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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嬴政决意攻赵

        咸阳都城里,王翦满脸喜色,一连喝了几碗酒。儿子王贲见父亲王翦很少这样饮酒,也是心生好奇,问道,父亲今日如此高兴,可是因大王任命父亲为征赵主将。王翦笑着说道,大王灭韩之后,便选攻赵。而赵国国力虽已今非昔比,然国力军力只有齐楚两国可比。大王舍弃群臣之见,未选攻燕攻魏,却选攻赵,你可知为何。

        王贲也是奇怪嬴政为何会先选攻赵,父亲王翦这样一问,连忙依据所见说道,父亲,依孩儿所闻,大王此次决意先攻赵国,是因赵王之前对其百般羞辱,大王一直记忆犹新,也早有放言,誓要让赵王赤膊出城,献表受降。

        王翦对王贲所言不是很认可,朗声说道,我儿可知这攻赵之计,是何人向大王献计。

        王贲一脸茫然,慢声说道,孩儿只知是大王权衡利弊,才选征战赵国。

        王翦一脸得意地说道,大王舍弃群臣商议之果,不去攻燕,不去攻魏,而是先去攻打国力军力超过燕魏两国的赵国,此乃是老夫立谏而成。

        王贲疑惑地问道,父亲选取先去攻赵,有何用意。

        王翦说道,秦国若是此刻攻燕,赵国魏国皆有出兵相救之力,定会摒弃前嫌,全力出兵相救。秦国灭韩才是一年有余,赵魏两国心有余悸,绝不会坐视不理。

        秦国若是攻魏,大抵也是如此。赵国国力军力比之长平之战前,逊色许多,可仍有与秦军一战之力。秦国若是攻赵,燕国魏国反倒会有坐收渔利之心,加之两国军力有限,出兵救赵必是顾虑重重。攻赵还有一利处,秦赵两国相接之地甚广,无需借道,粮草补给也是顺畅。

        故而老夫才立谏大王,先行攻赵,以免日后攻燕攻魏被赵国掣肘。

        王翦说完,一脸自喜,让人一看便知,其很是对大王嬴政采纳攻赵之计得意。

        王贲对父亲王翦之言,也是心有同感,也就顺着父亲的意思说道,父亲被大王任命为攻赵主将,孩儿正好趁此良机,向父亲请教行军布阵。

        王翦笑道,我儿只想着行军打仗之事,却忽略出征在外,如何应付朝中众人之口,看来还是未看透人心。

        王贲听父亲如此一说,诧异地问道,大王将十余万秦军交至父亲手中,这已是对父亲极是信赖之举,难道朝中还有他人敢背后非议。

        王翦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郁郁地说道,我儿还是太过单纯,这在朝为官之人,并非都会为君为国为民着想,心怀嫉恨之心者,比比皆是。先贤早有言说,大奸似忠。这些心怀叵测之人,嫉贤妒能,其心难测。

        王翦说完见王贲很是不解,继续说道:贲儿,你可记得大王先前被聘为上卿之人甘罗。

        王贲说道:父亲是说那个十二岁便被委以右丞相的甘罗,那人儿子自然记得,少年才俊,聪慧过人。可惜,天妒英才,十五岁就身染恶疾病亡。

        王翦冷冷的说道:你怎知甘罗是身染恶疾。

        王贲说道:甘罗大夫身染恶疾而亡,那是满朝大夫士卿人尽皆知,大王还曾亲派太医前去诊治,那还能有假。

        王翦拉下脸说道:老夫不信那甘罗是身染恶疾而亡,或许是其他缘由致死。

        王贲一听,父亲这是话里有话,连忙低声说道:父亲,难道甘罗大夫另有死因。

        王翦略微迟疑了片刻,看着儿子一副疑惑不信的样子,还是狠狠说道:此事不无可能。那甘罗自发病到身亡,只短短十余天。当时诊断郎中说是身染不明恶疾,病发如洪水,根本无药可救。

        还有蹊跷之处,甘罗病亡不到数日,诊断郎中就在出城诊治病人路上坠崖而死。

        世人传闻是甘罗心中有怨,特意把郎中接去阴间继续诊治。老夫却是心疑甘罗之死,事起事落,如此诡异,不由人多想。

        王贲听完王翦这么一说,愣在那里,半刻不知如何回话,片刻之后,低声问道:父亲,真有人敢将甘罗置于死地,那可是大王看中之人,声望更是如日中天,大王可曾亲口称其为他日秦国的管仲之才。

