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辞用被子把她裹得更紧了。
“我把暖气再调高点儿?”
“不用了。”温颜摇摇头,“盖被子好多了,现在很暖和,你不要太担心,我真没事。”
陆清辞抿着唇不说话,看起来很严肃。
温颜眨眨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重复道:“你真的别担心。”
顿了下,她又补充:“也别生气。”
陆清辞轻叹一声:“我生什么气,只是有点无奈,我怎么走开一会儿,你就没照顾好自己呢?”
温颜囧囧的:“只是不小心而已。”
她在里面听到陆清辞的声音,心里一紧,之前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冒出来了,然后就出错了。
但她才不会承认呢!
好丢人。
陆清辞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问她:“现在要不要擦药?”
温颜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那好吧。”
陆清辞便起身去洗手间门口把他随手丢出去的药给捡回来。
“按照上面的用法涂就好,一天涂三次,很快就会好。”
温颜看了眼,但是没接,而是仰头看向他。
“你不帮我涂吗?”
陆清辞神色一顿,恍惚间其实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你说什么?”
陆清辞一反问,温颜就没有勇气再看着他了。
也不敢再重复一遍。
现在回想起刚刚那句话,她都觉得自己是见鬼了。
陆清辞稍稍靠近了她一些:“颜颜,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温颜偏开头,小声道:“没听见就算了。”
陆清辞伸手扶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浅色的眼眸认真地看着她的脸。
看得温颜心脏砰砰直跳。
“这有什么害羞的,嗯?”陆清辞嗓音低沉,充满了诱惑力,“和自己的男朋友要求一下帮你受伤的地方擦药,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温颜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像是被他蛊惑了一般地点头:“嗯,很正常。”
“所以,到底要不要我帮你擦?”
温颜感觉呼吸都不属于自己了,而是在被他控制着。
但明明都有了这样的感觉,却还是不肯清醒过来,甘愿听命于他。
几秒钟后,她控制不住地点头:“要。”
陆清辞轻轻笑了,倾身过来,在她的唇角吻了下,“乖。”
温颜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抿住唇,喉咙又滚了滚。
天呐,实在是难以拒绝他任何要求。
他如果总是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没事还吻她,她的脑子根本就什么都想不到了。
如果放在古代,她就是那个从此不早朝的君王。
她会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
陆清辞低声哄着她:“现在先掀开被子,让我看看伤处,我给你擦药,好不好?”
他还问“好不好”?
温颜心想,她现在就差没把命给他了。
有什么不好的?
这会儿分明是什么都好!
温颜捏住被子一角,慢慢掀开一点儿,先伸出了一条腿。
她皮肤很白,肤若凝脂也不为过。
她从小到大,父母都是娇养着的。
即便后来嫁给顾承州,过了三年不愉快的婚姻生活,但顾承州也不缺钱,不至于在金钱和生活上亏待她。
细白的腿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脚背骨架瘦小,脚踝纤细,小腿瘦得很匀称。
再往上,膝盖也是白皙圆润的。
然后就是大腿。
陆清辞是真的只想单纯地给她擦药。
但面对心爱的女人,会有哪个男人能无动于衷呢?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浅色的瞳仁仿佛渐渐变深。
温颜感觉他落在她皮肤上的目光都在发热,烫得她浑身轻颤。
被子再拉开一点儿,就显出了她大腿内侧被磨红破皮的一片。
过了些时间没管,这一片比之前温颜在更衣室里看到的范围更扩大了一点,破皮的地方又红又肿。
她大概从小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苦,伤口一露出来,接触到空气,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霎时间所有暧昧气氛都消失不见。
陆清辞的眼底只剩下心疼和懊悔。
的确是他的疏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明明知道她是第一次骑马,却还是带着她闲逛了一个多小时。
时间太长了才会导致这样的伤势。
陆清辞的眉头皱着,声音微哑:“我给你擦药。”
温颜心里有点害怕,小声说:“你轻点。”
“嗯。”
陆清辞撕开一包新的棉签,开了一管新的软膏。
白色的膏体挤出来,陆清辞的手指微微收紧,生怕自己的力道重了让她疼。
温颜是很紧张的。
大腿内侧本来就是隐私又敏感的地方,还受了伤,暴露在空气里本来就让人很不自在,感到很羞耻。
而她对陆清辞又有很深的情感。
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情变得格外复杂。
陆清辞把沾着白色膏体药的棉签伸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都绷紧了。
陆清辞的紧张不比她少一星半点,但却一定要表现得更沉稳更冷静才行。
药膏涂在她的伤处,刺激得温颜浑身一个激灵,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揪着被子的双手也用力收紧,手背上的青筋纹路清晰可见。
她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
看不见就仿佛没那回事,虽然忐忑,但是可以忍受住。
陆清辞的动作很轻很轻,但再怎么轻,药膏还是要均匀地涂开。
给中间破皮最厉害的地方涂完药,再去涂周边就会好很多。
温颜慢慢地放松下来,睁开眼睛。
陆清辞蹲在她面前,她微微垂着眸看他认真的面庞,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
温颜很少从这个角度看他。
他个子高,她只到他的下巴,常常要仰起头看他。
坐下也是。
这个角度看他,他的容貌依然没有死角,仍旧好看得让她心动。
他睫毛很长,又黑又密。
温颜无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睫毛,心想一点都比不上他,好羡慕。
睫毛再往下,一眼看到的是他高挺的鼻梁,上面架着银边眼镜。
以前上学时,温颜听别人说过,男人个子高、身材好、长得帅、有气质,还不算最完美的。
最完美的是戴一副金边眼镜,冷冷清清地看过来,充满一种禁欲般斯文败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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