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也像是懂事一样,看明白了将要发生的事。于是被拴在那里的它没有了往日的欢蹦乱跳,蹲坐在窝旁注视着与自己做了近四年的邻居,有些恋恋不舍之情!由此可见,即便不是同类的动物之间,就是彼此相处久了也会产生依赖情感的。
?“我看,不然——还是别卖了吧?这眼瞅着就要快收秋了,往回收拾粮食和秸秆要是用驴——”柳杏梅抚摸着驴,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舍之情。
?“还是——卖了吧,我已经和别人说好了!”陶振坤犹豫的口吻很快就变得坚定了起来,像是他这个一家之主的权威是不容侵犯的。
?柳杏梅似求助地望向了婆婆。
?只要是当娘的肯为这头可怜的驴求情,相信一个大孝子是不会拒绝的。
?可邱兰芝呢,她却依然保持着平时罕有的沉默。她的身体依靠在木制的大门上,一双眼睛里倒也透露出了些许复杂的情绪。
?她的这种出奇安静让陶振坤和柳杏梅都会感到十分的惊讶和不解。
?这个时候,柳杏梅像是很愕然地发现,在初阳光芒照耀的婆婆那张看上去还是显得很年轻的脸庞上,除了有点儿麻木外,那双瞳孔深处,好似隐约间也飘出了几丝伤痛,却是捕捉不到星星点点的一个精神有问题人的症状了。
?难道这说明她的疯病已经有所好转或者是好了吗?
?不知是为何,这让柳杏梅的心里掠过几许希翼与畏惧的复杂心理活动?这种潜意识的莫名其妙的一出现,她就决定迅速躲避开了自己的想法,不敢让其猜测继续漫延下去,这种思绪恰似一尾鱼儿逃离了钩上的诱饵那样!
?陶振坤还是狠了狠心,把驴牵向了大门外。
?“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呀?!”这个时候,柳杏梅对未来的日子感到了迷茫和忧虑。但是同时也会觉得,陶振坤自从爹死了之后,不再游手好闲了,变得勤劳了起来,渐渐锻炼成是个有担当有魄力的男人,这是一个人经历了走向成熟的过程。
?陶振坤冷漠地抛下了一句:“该咋过还得咋过,以后你就把我当驴使好了!”
?驴被牵出了大门外。
?就在大门外,有两匹马并立站着,在一匹大白马上坐着一个年轻人,是林朝阳。另外,在一匹棕灰色马上坐着伍家,两个人的肩膀上都挎有猎枪。见陶振坤把驴牵了出来,两个人都礼貌地跳下了马来。
?现在,陶振坤和柳杏梅在这个村子里谁不另眼看待。
?陶振坤客气地说:“这就麻烦你们了。”
?伍家说:“不用说麻烦不麻烦的,只是不知这驴要卖啥价?你先给个价,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底,不然卖多卖少的——?”
?伍家看上去年纪不大,是个毛头小伙子,办事经验自然是不如那五个哥哥了。不过听了他这话,倒也显得很精明。
?林朝阳也说:“就是。”
?陶振坤说:“我已说过了,这驴口大了,也不下驹。要是个人使,还能经营两年,进了城里,大概只能是肉食货了,就按照市场价吧,啥卖多了少了的,我也不是信任不着你们。”
?伍家说:“有你这句话,就好办了。”
?林朝阳说:“尽量会卖个高价的。”
?两个人说着,就又骑上了马。
?陶振坤把手里的缰绳递到了林朝阳的手里。
?“你们路上要小心些!”没有多说话的柳杏梅这时叮嘱了一句,这时的心情足可让她吝啬了语言的表达能力。美眸蕴泪,黯然神伤。
?“放心吧!”林朝阳和伍家都有感谢地点了点头。
?两匹马朝前走了,那头驴似觉得跟陌生去就不情愿了,发起倔来直打拖拖,林朝阳列架子拉缰绳也牵不走它。
?陶振坤就在驴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驴这才万般无奈下迈步走了,它像是也预知道了此去的结果是什么了。
?黑虎在院子里发出了汪汪叫声,像是对它的邻居发出了召唤或者是告别之声。
?走出了数步之外,那头驴还是回头来瞧几眼,是眷恋它的主人及这个让它生活了近十年的家!
?可它毕竟是一头驴子,逃避不了命运的注定!
?路上伍家对林朝阳说:“爷爷对陶振坤和柳杏梅这两个人都很欣赏。”
?林朝阳说:“这两个人真的是不一般,没想到都会武艺。要是那次不是柳杏梅对姥爷出手相救,说不定那个日本人会做出什么事来呢!苗运昌是死了,可他却把一身的本事传授给了陶振坤,这是想不到的事情。以苗运昌那种傲气样,会把谁放在眼里,可却偏偏对蔫了巴叽的陶振坤好!”
