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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教训

        第221章

        屋内。

        魏屹走进去,便见顾宝珠背对着自己侧躺在榻上,独自生着闷气。

        几个丫鬟侍候在一旁,知道她在气头上,大气也不敢出,唯恐触她的霉头。看见魏屹进来,喜儿眼睛一亮,连忙喊了一声:“将军!”

        软榻上,顾宝珠身形动了动,却没转过身来。

        魏屹冲着几个小丫鬟微微颔首,示意她们出去。小丫鬟们得到暗示,放下手中的活计,机灵地往外走去,还没忘记带上门。

        他在榻边坐下,手刚扶上顾宝珠的肩膀,人便自己转了过来,委屈巴巴地往他怀里钻。

        见到自己的夫君,顾宝珠的一肚子气总算是有了告状的出口,“燃哥儿与秦姑娘竟然上了赌坊!”

        “嗯。”

        她说:“燃哥儿才多大年纪,竟不知从何学来了这等恶习,秦姑娘亦是如此,他们二人在我眼皮底下装的好,却不知已经在赌坊里混了多久!”

        顾宝珠真是气死了!

        她对这二人向来放心。徐燃虽然性子跳脱,也向来知道分寸,他年纪小,虽然平时有些顽劣,却也是少年心性,无伤大雅。可再顽劣,岂能到赌坊里去?秦姑娘为人本分老实,从未有出格之举,怎么也去了赌坊?

        那岂会是正经人去的地方?

        赌坊里面鱼龙混杂、乌烟瘴气,殊不知多少人进了那地方后便失了本心,书也不读了,不务正业,疯疯魔魔。沾染上嫖赌之风后,毁一个人易如反掌,便是天大的家业,颠覆也只在顷刻之间。

        燃哥儿与秦姑娘怎么能染上这种恶习?

        顾宝珠将两人从赌坊里带回来,越想越是生气,更是连那二人的面也不想多看一眼,只叫他们跪在外头,自己眼不见为净。

        可这事儿却不是看不见便算了,顾宝珠一个人躺在这,胸膛里怒火孑然,烧的比炭盆还旺,连外头萧瑟的冷风都吹不灭。怕她气坏了身子,刚到家, 秋儿便慌慌张张地熬了一碗安胎药来。

        顾宝珠摸着已经开始显怀的肚子,恨恨想:若是她的孩子出世之后,敢沾染上这些恶习,倒不如直接塞回到肚子里去!

        “那把他们赶出去?”魏屹随口说。

        顾宝珠一噎。

        她的满腔愤意,没想到会遇到他这样毫不留情的答案。

        顾宝珠犹豫地看着他,一时无法从他冷峻的面庞上看出底下是否蕴着滔天怒火,她迟疑地开口:“倒不至于如此……”

        魏屹不置可否。

        顾宝珠开始为门外二人找借口:“燃哥儿年纪还小,许是一时半会儿误入迷途,他不是个不听道理的人,与他掰扯清楚其中利害,他应当便知道悔改。而秦姑娘……”

        顾宝珠顿了顿。

        她实在想不通,秦姑娘为何也会沉迷赌坊。

        还早出晚归,刻意隐瞒。以秦姑娘性情,不应当会如此油滑。

        难道是燃哥儿教的?

        这二人的关系好像也没好到这种地步。

        在赌坊里,秦姑娘与燃哥儿似乎也不是一道去的,徐燃与杨公子在一起,秦姑娘则是后来跟着赌坊打手一起冲出来……

        忽地,脑子里灵光一闪,顾宝珠反应过来,秦霜身上似乎还穿着与赌坊其他打手一样的衣服。

        她惊诧道:“秦姑娘在赌坊做打手?!”

        ……

        门外。

        徐燃不安地活动了一下膝盖。

        他在这里跪了不知多久,双腿都已经跪酸麻,可他也不敢起来,表姐正在气头上,若是发现他不乖乖受罚,说不定还要更加生气。顾宝珠有孕在身,他可不敢令她动怒惊了胎气。

        但这要跪到什么时候?

        魏将军进去那么久了,不知有没有替他说情,真要说起来,他实在是冤呐!

