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说到这朝会之乐,其实也是对百官何时可进、何时可退的一种告知,这回明白了吧?朝会之前,百官就列,扇立于栏栅之内,要升朝了,奏乐,百官徐进,文东武西。退朝的时候,文武百官,一拜礼,奏乐,皇帝退朝。再奏乐,百官退,记住了吧?”
礼部小吏教的很认真,李鱼微笑点头,温柔的表情把那小吏看的有点心里发毛。
“咳!再温习一下,皇帝家宴,或者宴请百官,内侍通知皇帝驾临时秦什么乐?奏雅乐,对!然后是后妃入座,皇亲百官致礼毕,入座。筵宴开始,期间安排什么歌舞,这个会由你们太常寺下辖的太乐署负责。等到皇帝要离座时,就又该由你们鼓吹署负责了,这时奏什么乐?”
李鱼有一搭没一搭地答着,脑海中却在不断回味品咂着昨夜的温柔滋味。
饱满水嫩的*臀、优美圆润的水滴奶,李鱼实未想到,当初那个还颇显青涩的丫头,十年岁月,竟养育出了这样娇美婀娜的一副好身材,胸和臀发育之完美,都是该部位中排名第一的形状。
绝色的容颜、无双的体态,这也就罢了。最最难得的是,她的情态。
长发如瀑,披露削肩,眉儿轻轻地颦着,唇儿轻轻地咬着,鼻息细细地喘着,眼儿如丝地媚着,叫人瞧上一眼,就有秒射的冲动,何谓活色,何谓生香,他挥戈而进时凌若的神情就是最佳演绎。
总之,最后是一个软如春泥,手足却还汗腻腻地缠绕他强健有力气的身体上,随着他起伏,依着他婉转,如同暴风雨下青藤随着那小树摇摆,那无比销魂、那极致之乐,啊……
“秦什么乐?啊?想什么呐!”
“女……”
正出神的李鱼脱口而出,马上把后半个字硬生生憋了回去。
“不错!女乐!”
礼部小吏有些不高兴,不过他基本上还是很满意的,经过五天的培训,李鱼算是全记住了,虽说这最后一题答得有些迟疑,不过到时还有他身边的鼓吹署小吏相帮,应该没有问题。
“可以啦,明儿开始,李鼓吹你就可以上朝了。”
这是李鱼离开礼部时得到的最后一句话。
至于铁无环?铁无环第三天就结业了。
人家干的是执金瓜武士,掌握站姿、行姿,见到皇帝、官员、内宫妃嫔时该行什么礼就行了,不用像他这么繁琐。
翌日早朝,情知这时出不得岔子的李鱼认真准备了半夜,一早在罗主簿陪同下战战兢兢地进了皇宫。罗主簿以前就是鼓吹令,所以由他陪同,避免出错,结果李鱼从上朝到下朝,整个一套程序执行的可圈可点,罗主簿也就放了心。
李鱼以为皇帝下了朝,他今天也就没事可干了,本打算回衙门点个卯,就溜去西市一趟。毕竟,那是他的根嘛,他的发迹之地,再说,他还有那么多好兄弟安排在那儿,连陈飞扬都安排在了那里,还托了驿站往利州捎信儿,叫狗头儿来长安相会,这里他还得维系。
另外,李伯皓、李仲轩是进京赶考来的,结果这两夯货压根儿就没参加考试,从他们老爹那儿骗了笔钱,就溜来长安快活了。如今,今科考中的早就当官了,不中的也都回家很久了,他们也实在不敢再拖了。
既然李鱼都不混西市了,这两兄弟打算近日就回陇右。顺道儿帮李鱼给龙家寨的龙大当家捎个信儿。李鱼让两位高门大姓的嫡宗子弟白给他打了这么久的工,也得找机会去置一桌谢酒不是?
当然,李鱼的动机很单纯,就这些。他并没想过去东篱下找第五凌若,老是围着女人裙带打转转的男人是最没出息的。第五凌若在东篱下的住处有床榻么?能沐浴么?隔音好么?有助兴的葡萄美酒么?他又不知道。
所以,他决定先去一趟第五凌若那儿,讨酒!
讨了酒,去宴请李氏双雄。
李鱼想好了借口,就要心安理得地去西市找第五凌若,这时一个鼓吹署小吏却喊住了李鱼:“李鼓吹,李鼓吹!”