?这表兄弟俩一边说话一边催马向那等候的两辆马车前行。
?三个人望着那头驴的远去,都会心如刀绞,其中一言不发的邱兰芝也不例外。
?在远处,停着两辆马车,上面装的货是酒缸和药材。赶车的是程茂然和袁永涛,另外还有伍凤和辛东方,这两个人则是坐在车上。
?去城里的几个人,虽然说都带有防身的武器,也只能是在路上防备匪徒抢劫和野兽伤害,却是是不敢直接带枪进城的,因为日伪军查的非常严,所以也得在城外留下人来枪支藏起来并且看管着等候。
?就在陶振坤和柳杏梅目送着那头黑草驴远去并付出着心痛时,邱兰芝却手扶着大门弯着腰哇哇呕吐了起来。
?陶振坤急忙上前问:“娘,你这是怎么了?”
?柳杏梅就轻捶着婆婆的背说:“娘的这个样子,已经有几次了。”
?陶振坤急切地问:“娘,你觉得是哪里不舒服吗?”
?邱兰芝摇了摇头说:“我——我——没事的。”
?陶振坤看了看娘吐的地上,也只是点儿清水的样子,没有吃过的菜饭之物。
?柳杏梅却注意到了婆婆有点儿惊慌窘态,发现她的脸红了。于是,这让柳杏梅感到了一种说不出口的害怕和忧虑。
?这是为什么?
?“娘不是吃了啥坏东西了吧?”
?“她也没吃别的什么。”
?陶振坤就伸手去摸了下娘的额头,觉得并没有发高烧症状,才稍有放心。但还是担心地说:“用不用找杨旭给娘瞧瞧,会不会是有什么病了?”
?“我看是不用,应该没啥大毛病。”柳杏梅心不在焉地说。
?杨旭多年来收药材,也懂得一些医术,平常一些病他也是看了的,可以配汤药来治。
?陶振坤听柳杏梅这么一说,倒也不着急了。爹不在了,他害怕娘也会过早的离他而去。
?可是没过多久,林朝阳就一个人骑着马并牵着那头驴出现在了大门口。
?这一家三口见了急忙跑出了大门外。
?“这是——?”陶振坤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因为那驴的肚子像是揣了驹一样明显大了起来,好似有六七个月了一样。
?这怎能不让人惊疑呢?
?林朝阳跳下马来说:“真是怪事,这驴也不知是怎么了,刚过了桥没多远,它是死活也不肯跟着走了,而且这肚子也明显在变大起来,像是病了,你们赶紧找人给看看吧。它这个样子,是怕卖不成了。”
?“那好,我们这就找人来给它看看。”柳杏梅说。
?陶原地坤上前接过了驴缰绳,嘴里痛苦而不解地喃喃着:“怎么会这样呢?!”
?林朝阳又上了马说:“振坤,杏梅,要是它好了,等下次我们进城再捎上也可以。”
?他说完打马就走了。
?怎么会这样?
?邻居阮庆方和孟万鹏闻声而来,不请自到。这两个人虽说不是兽医,但对牲口有病,也比别人懂一些的。要是村里谁家的牲口有病了,也是必请之人。
?阮庆方和孟万鹏两个人仔细检查了这头驴之后,都摇头叹息,是觉得束手无策了。
?“看来是结症,不然发病是不会这么快的,没法治了!”阮庆方说。
?“依我看,不知你们听不听,要是听的话,就是再不舍得,也是没办法的事。就趁它还有一口气,倒不如给它一刀放放血,肉也好卖一些的。”孟万鹏说。
?陶振坤和柳杏梅焦急中还在犹豫,就见那驴的腹部跟气吹的一样在变大,迅速膨胀的要随时暴裂。它在呼呼喘息着,疼痛中直摇头摆尾。身体摇晃了几下,就瘫痪般倒在地上不起了。
?出现了这种情况,也只能是同意了。
?这种倒霉事都能摊上,真是命运在捉弄人啊!
?不得已之下,只好让孟万鹏对驴捅了一刀。
?这一消息,很快便在村子里传开了,所以有些人闻风而至。
?驴被扒皮开膛剔骨,按照其步骤而来。
?邱兰芝嘴里嘟囔着:“其盛哥对你要比对我好,你死也值了!”
?柳杏梅对婆婆这莫名其妙的话也没时间去理会,就把婆婆拉到一边说:“娘,你别在跟前碍事,当心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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