        他当然知道赌坊不是个好地方,因此也从来没进去过,今日是被杨公子带过去,去之前,杨公子只跟他说是个好玩地方,也未与他细说清楚,直到到了赌坊门口他才知道目的地是赌坊。

        天地可鉴,他绝无贪赌之心,只不过是想应付过去,等出来之后,便不再与杨公子继续深交,更不会再踏进赌坊一步。哪知道,第一回去,就被抓了个正着!

        冤!实在是冤呐!

        若是此事传到他爹的耳朵里,他爹可不得动家法打断他的腿?

        幸好他爹娘远在江南,可叫宝珠姐姐抓到,也着实让人头疼。

        可惜回来的路上,他一直没找到机会解释清楚,等到了家,顾宝珠将他往门口一丢,便兀自进去生闷气,便更没了机会。

        想到此处,徐燃长长叹出一口气,他揉了揉酸疼的膝盖,余光瞥见秦霜依旧跪的笔直,好奇的目光不禁朝她看了过去。

        “秦姑娘。”徐燃喊她一声,问:“说起来,你为何会在赌坊,还……”他看一眼秦霜身上穿的衣裳,有些困惑地说:“……难道你每日早出晚归,便是在赌坊做工?”

        秦霜下颌绷紧,眼皮都没多眨一下,更没回应他的话。

        徐燃也不介意,自顾自地接了下来:“你为何要跑出去做工?难道是没钱花?昨日,宝珠姐姐还来向我打听,说我知不知道你最近在做些什么,为何每日早出晚归。我自是不知道的,我也每日往外跑呢,都没与你说过几句话……啊!”

        他忽然反应过来:“难不成,宝珠姐姐便是因为担心你,才跟着你去了赌坊,然后……”然后碰巧还将他抓了个正着?!

        冤!实在是冤呐!

        徐燃哀鸣一声:他怎么那么倒霉!

        秦霜眸光微动,侧过头来,刚想要说点什么,便听吱呀一声,二人连忙抬头看去,徐燃跪直了,便见屋门从里面被魏屹打开。

        魏屹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目光冷冷的,触及他的目光,二人只觉后背一凉,仿佛有冷铁擦过汗毛,心底也不禁生出无名的恐惧来。片刻,魏屹移开目光:“进来吧。”

        徐燃长松一口气,摸了摸莫名发凉的后颈,连忙爬了起来。

        屋中,顾宝珠已经坐直了。

        见到二人进来,她的表情依旧冷冰冰的,不见半点好脸色。

        一见到人,徐燃便先迫不及待地凑了过去:“宝珠姐姐,你听我解释,此事确实是你冤枉了我!”

        顾宝珠:“哦?”

        徐燃便将自己与杨公子如何相识,如何结交,如何被“哄骗”到赌坊的过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说到最后,他还掏出钱袋自证清白,里面还装着不少银钱,若他真的好赌,早就将之输的干干净净啦!

        说到最后,徐燃说的口干舌燥,看了物证,也没忘记给自己找来人证:“……不信,你问秦姑娘,我是不是赌坊的常客,秦姑娘最是清楚的,我今日当真是第一回去!”

        于是,顺着徐燃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秦霜的身上。

        秦霜攥紧了拳头,手心里满是冷汗,她谨慎地点了点头:“我今日确实是第一次见到他……”

        徐燃长松一口气:“宝珠姐姐,你瞧!”

        秦霜继续缓缓道来:“但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去过别的赌坊。”

        毕竟,京城里也不止这一家赌坊。

        徐燃:“……”

        徐燃大喊冤枉:“我真的没有啊!”

        顾宝珠随意点头,目光仍然落在秦霜的身上,她关切地问:“秦姑娘为何要去赌坊做打手,是身上的钱花完了吗?”

        秦霜微微一怔,本以为面对的是疾风暴雨般的质问,毕竟魏夫人先前还那么生气,可此刻耳朵里听到的却是温言细语。半晌,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顾宝珠不解:“这是何意?”

