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云涛这么一问，常务副部长忙说：“这位女老师得过好多优秀呢。”

        石云涛道：“得优秀代表她优秀，但能代表她最优秀吗？”

        常务副部长哑口无言了。

        石云涛看了看他说：“这个事如果你想把责任揽下来也可以，到时会向省委报告，你看着办吧。”

        此话一出，常务副部长禁不住眼眸一缩，但很快他又低下头来道：“如果认定我有责任，那我就承担责任吧。”

        想不到常务副部长非要承担这个责任，石云涛一看，就知道调查不下去了。

        虽然他知道此事不会这么简单，可是常务副部长愿意承担责任，还怎么往下查？

        石云涛此时面色不悦地看向常务副部长，常务副部长似乎知道他不高兴，也不看向他。

        看到常务副部长这个样子，石云涛寻思，即使这个事确实是常务副部长造成的，又能追究他什么责任呢？

        用人不当？他只是推荐，最后提拔任用是经过集体研究，哪能说是他用人不当？

        违反用人程序？程序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也没法追究谁的责任。

        说来说去，这种事情就没法查，查也查不出来，除非是把人给双规起来，让他们交代这里面的事，才能交代出来。

        舆论上的非议，顶多也就是一种猜疑，觉得很不合理，对于这种情况，到底该怎么处理？

        石云涛遇到了难题，或许聂高宁说的对，就不该下来调查这个事，但是聂高宁让他对外作出说明，为高粱区背书也是不行的。

        石云涛没再和常务副部长谈下去，而是直接找了郑士卓，与郑士卓说一说这事。

        “郑书记，这个事情现在闹成了很大的风流，省委要求调查，并且要对外界作出说明，目前你们区委是什么意见？”石云涛与郑士卓坐在一起，问起了这事。

        郑士卓听了之后说道：“石部长，我们在用人的时候真不知道会掀起什么风浪，不过就是提拔一个副科级干部而已，根本没有需要大惊小怪的，但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乱，便搞出这样的事，我们现在还能有什么意见？”

        石云涛道：“这个事情省委领导很关注，你们提拔副科级干部这个没什么可说的，但是你们提拔了一名普通女老师当副科级干部，就容易引起人关注了，你们在事先应当有这种政治敏感性，意识到可能会有人关注，你们事先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郑士卓忙说：“石部长，这事确实是我们疏忽了，但是想一想，我们也确实没做错什么，有人就是觉得女老师是不是一步登天，心里头羡慕嫉妒恨，其实，从普通人员到副科级，也就是一个坎，现在也没什么股级干部了吧？考上的公务员一进入干部队伍当中，就可以有资格被提拔为副科级干部，女老师虽然是事业编制，但并不是说不可以被提拔啊？”

        听到郑士卓这么一讲，石云涛道：“我认为公众的怀疑是有一定根据的，不同寻常的提拔任用，就是要经的起质疑，如果女老师真是优秀，提拔任用也没什么，就怕这里头有人徇私！郑书记，你是区委书记，你先在这里表个态，我好向省委组织部汇报，看怎么处理这事。”

        郑士卓见石云涛让他先作出表态，心里头沉思起来，此时他要怎么表态？难道要表态说这事他有责任？或者说用人不对，区委要作出检讨？

        郑士卓一时没说话，石云涛见了说道：“郑书记，这个事情虽然没有违反什么规定，但是这件事确实有不妥之处，把一名普通女老师提拔为副科级干部，确实会引起别人的非议，不说是网上的网民了，就是我们县里的干部难道不会非议吗？他们也会非议，因为他们这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被提拔为副科级干部。”

        石云涛这样一说，郑士卓脸上不太好看了，因为石云涛先表态了，那就是认定此事不妥，高粱区委就有责任了。

        “石部长，难道说网上有人议论这事，就证明我们做的不对吗？我们就要被网上的网民牵着鼻子走？”郑士卓反问了一句。

        石云涛道：“这不是被谁牵着鼻子走，而是我们的工作要经的起群众的检验，如果群众有质疑，我们要作出合理的解释，现在这个事我们怎么做出合理的解释？”

        郑士卓闻言道：“这事我认为是可以作出合理的解释的，我们在用人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

        石云涛道：“郑书记，难道事情只要讲究程序就没有问题了吗？有人认认真真走过场，扎扎实实搞形式，那就不是问题了吗？现在有些人就喜欢说讲程序，程序不是不需要讲，但是失去了实体，光讲程序，有什么用？”

        “郑书记，如果我们按照程序用了一个傻子当领导干部，老百姓知道了会怎么说？人家不会说那个傻子有问题，而是会说我们有问题！”

        眼见石云涛在这个事情上措辞十分严厉，郑士卓坐不住了，说：“石部长，这事到底该怎么处理，我们要向聂书记汇报。”

        听郑士卓这样讲，石云涛道：“可以，你去找聂书记汇报吧。”

        石云涛回了市委组织部，郑士卓真去找聂高宁了。

        石云涛经过思考，认为只有一个办法来处理这个事，不去追究这个女老师到底是怎么上位的了，现在就要让这个女老师回到学校教书，不让她担任团区委副书记！

        网民即使不需要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也要知道最后是一个什么结果，结果正确了，也就不再关注这个事了。

        石云涛便去向聂高宁汇报这个情况，聂高宁此时脸色不太好看，见到石云涛时，没了一点热情的劲儿。

        当石云涛提出这个处理意见时，聂高宁的脸色更加难看，但是他没说什么话，没当即打断石云涛的话。

        “你去调查了，用人程序上没什么问题吧？”等石云涛一说完，聂高宁问。

        石云涛便说：“如果只看程序没什么问题，但这样用人是不妥的，是会引起大家非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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