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月说完这句话,突然发现一道极其炙热的视线,转头望去,刚好迎上了念晨夕柔柔的眼眸,那碧蓝深邃的眸子深处,沉淀着一片深情,脸上微微发烫,本能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东方莘还在震惊中,经过白非月的提醒,她回忆起骆豪的行动来,确实有些不同寻常。“如果骆豪真的是被人控制的,我们该怎么办?”
她虽然极力保持着表情的平静,但眼中已经激动地泛起了一丝泪花,连声音都在打着颤。原本她就已经放弃了,却没想到还有希望,而且还是如此巨大的希望!
“首先我们必须从林姿手中将骆豪救出来,这件事情比较困难。”白非月说的困难,不仅仅是那个武功高强的男人,还有一个阻力就是骆程。
无论如何,现在的骆程好好的,林姿的身份与他也算是般配,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或许并不希望骆豪再经历什么风波。毕竟一个少城主夫人和少城主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这一点,东方莘同样也清楚,所以她脸上露出了一丝左右为难。城主一向待他们东方府不薄,她这次能下定决心放弃,多少也有这个原因里头。但如今眼看着骆豪被林姿控制,她已经没法干干脆脆地退出,没法眼睁睁看着他和这样一个心机歹毒的女人生活一辈子。
“就算城主不同意,我也要试一试!”最后,东方莘下定了决心,为了她和骆豪的爱情,再赌最后一次,“如果这次我还是失败了,也只能认命了。非月,你会帮助我吗?”
“当然。”白非月笑着握住她的手,她就是为了帮她才来这里的,“我们算是和林姿正式开战,再躲躲藏藏也不是什么事,倒不如大大方方地与她较量。”
东方莘看了看她的脸,再看看念晨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是她要刻意破坏气氛,而是这两人浓妆重彩的样子,实在好笑,要不是她和她相识许久,还真的想不出会是她。
白非月直接无视她的笑,继续说道:“听林姿刚才的口气,颜宏杰很有可能落在她手上了,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先救出他,然后再想办法将骆豪带出去。”
这两件事情都不简单,尤其是林姿身边还有一个诚墨,想到这里,白非月问道:“那个诚墨是谁,莘你有什么印象没有?”
东方莘摇摇头,她从来不知道林姿手上还有那样的人,不,那简直不是人,而是一个怪物。
“我刚才闻到了一丝血腥气,想来那个诚墨是被非月所伤,短时间内应该不是我和非月的对手,我们可以抓住这个空隙救人。现在唯一的难点是颜宏杰被关在哪里不得而知。”
“主城能够关押人的地方,除了水牢,便只有地宫,否则其他地方都无法困住颜宏杰那样的人。水牢是关押重型犯人的地方,平时有人专门把守,我相信林姿还没有能耐到连那里的守卫都控制了,她肯定不会把人关到水牢,唯一的地方,就只有地宫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立即去救人!”白非月说着就要行动,东方莘却将她拉住。
“除非有钥匙,否则地宫没人能进去,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骆豪那里,现在应该在林姿手中,而另外一把在城主那里,那把钥匙他从不离身。”东方莘解释道。
正午时分,宴会正式开始。
“欢迎大家来到这个宴会,我骆程在这里,以这杯酒,敬各位。”骆程的声音敞亮,在整个宫殿中回荡开来,他说完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豪迈地将酒杯翻转过来,一滴不剩。
众人也学着他的样子饮尽杯中酒,又有几人说了几句客套话,骆程继续说道:“相信大家已经清楚,今日主要是为小儿骆豪,及他的准未婚妻林姿准备的宴会,将来他们还要靠在座的众位鼎力支持。”
他的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后的骆豪和林姿双双起身,朝在座的人鞠躬。
众人心知肚明,城主话中的意思,将来这金樽城都将是骆豪的。他们自然不敢怠慢,纷纷还礼,奉承也好诚心也好,都纷纷表示愿意全力支持城主和少城主。
一番客套下来,众人皆随着骆程入席。
骆豪与林姿是去一桌一桌地陪酒,而林姿的父亲林涛坐在骆程左手边,右手边正是东方城。
原本少城主夫人是东方城的女儿,如今变成林姿的女儿,不管是东方家还是林家,心境上都会有极大的差别,而坐在中间的骆程,心中更不好受。
于情于理,他和东方城是可以过命的兄弟,两个孩子的婚事又是他提出来,从小就订下的,但最后反悔的还是他。但骆豪坚持要娶林姿,他拿儿子没辙,加上儿子的命确实是林姿救回来的,就冲这两点,他不得不对不起兄弟。
“东方兄,这一杯,我敬你!”骆程举起酒杯,站起身来对东方城鞠了一躬。此事本是他不占理,如果东方府拒不退婚,或者就这件事情闹起来,舆论肯定会站在他们那边,即便自己身为城主,也无力挽回。
但东方城却深明大义地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就连东方莘那个孩子,都十分明理。为了大义放弃了她和骆豪之间的感情。
“骆兄太过客气了,这本是他们孩子之间的事情,你我也无可奈何。”东方城再心疼女儿,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感情这样的事最是强求不得,当初他便是最好的例子,所以才放欧阳樰离开的。索性经过了重重波折,他们又走到了一起。
但女儿也许就没那么幸运了,大概,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运数吧。
二人对饮三杯,大腹便便的林涛也执杯站了起来,对东方城说道:“与东方兄共事多年,但没想到几个孩子之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老朽实在是有愧,仅以这杯酒聊表歉意。”
东方城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拒绝他的敬酒,只好又起身喝了一杯,一旁静静的欧阳樰小声提醒道:“城,你的身体才刚好,不能再多饮酒!”