        秦霜低头盯着自己鞋尖上被雪水浸湿的一块,小声地说:“我爹留给我的……花完了。”

        顾宝珠心想:果然。

        她给秦姑娘发压岁钱,未尝不是为了变着法子贴补她。秦姑娘入京以来,虽吃住都在将军府,可她来时轻装简行,几身旧衣穿了又穿,她常常去市集,买来的东西却没有一样是给自己的,衣裳破了都是自己拿针线缝补。顾宝珠便猜测,她手头应当十分拮据。

        顾宝珠愈发关心:“你既然手头紧,为何不与我说?那赌坊岂是个好地方?那处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你虽有一身武艺,却也不安全。”

        秦霜头低得更低,不敢看她,只小声道:“别的地方不要我。”

        顾宝珠哑然。

        她看着秦霜头顶的乌发,有心想要责怪几句她不知分寸,却又说不出口怪罪的话。若不是当真找不到别的活,秦姑娘也不会去到赌坊那种地方讨生活。

        “但是,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不同意你再进赌坊。你爹生前拜托魏屹照顾你,若将你放在那种地方,我也无法面对你爹的在天之灵。”顾宝珠说:“要是你还想要去做工,我替你找份别的活计,如何?”

        秦霜霍然抬起头,又惊又喜地看着她。

        “魏夫人,您……您不拦着我吗?”

        顾宝珠抿起唇:“就算我想拦着你,难道你就会听吗?”

        才第一回呢,就知道偷偷摸摸瞒着她了。她都不知道秦霜何时生出了这个念头,又何时付诸行动。

        秦霜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又连忙说:“我……我不识字,也不擅长说话。”

        顾宝珠笑道:“我知道,我会为你好好挑选的。”

        秦霜有些不好意思,又感动起来,眼眸湿润润地看着她,可惜口舌笨拙,越是着急,便越是无法将感激的心意说出口。

        她吭哧吭哧憋了半晌,才呐呐道:“魏夫人,不生气吗?”

        顾宝珠当然生气啦!

        可她已经气了好半天,自当是想清楚了。

        秦霜想去做工,并非是在将军府过的不好,要不然,以秦霜的性子,说不定便会直接离开,不拖泥带水。可话说起来,就算是有秦父的师恩在,这也算是寄人篱下,得了件新衣裳都舍不得穿,秦霜又岂会因为手头紧而麻烦她。

        想通之后,顾宝珠自然也说不出责怪的话了。

        不过,赌坊那地方,当然是不能再去的。

        得到了秦霜的保证,顾宝珠这才放过她。

        “还有你。”

        顾宝珠转头看向徐燃,方缓和的脸色,又重新板了起来。

        徐燃面色一凛然,顿时感觉被她揪过的耳朵好像开始疼了起来。

        不过,有秦霜被轻轻放过的例子在先,徐燃却没了之前的慌张,讨好地凑到顾宝珠面前:“宝珠姐姐……哎哟!”

        他的耳朵又重新落到了顾宝珠的手中。

        “宝珠姐姐,疼……疼!”徐燃连声求饶。

        “你还知道疼?!”顾宝珠恶狠狠地说:“你进赌坊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家法有多疼?”

        徐燃苦着脸说:“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已经说了,我是第一次去呀!”

        “你若知道此处去不得,为何不在门口就拒绝?还跟着杨公子进了赌坊?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今日是被人带去,下回你又跟了别的谁去,长此以往,谁知道你会不会沾染上赌钱的恶习?”顾宝珠柳眉怒竖:“若是不叫你长记性,我看你下回还敢!”

        徐燃才多大?十三四岁的少年郎,最不知天高地厚,若是放养了他的性子,不叫他记住教训,日后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祸患来!

        徐燃百口莫辩,只好顺着她的力把脑袋凑过去,好减轻一些耳朵的痛楚。

        “从今日起,直到你爹娘派来接你的人到京城前,你都不准再出门,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读……不,抄书!”顾宝珠狠心地说:“每日抄一百遍,抄到你知道错了为止。”

        徐燃:“啊?不要啊!”

        顾宝珠瞪他:“怎么?你还有意见?!”

        徐燃:“……”

        他当然有啊!

        他还没玩够呢!

        可他刚想说出反驳的话,便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徐燃只觉后颈一凉,全身上下的汗毛忽然竖起,好像即将大难临头。他下意识顺着那道目光看了过去,正正好好对上了魏屹的眼睛。

        自从与自己的偶像魏将军见面,尤其是知道他是顾宝珠的表弟后,徐燃从未见到过这样的目光。

        尽管魏屹的手中没有兵刃,可他却觉得自己成了魏屹刀下的俘虏,只要他心念一动,尖锋便会随时割断自己的脖颈。

        徐燃牙关哆嗦着收回视线,乖顺地低下头:“……没有,都听宝珠姐姐的。”

        顾宝珠满意地松手:“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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