李鱼止步回身,就见一个青袍小吏领着一个青袍童子向他快步走来。
说是童子,只是因为这少年异常的白净,眉目清秀精致之极。两道弯弯修眉,一只樊素小品,鼻如腻脂,削肩修态,仿佛一个温润如玉的女子,实则看其高矮和五官,应该也有十六七岁以上了。
“什么事?”
李鱼初来乍到,再加上手下都是一群搞音乐的艺术家,所以待人很客气。
那小吏微喘着,指着那青袍童子道:“他……他是刚刚被我太常寺录用的一个乐童。奉罗主簿之命,分拨到咱们鼓吹署了,小人带他来见见本署主官。”
那青袍童子一抱拳,俯首道:“称心,见过李鼓吹。”
声音清柔,有些中性,已经过了变声期了,果然至少十六七了。
李鱼问道:“称心?你的本名呢?”
称心摇了摇头:“小人自幼父母双亡,由一位乐师抚养长大,为小人取了个名字就叫称心,并无其他名字。”
“原来如此。”
李鱼点点头道:“你擅长什么?”
称心微微一笑,提到自已的专业,神情便有几分自矜:“诸般乐器,小人均有涉猎,尤擅琴箫。”
李鱼一想,擅琴箫,其实更适合在太乐署,不过太乐署的油水比鼓吹署高,这称心定然也是个没门路的。便笑道:“好!本署乐舞,用到琴箫时较少,你既然诸般乐器都有涉猎,倒不必愁,那便留下吧,明日且跟班观摩,待熟悉后参与奏乐。”
李鱼吩咐完,那称心连忙道谢,李鱼挥一挥衣袖,正打算不带走一片云彩。又一个小吏远远赶来:“李鼓吹,宫里消息,皇上今晚举行宫宴,叫我们鼓吹署着意地准备着。”
皇上要开宫廷宴会?
李鱼叹了口气,这下子没办法去找第五凌若做头……讨葡萄酒了。李鱼怏怏而归,那称心刚刚到职,就有机会进宫,倒是喜上眉梢。
李鱼托住在延康坊附近的同僚散衙时给家里捎个信儿,好让家里放心,便赶紧又温习功课,做起了晚上宫廷宴会的准备。
晚宴,在太上皇的宫殿举行。
太上皇李渊对李世民逼宫之举一直耿耿于怀,父子关系比较疏远。这令李世民颇为苦恼,身为皇帝,富拥四海,所求者就只是一个功、一个名了。可玄武门之事,于他而言,是个不好洗脱的污名,要是父亲再到死也不肯缓和与他的关系,于他的令誉就更有损害,所以他早晚问安,时常探望,但凡宫廷宴会,必让老父亲参加,为的也是用水磨功夫,磨得老子回心转意。
李鱼等鼓吹手早早就提前赶到了太上皇宫,最先来的是屯卫的兵马,负责布防警戒,也就是铁无环那班人。
早上李鱼带鼓吹手吹吹打打送皇帝上朝的时候,就在四名金瓜武士中看到了他,手执金瓜长槌,颇显威武,但这是晚宴,不需要持金刀,他配的便是大戟了。
李鱼这番吹鼓手是第三拨来的,第二拨来的是御膳房的人,就有左近厨下开始备料备膳。继李鱼一班人来的,就是大批的太监、宫娥,他们负责整个宴会的内外部署。
各个部门有条不紊,及至华灯初上,各位受邀的王公大臣便陆续到了。
自有太监一一引领,按照品秩排位,将他们领到位置。不过,此时皇上和太上皇还未驾临,这些大臣们记住了位置,也未必就老实坐在位置上等着,四下寻人聊天的,东张西望观瞧宫中京致的,不一而足。
尉迟敬德东张西望,这边看看池中游鱼,那边瞧瞧石上青萝,忽地一转眼,便看到正在那儿指手划脚地安排鼓吹手们就位的李鱼了,尉迟敬德哈哈大笑:“小兄弟,好有缘!”
李鱼回头一看,也是又惊又喜。
现在他罪身已平,又正式做了官,以后就得混官场了,想法与以往就有所不同。以前他一门心思逃回陇右,多大的官儿他也犯不着巴结,可如今不同,就算他再不求上进,也得给儿孙们多挣一份家业不是?
反正李鱼是绝不承认被他们家小凌若那幢超夸张的豪宅给刺激的。
没想到竟能与尉迟敬德这条大粗腿重新相逢,李鱼马上一脸惊喜地迎上来。
恰此时,长孙无忌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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