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之言的确在理,对于岩成,咏舒心中也有怨气,但她仔细深思,仍觉不妥,
“咱们知晓内情,可大嫂并不晓得那件事。我们若是多给二哥银钱,指不定大嫂会认为咱们是看在二嫂是县主,身份尊贵的份儿上才会厚此薄彼。这样会让大嫂很没面子的。”
“悄悄的给不就成了?”
“那也不成,万一二哥说漏了嘴,那就麻烦了!”两个皆是她的兄长,咏舒不想落人口实,
“还是给一百两,再送些贺礼即可。等将来咏蓝成亲,倒是可以多给些,毕竟姐妹更亲近,她要出嫁,也该多些银钱傍身,两位兄长即使知道了也无话可说。”
咏舒决意如此,弘昼便依从她的意思,“成,你当家,银子归你管,你说了算。”
说得可真好听呀!“银子归我管,我还不是归你管?”
“我敢管你?我可说不过你那张巧嘴,也只能多亲几下了。”说话间,弘昼还真就凑近她唇畔亲了一下。
咏舒努唇轻嗤,“青天白日的,你注意些,让人瞧见笑话。”
弘昼不以为然,“谁敢说爷的坏话?”
“人家面上不说,背地里会议论的。”
“背地里的话听不到,不必管,由他们拈酸嫉妒。”弘昼朗声一笑,抬起拇指轻抚她的芙蓉面,
“你若不服气,晚上允你亲回来。”
“我才不要亲你,不稀罕!”娇哼一声,咏舒转过身去不再搭理他。
方才下人送来的贺礼,她一一过目,其中四件还算满意,另外两件她觉得不合适,这会子打算去库房亲自挑选。
弘昼是无所谓的,反正库房多的是珍宝,随她选便是,他还得写折子,便先去书房忙正事。
二月二十六这天,是岩川与敏钰县主的大婚之喜,弘昼与咏舒夫妻二人前来送上贺礼。
弘晈与岩川不太熟,本不必去送礼,可弘昑想借故去见咏蓝,便主动提议,说是要去给岩川贺喜。
弘晈只道没这个必要,弘昑却认为很有必要,“老大成亲你都托我送礼了,这老二成亲你也得送。你若没空,我可以代你去,我甚至可以帮你出贺礼!”
小六对银子一向看管得极紧,今日竟这般大方,弘晈又岂会不懂他的意图,“我看你就是想见咏蓝,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
被戳中的弘昑顿感难为情,苦思着狡辩道:“才不是,我只是看在敏钰的面儿上,才决定去送礼,咱们毕竟是亲戚嘛!她成亲,我去道个喜,也是应该的。”
这理由太过拙劣,弘晈才不信他,“那你大可等她回门之时再送,哪有娘家人去婆家送礼的?”
被拆穿的弘昑尴尬一笑,再不好意思辩解。
不管弘晈怎么劝,弘昑都坚持要去走一遭,送个礼就能见到咏蓝,这样的好机会,他绝不能错过。
回到娘家的咏舒瞧见弘昑时还在奇怪,这两人没什么交情,按理说,岩川成亲,弘昑没必要来送礼,但一想到咏蓝,咏舒便明白了,他为了见咏蓝,可真是操碎了心啊!
一瞧见她,弘昑笑吟吟近前打招呼,“五嫂,好久不见,最近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做的可多了……”咏舒一一说与他听,听得弘昑嘴馋不已,眼巴巴的望向一旁的弘昼,“我又想去蹭饭了,五哥,你什么时候得空?”
弘昼当即婉拒,“今儿个就有宴席,你多吃些。”
“这宴席跟五嫂的厨艺没得比,当然是五嫂的小灶饭更香啊!”弘昑一再央求,弘昼与咏舒商议之后,说是后日有空,让他晌午过去。
众人闲聊了几句,吉时已到,新人开始拜天地。
岩川走路较慢,不仔细看,倒也不觉得他的腿有问题,然而敏钰很介意,咏舒不禁在想,盖头下的她应是一脸不情愿吧?
看似喜庆之日,可今晚这花烛夜,怕是难熬啊!
拜过天地后,一对新人被送入洞房。咏舒被妹妹和大嫂拉走,岩成招待五阿哥,请他去厢房。
弘昼心中虽有气,却还是提醒了一句,“上回咏舒在街市上撞见你和莹珠一起,若非咏舒反应快,拉走舒穆禄氏,你这事儿就瞒不住了。
“既是外室就该避讳些,切莫再这般放肆,若真被人发现,谁也帮不了你,你自个儿兜着!”
若非五阿哥提及,岩成都不晓得还有这桩事。他突然想起,那晚舒穆禄氏还曾问过他的行踪,难不成,她已经瞧见了?
可若真的瞧见,她应该直白戳穿才对,她拐弯抹角的询问,大抵是没瞧清楚,只是起了疑心吧?
思及此,岩成不由脊背冒冷汗,已然过去这么久,都没出过事,他便以为此事不会被人发现,殊不知,他险些露出马脚!
心虚的岩成拱手应道:“多谢五爷提醒,我定会小心谨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弘昼只是随口提个醒,能不能守住秘密,就看岩成自个儿的本事了。
用罢宴,咏舒又在家与家人品茶闲聊,直至申时三刻,她才告辞,与弘昼一道离开。
诚如咏舒所料,当天晚上这花烛夜并不顺利,敏钰性子倔,勉强成了亲,却不肯圆房,岩川与她本就有嫌隙,他也不想碰她,她这般一闹,正合了他的心意。
次日一早,嬷嬷去收喜帕,却见喜帕一片洁白,她将此事告知夫人,伊拉里氏心下不悦,却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儿媳妇是县主,她不能得罪。
待到他们夫妻二人来敬茶,伊拉里氏并未质问,只笑着嘱咐岩川,“你们已然拜堂入了洞房,今后便是一家人,岩川啊!你可得好生照顾县主,娘就盼着年底抱孙子呢!”
敏钰一听这话,自然晓得婆婆是在警醒她,但她才不在乎,她可是庄亲王府的人,伊拉里氏再不满意,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敏钰不当回事,舒穆禄氏却听进了心里去,初嫁入婆家时,婆婆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只可惜成亲将近半年,她至今没身孕,好在婆婆性子好,倒也没奚落她,只嘱咐她瞧瞧大夫,调养身子,才好备孕。
然而岩成在此事上似乎兴致不高,夫妻俩一个月也只同房三四次而已,想有身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舒穆禄氏倒不是太在意孩子,只是怕婆婆失望,如今弟妹进门,有人帮她分担这份希冀,她才不至于有那么大的压力。
兄长的婚事顺利举行,咏舒也轻松许多,先前她总怕这位县主会在婚前闹出什么意外,逃婚或者悔婚。
如今两人成了亲,咏舒只盼着他们能彼此了解,日久生情。??
三月春暖,最适合放风筝,这日弘昼下朝回府,没什么要事,他便打算带咏舒出府踏青。
弘昼才换好常服,咏舒也已准备妥当,恰在此时,下人来报,“五爷,宁心阁那边有喜了!”
弘昼闻言,眸闪讶色,“谁有喜?”
正在擦手的咏舒心下一惊,宁心阁?那不是云格格的住处吗?该不会是……云柔有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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