路?

        即便是走错了,竟然一路也无人拦下?

        “他”不过是一个刚金榜题名的考生,如何值得顾家这等门第的人如此算计?还特地牺牲了自家女儿的清白?

        除非……

        陆柏文目光如炬,落在了崔明玉的身上。

        崔明玉被他看的一噤,也不知为何,只觉自己好像从头到脚都被人看穿了,每一个不能见人的心思好像都被剖开来放在太阳底下,她撇过头,忽然有些不敢直视他。

        她听见陆柏文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崔、明、玉。”

        一字一顿,每一个字好像都已经在齿间泄愤似的咀嚼过千百遍,从牙缝里挤出来。

        崔明玉吓了一跳,心颤颤地回头看他,看他面色如黑云压顶。自从她重生以来,只见过温润如玉的俊秀君子,无论何时都温和有礼,从不叫人为难,也从不将自己心中的不虞表露在外,何曾见过他这副模样。

        令她想起了……想起了上辈子。

        上辈子,在顾宝珠死后,陆柏文看她的每一眼里,目光中好像都带着这样的恨意。

        “原来是你。”陆柏文喃喃重复道:“原来又是你。”

        难怪,难怪他熟知的两辈子发生了那么多的变化,难怪他寻到家中,熟悉的宅子却已经有了另一个主人。

        “你做了什么?”他咬着牙说:“你从何时回来的?”

        崔明玉怔了怔。

        她起初没听明白,后来从他眼中熟悉的恨意里意识到了什么,意识到他口中‘回来’二字的意义,她霎时睁大了眼睛,顿时手脚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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