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览与刀雪亭的婚礼稳步筹备中。
季言彰和徐薇真之间的相处却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徐薇真发现,季言彰开始刻意避免同她发生肢体接触。
以前他总是动不动就牵她的手,或者像小孩子一样用脑袋顶她,偶尔要她帮忙喂吃的喝的,反之喂她。
现在她只是挨着他坐近一些,他就要故作不经意地挪开屁股。
他以为他做得很隐蔽,但徐薇真瞧得一清二楚。
徐薇真隐忍不发,端看他还要如何远离她。
季言彰自己也很苦恼。
有天放学,他来到了一家私立医院。
这家私立医院是白杨亲戚开的,院长恰是男科方面的好手。
季言彰狗狗祟祟见到了院长。
对方五十来岁,罕见地头发浓密,穿着白大褂,看起来非常儒雅绅士,态度和善亲切,“方便和我说一下你的苦恼吗?”
季言彰看了眼紧闭的门,道:“您能保密吗?”
“当然,这是你的隐私。”
季言彰抠手指头。
院长也不催他,给足了他敞开心扉的时间。
在这片沉静而温和的氛围中,季言彰吞吞吐吐道:“最近,我总是很不方便。”
“具体意思是?”
季言彰难以启齿,“就是那个……”
院长说了一个专业术语。
季言彰点头。
他知道那很正常,但他认真对比了别人,自己太……
甚至很不可控,还在公共场合……
院长询问详细情况。
季言彰如实回答。
“……没有,不是随便碰到就会有反应。是,是……”
“是”了半天,季言彰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院长见多识广,“有喜欢的人吗?”
季言彰回答得很快,“有!”
院长顺着话头问道:“是不是和她接触时,反应会比较剧烈?”
“……嗯。”
院长总结道:“大概情况我都了解了,不过还是要检查一下身体。”
“嗯。”
季言彰遵从院长安排。
等他一系列体检结束并快速出了结果,院长将检查报告看了又看,道:“身体没什么问题。”
“那我……”
“不用担心。每个人的情况有所不同,你那也是正常的青春期现象。不必过分压抑冲动,但也要避免过度的刺激,尽量将注意力和精力集中在学习或者其他事情上……”
院长说了很多,季言彰一一记下。
知道自己是正常的,他就放心多了。
“那我,应该回避她吗?”
院长反问:“你想回避她吗?”
季言彰说:“不想。我不要。”
虽然见到徐薇真,他有些难受,可见不到徐薇真更难受。
“你认为她打扰到你正常的生活了吗?”
“没有。”季言彰摇头。
“那就保持现状。”院长接着给出一些建议。
季言彰虚心接受,并表示感谢,“好,我知道了。谢谢您。”
出了医院,季言彰返程回家。
路上,季言彰对充当司机的常明道:“常哥,你能不能别和怀览哥跟姐姐汇报我这事情?你也看到了,我身体很好,就当我们没来过医院行不行?”
季言彰和院长的交谈,常明并不知情,但季言彰拍ct做检查时,他是在场的。
常明大致能猜到季言彰在做什么,事关男性尊严,他表示理解并包容,“我不会告诉大少爷和大小姐。”
季言彰一身轻松。
并没有。
一点都不轻松。
——
回到家看到同兄嫂言笑晏晏的徐薇真,季言彰一颗不安分的心又不住躁动了起来。
“回来了?”
徐薇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转头看过来,嘴角还挂着笑意。
季言彰“嗯”了一声,“姐姐你们在说什么?”
“说嫂子小时候的趣事。”
刀雪亭道:“言彰,你小时候有没有干过一些好玩的事情?”
季言彰坐到徐薇真旁边,保持着一定距离,“很多,听我妈说,我一岁了还没意识到我的手脚是我的,抓住衣柜门把手不放,想走又走不了,给自己逼得哇哇大哭。”
徐薇真和刀雪亭笑了起来。
尤其是徐薇真。
一想象到白嫩嫩、胖嘟嘟的小言彰扒拉门把手,却以为是门在作怪,无措生气,啪嗒啪嗒眼泪,模样一定很可爱。
徐怀览说:“像是你的作风。”
季言彰摸了摸鼻子,“还作风,怀览哥你不就说我傻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徐薇真将一盘剥好了的龙眼推到季言彰面前,“幼儿都有自我意识发展的阶段,你有你的节奏,慢些也没什么。”
季言彰问:“这是姐姐专门给我剥的吗?”
“专门?美得你小子。”徐怀览指了指旁边装满龙眼壳的垃圾桶,“阿薇是给我和你嫂子剥的,我们吃不下了,才剩给你。”
刀雪亭掩唇笑,未婚夫一贯成熟稳重,但每次在季言彰面前都变得很幼稚,很可爱。
“不听不听。”
季言彰执拗地看徐薇真,“姐姐是不是专门给我剥的?”
徐薇真本想说是,但想到这段时间他总躲避她,突然就不想如他愿了。
“哥说得对,不是专门给你的。”
徐薇真用湿帕干净手,补充道:“你分些给哈皮吧。”
“我才不要!”
哈皮本来在一边刷视频,听到徐薇真叫它的名字,赶紧跑过来。
季言彰护住碗,“这是姐姐给我,哈皮你走开。”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季言彰转头控诉徐薇真。
他知道在她心里,他跟哈皮的地位天差地别,现在居然一样了?
徐薇真不为所动,“平时你不也和哈皮有福同享吗?”
“那不一样!哈皮想吃,我会自己或者让阿姨帮忙,我可没有把姐姐你亲自经手的吃的喝的给哈皮!”
刀雪亭在旁瞧得稀罕,“看不出言彰你占有欲这么强啊。”
连他的好兄弟哈皮都不能共享与徐薇真有关的事与物。
徐怀览嗤之以鼻,“他一直都这样,也就阿薇受得了他。”
“学校每年都山区捐款捐旧衣服活动,他入学的第一年什么都不捐,说衣服和钱都是阿薇给他的,他没资格捐。后来倒捐了三分之一的攒了半年奖学金,但衣服还是没动,袖子断了一截还留着。”
“前阵子哈皮把他两年前旧衣服咬了一个口子,他居然动手把哈皮给揍了。”
经未婚夫这么提醒,刀雪亭想起了平时没注意到一些细节。
忽然,灵光一闪,刀雪亭饶有兴致地看季言彰与徐薇真。
徐薇真也瞧季言彰。
目光无形却又有形。
季言彰心一紧,抱着一盘龙眼快速起身,走向电梯,“我要先上去换衣服,你们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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