        王翦缓缓地说道:祸因怕正是大王将其视为管仲之才,危及他人出将拜相,才会遭此横祸。

        王贲面露惊讶,放低声音说道:何人敢如此大胆,竟然敢对大王的爱卿下此毒手,他就不怕五马分尸诛灭九族。

        王翦一副处变不惊地语气说道:挡人前程,如断人活路。对心系权欲,眼里只有一己私利之人,哪有君王国祚,谁人有碍于他,都会除之而后快。

        王贲有所反思地说道:父亲,这就是你只要大王赏赐财物,从不提及封侯拜相的缘由否。

        王翦叹了口气,说道:贲儿,人心险恶,常怀知足之心,摒弃贪欲之念,才可远离祸端。

        咸阳王宫大殿内,嬴政任命王翦为攻赵主将之后,王翦说起秦国兵器还有待改进之后,朝中大夫将军颇有微词。

        一大夫说道,韩国魏国的一张弩弓也就比秦国的远射十步,这能对胜负有啥大的影响。

        王翦见大夫说的如此轻巧,也是心中不满,回顶道,弓弩发射弓箭的远近,却也非每次战场胜负之果,然敌军弓箭每远一步,我秦军将士就会比敌人先死一步。当满排秦军将士列阵冲锋之时,死的就是成千上万的人。

        大夫也是辩解说,只因敌国弓弩比我大秦弓弩射的远就裹足不前,我秦军就不可快速向前杀敌,只是远射十步的弓箭就把大秦将士士气给打消了。

        王翦高声硬气地回道,一个秦国老兵长成起码要二十五年时间,而一张弓弩一支弩箭只要百十个秦钱就可制成。

        敌国弓弩射的远,我秦国将士便会先死,若是战场之上,两军士卒势均力敌,那高下立判。依大夫所言,弓弩射杀并非要紧之事,那我秦军锐士每次战场厮杀比之敌国多死许多,而补充一个秦军锐士要等最少一十八年。敢问大夫,这弓弩射杀远近不重要,盔甲不重要,辎重不重要。我秦国将士受军功进爵鼓舞奋力向前,傲视诸国,但我秦国将士的死伤不可谓不大。恕我直言,我秦军兵器尚有改进,绝非诳语。

        那大夫依旧言道,那我秦军兵器坊自行改进不也就是了,他国兵器匠人做得,难不成我秦国兵器匠人就做不得。

        秦军可将从他国缴获弓箭盾牌,车马辎重一一拆解,照葫芦画瓢,依法炮制即可。难道我国兵器匠人就不如他国聪慧,造不出如韩军所用的强弓劲弩。

        王翦将军听闻大夫说完,大声回怼道:大夫此言差矣,常言道说易行难,秦国兵器近二十年大有改进,早已不是过去那般不堪。只是这弓弩箭盾看似简单易制,实则皆是各国兵器匠人呕心制作,并非拆解之后就能轻易仿制而成。

        秦军现用兵器不如韩国楚国,比之齐国赵国尚有不足。究其缘由,乃是这兵器制作,非一朝一夕可成。

        一张强弓劲弩乃至车马辎重,无不是成百上千次历经战场搏杀变改而来,每一处精巧之处,皆是各国兵器匠人费心制作而成。

        若是如此简单易学,还用秦国匠人耗时数十载费心制作。

        那大夫见王翦只说他国兵器之优,全不把秦国兵器匠人放在眼里,也是激奋地说道:那依将军所言,何不花重金收买几个敌国兵器匠人,让其将这兵器制作技艺说出来,教会秦国匠人学会制作。

        王翦略带嘲讽地轻笑一声,说道:如能买通敌国兵器制作匠人,说出制作之技那自然最好。然兵器制作之技皆是各国密不外传之事,执掌兵器制作诀窍之人就那几人,各国均防范甚严,说到买通谈何容易。再者,各国兵器制作之技,往往各自负责一段,互相技艺也不相互透露,非得将这几人之技全然知晓方能造出。

        还有兵器制作所需材料,更是千差万变,非详知制作所能用之。

        王翦越说越亢奋,继续说道:每当我军出战之时,我便叮嘱领军将军,务必生擒敌国兵器匠人,一旦抓获重奖之。实不相瞒,我军兵器之所以大有长进,多半从生俘他国兵器制作匠人而来。

