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实力也是一种实力。
萧水生在家里地位就是说一不二。
谁敢还嘴?
萧蔷敢。
对比左邻右舍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同学,大多数初中辍学,下来在家里洗衣服做饭,到年纪随便许个人家嫁出去,前几天她一个小学同学还给她发结婚消息呢,让她去喝喜酒。
她则不同。
她是家里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是所有女同学羡慕的对象。
大哥大嫂有工作有钱,不会整天盯着爹娘手里的钱,二哥更不用说,谁不羡慕她哥是教授。
常年受宠的人,比别人幸福,被别人羡慕,骨子里自然而然多了骨子骄傲,也觉得自己很特殊。
萧蔷不高兴地噘嘴道:“宠也要有个限度吧,就因为你宠着,她才会在厂子里不好好干活惹事的。”
“别看你现在帮她端饭碗,明天就得帮她倒夜壶,你是男人更是个教授,怎么能干这种活呢?”
“你应该和堂哥(萧明生)学习,媳妇儿不听话打她几巴掌!把她打的服服帖帖的!”
萧水生面色阴沉的像是暴雨来临前的宁静,嘴角都压抑着怒火:“萧蔷你从哪儿学来的歪理?”
“同为妇女同志,你教唆哥哥家暴?”
“你喜欢家暴,等你结婚被对象揍,谁都别求,让他好好修理你,把你打的服服帖帖的,把你的臭脾气改改!”
幸亏枣儿不在这。
刚嫁过来碰上这么不省心的小姑子,气都要气死了。
萧蔷急的哼唧两声,气的把沙发上的枕头砸在地上:“好心当作驴肝肺,我帮你,你骂我诅咒我!”
二哥结婚前从来不凶她。
肯定是姜枣怕二哥日后对她好,给她介绍工作,给她零花钱,提前给二哥吹枕头风,让二哥和她断绝关系。
好狠心的女人。
她就说妹子不同意的婚事不能结!
看吧,娶回来个什么糟心玩意。
萧水生原本挺生气的,听到这句话用十分怀疑的目光审视萧蔷:“你智商是不是有点低?”
他从小品学兼优,学习像喝水一样简单。
大哥虽然学习一般脑子却不笨。
在厂子里隔两年能升一级,工资越来越多,和同事相处也不错,逢年过节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来送礼。
他大意了。
觉得爹娘不笨,兄弟不笨,家里每个孩子的智商都没什么问题。
事实证明萧蔷语言沟通能力,对事情的理解能力,学习能力都有问题,还有很强的自我意识,以自己为单位把每个人都幻想成她理解的样子,稍微有点不对劲,就是别人的错。
真实情况是她从未看清过身边人。
萧蔷也不知道怎么吵着吵着扯到智商问题去了:“看和谁比,和你比肯定低,但我肯定比姜枣高。”
萧水生嗤笑了声,毫不客气道:“你的智商比她差远了,她只是没你幸运投生到萧家,没有资源读到高中,不代表智商不如你。”
“就在刚才,她在厂子里从学徒工跳级成为2级工人,你连工作都没有,指望家里给你安排,怎么配和她比?”
萧蔷不敢置信的张大嘴巴:“怎么可能,她在厂子里捅了那么大的篓子!”