“我知道分寸。”东方城看了妻子一眼,眼中笑意拳拳。
三个家主如此平和,众人也没什么好戏看,便将焦点落在了就三个当事人身上,毕竟他们才是主角。但他们在场中搜寻了一圈,只看到林姿与骆豪夫唱妇随,却没有见到东方莘。
“东方莘明明来了,怎么现在不见她的人影?”有好事者悄声地问同桌。
立即有人回答她,“你懂什么,东方莘那么爱骆豪,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林姿恩恩爱爱的,这个时候肯定是躲在哪个角落里舔伤口去了。”
“你胡说,东方莘才不是那样的人,不就是一个骆豪吗,他还配不上我们莘呢!”东方莘的朋友立即为她抱不平。
“那她之前还为了骆豪要死要活的,你也不用帮着她说话,要不是因为她爹是校长,你会和她做朋友吗?我劝你还是看清楚形势,将来金樽学院的校长,还指不定会是谁呢!”
“就是,人家东方莘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儿,该不会你也喜欢骆豪吧!”
那女子有心要替东方莘说话,却被众人一阵奚落,又奈何说不过他们,只得忍气吞声。眼角,却瞥见一抹极其靓丽的倩影步入大殿,微微上翘的嘴角透出一丝自信,丝毫不像人们口中所言的那样,躲在角落舔舐伤口。
那个人正是东方莘,她的身后跟着白非月、念晨夕,还有小牧,一行四人都是俊朗靓女,自然引起人们的关注。
尤其是东方莘一身雪白的雪纺长裙,衬的身材修长,让人们一度怀疑这真的是那个率真单纯的小女孩吗?
一路上,东方莘昂首阔步,甚至没有去看骆豪一眼,直接朝骆程走去,“骆伯伯,莘儿来迟了,自罚一杯!”
她一上来就如此落落大方,更是叫原本就心中有愧的骆程更加愧疚,连忙起身受了她这杯酒,“莘儿,这件事情,你受委屈了!”
东方莘满不在乎地道:“骆伯伯说笑了,骆豪既然不喜欢我,我强留在他身边也没用,现在他和林姿在一起,至少是幸福的。”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原本还以为能看到东东方莘大闹宴会的,没想到她不仅没有闹起来,甚至还表现的如此大方,让人一度怀疑这幅躯壳里,真的是那个敢爱敢恨的东方莘?
而东方莘接下来的表现,更是叫他们跌碎了眼镜,她拿起两个杯子走向骆豪,满面笑容地递给他一杯酒,“祝你能够幸福!”
骆豪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看起来已经无大碍了,他看着面前笑得璀璨的东方莘,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一阵一阵地抽痛,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没有去接那杯酒,因为他打从心底排斥着东方莘的祝福,他直直地盯着那双眼,期待从那眼中看到一些不一样的情绪,但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但显然不是此刻东方莘眼中的笑意。
“他身子不好,不能饮酒,我替他喝。”瞧见两人近距离接触,林姿的心一阵一阵地跳,借着接酒的空档,挡在二人中间,咬牙细声警告道:“你不要妄想接近他,没用的。”
东方莘笑着饮尽杯中酒,将杯子递给一旁的侍从,“作为好朋友,我也应该祝福你!”她说着,伸手将林姿抱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把骆豪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地保护好!”
等着,我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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