        嬴政看王翦如此推崇他国兵器制作技艺,心中很是不忿,对着王翦说道,依将军所言,我秦军兵器制作技艺,若想有所提升,只靠自家兵器匠人,一时半会还难以比肩他国。

        王翦一听嬴政如此一问,也不好再多说,慢声回道,大王,末将方才所言,皆是依实而奏,并非是贬低我秦国兵器匠人之意。末将是想,大王东出之计已然行之,秦军若能在兵器之上有所作为,那秦军横扫五国,更是无往而不利。赵魏齐楚国力军力都不弱,秦军更得在兵器上有所上心,才可在将来征战之时,不落下风。

        嬴政听闻王翦之言,也是心有所动,厉声说道,就依王翦将军所言,凡有兵器匠人能制作出胜出韩魏兵器者,以三级军功进爵。

        王翦还有未尽之言,但在大殿之上,王翦不敢再提。如今韩国强弓劲弩制作之人,张平张放父子就在秦国,何不想些主意,让其为秦军所用。王翦再是为秦军兵器之事心急,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敢多言。嬴政之前已是有言在先,绝不允许有威吓张平张放父子之事,王翦思虑再三,也是心知嬴政为人,断不会为秦军兵器制作技艺食言。看来这秦军兵器制作提升之事,还得另想他策。

        玉手自张良为救自己被铜汁烫伤之后,心里百般自责,每日亲自前去给张良换药,看着张良原有的烫伤之处,又新加了为救自己而出的烫伤,心中愧疚不已。

        张良见玉手每日泪水连连地为自己换药,也是不停宽慰玉手道,姑娘不必太过自责,子房只是一时应急出手,为姑娘挡了些铜汁溅身而已,姑娘大可不必如此这般。

        张良说的越是轻巧,却让玉手更是愧疚,眼见张良疼的咬牙切齿,玉手有心为力,只是无语流泪。

        庖丁把张良接到自己所住院内静养,张良浑身多处烫伤,饮食起居也不方便,需有人看护,只是玉手和张良男女有别,早晚照顾也是多有不便。

        张良对身受烫伤之苦,也并不是太过在意,只是烫伤疼痛,短时不能再去冶炼坊改进铁制农具炊具制作,这才让张良心急,耽搁这些时日,便会拖后自己早些以铁制器物取信庖丁。

        张良躺在床榻之上,苦思冥想,如何能尽快让庖丁放心让自己跟从去往秦国的马队。张良一想到父兄在秦国生死未卜,心中又是一阵焦急。

        赵国国都邯郸王宫大殿之上,赵王迁已是获知秦王嬴政任用大将王翦出任攻赵主将,赵王迁一听秦军要来攻赵,主将更是秦国大将王翦,心立早已六神无主,赶忙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赵王迁先是让群臣举荐赵军率军迎敌主将人选,群臣心中各有所属,有举荐将军司马尚,有举荐将军赵葱,也有举荐将军李牧。

        将军赵葱乃是赵王迁远房兄弟,自然是赵王迁最为钟意之人选,可群臣对赵葱过去领兵征战之果,并不是很认可。

        将军司马尚倒是颇受群臣推崇,因其过往领兵出战战绩可查,在赵军之中,声望也是很高。

        赵王迁见群臣大都属意司马尚为抗秦主将,也就愿遵从群臣之意。赵王迁对司马尚说道,将军,众爱卿都心仪将军领兵之才,寡人对将军也是信赖有加。如今秦军不日便会入侵赵国,寡人就将这保全赵国之责,委以将军。

        赵王迁说完,就取出领兵虎符,准备交于司马尚之手。令赵王迁和群臣都没想到,司马尚听闻赵王迁之言,并没有上前接过赵王迁递过来的领兵虎符。

        司马尚对着赵王迁朗声说道,大王,如今能领率赵军迎战秦军之人,末将自认当属李牧将军。以末将领军之才而论,比之李牧将军,差之不是毫厘,而是千里。

        司马尚话音一落,大殿之上顿时哑然无声,还有将军不愿接受大王委以主将虎符之人。

        赵王迁对将军李牧并不陌生,只是李牧在自己要被立为储君之时,立阻先王,要另立兄长为储君。赵王迁对李牧战功带兵之能,并非心中无数,只是心结所在,非到无可选之人,赵王迁是决意不会启用李牧。

        加之母亲倡后对李牧极是嫌弃,自己继位赵国大王之后,也是因此缘故,只是派李牧去镇守北部边境,并未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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