萧水生:“吃完饭让枣儿和你们说,多和你嫂子学习学习,提高下智商。”
萧蔷特意在家里等着看姜枣笑话,反倒被姜枣炫耀一脸。
不想在家看姜枣出风头,她饭都不吃了,套上棉猴儿跑隔壁萧老太太那边去睡了。
萧蔷眼不见心为净,霍小曼没地方去啊。
她只能硬着头皮在饭桌上看萧成达和谷秀芳夸赞姜枣。
谷秀芳:“你那同事真不是个东西,赶走就对了,千万不能心软。”
萧成达对姜枣很满意。
说他对姜枣的家世没有一点轻视意味是假的,他儿子太优秀了,配个大学生,或者行政10级往上的都绰绰有余。
姜枣是个学徒工,没什么家世背景,胜在长得好看,会一手花馍手艺,加上儿子又不开窍,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他就同意了。
没想到姜枣竟然能连升两级跳上去。
说出去大家脸上都有光。
晚上睡觉,萧成达换上舒服的睡衣躺床上,忽然开口:“秀芳,前些日子我老兄弟拿来的全兴大曲找出来给姜枣。”
“我记得姜枣她爹爱喝酒,马上年底了,咱要给亲家们送礼,把这瓶给她带上。”
谷秀芳睁开眼睛:“可以啊萧成达同志,终于要抛弃你带着点偏见的眼镜了,发现姜枣的好了?”
夫妻这么多年,谷秀芳还能不知道萧成达心里的小九九吗?
“就单独给姜枣她爹拿酒?不怕小曼生气?”
萧成达对霍小曼更为不满:“她不天天生气?”
“脑子想法太多,把想睇带的都不正常了,我看她没少给家里拿东西,上回过节你单位发的月饼剩下那三块,是不是没了?”
萧家有钱也不是大手大脚的家庭,大家同住一个房檐下,萧成达不想观察也观察到了。
三块月饼就那么没了。
谷秀芳身为女主人肯定知道:“不止月饼,你有次抽剩下的半盒烟扔桌上了,她偷偷拿走两根。”
萧成达很看不上这样的行为:“她好歹是知识分子,家里比姜枣好多了,结婚的时候没少要东西,当娘了还做偷鸡摸狗的事,孩子看到不就跟着学了?”
“再看老姜家,没要彩礼,结婚当天家里都没亲戚孩子过来蹭饭要糖,人家闺女这么优秀,有分寸,咱不能视而不见寒了对方的心。”
谷秀芳也觉得是:“再添点啥?”
萧成达:“嗯,年底咱俩单位都会发东西,还有不少人给水生送东西,挑几样不错的,好的,给姜枣娘家拿回去。”
谷秀芳打了个哈欠:“好。”
隔壁屋里熄灯,架子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到半夜十一点多才缓缓停下。
萧水生随意套了条裤子,拉开灯绳穿鞋下地,他上半身赤裸,后背肌理线条流畅有力量,几条红色暧昧抓痕交错。
他拿着铁钩子把炉圈子取下,往里添了点煤。
煤压下去窜上一杆灰,里面慢慢燃起来了,他把烧水壶放上去。
让水烧着,萧水生走到门口在搪瓷盆里洗了把手,转身走到床上把姜枣搂进怀里,姜枣像是从汗水里捞出来的,额头浸着细密的汗,脸蛋红晕像是擦了胭脂。
萧水生爱怜的在她额头亲了亲:“睡吧,等下擦洗下我给你换身睡衣。”
姜枣困极了,闭上眼睛遁入梦乡。
隔天她早早爬起来,去厨房帮谷秀芳做饭,吃完饭萧水生送她去厂子。
萧家门口那条街被街道办承包给一个低保户家庭,每个月10块钱,低保户家里干的很细致,下雨天清理排水,下雪天天不亮就出来把雪扫干净了。
萧水生骑自行车也不怕摔。
姜枣坐在他身后还在打哈欠,好困啊,她抱着萧水生的腰,手放在他棉衣口袋里,头靠着他的后背。
萧水生骑的稳,姜枣在路上迷迷糊糊补了一觉。
到厂子门前就没那么安静了,还有人离老远就喊姜枣,和她打招呼,萧水生把车停在食品厂门口:“我等下要去研究所,晚上来接你。”
姜枣不休假,萧水生在家里待着挺无聊的。
姜枣打了个哈欠:“好。”
她跟着大部队往厂子里走,走了没几步常三喜从里面跑出来,头发帘都飘起来了:“枣儿!枣儿!内鬼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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