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忆的身旁,依旧不见她相见,却又仇恨的身影。
她再一次起身,披上防寒的外套,轻轻走出卧室,寻找秦颂的影子。
直到走至书房门口,从半掩的门缝中,隐隐看到秦颂的身影。
他趴在书桌上,暖色的台灯铺在他的脸颊上。
“夫人?”林嫂从楼下走来:“你起来了?”
“嘘。”手指竖在唇间,白牧忆提醒林嫂压低声音,秦颂似乎睡的正酣,在她这里都能看见流出的口水。
林嫂也向房内窥了一眼:“老爷怎么睡在这?”
“林阿姨,麻烦你早餐做一碗粥。”白牧忆轻轻推开房门:“我在这里就可以了。”
刚刚入夏,清晨的冷意依然会让身着单薄的起一身鸡皮疙瘩。
眼还是那双眼,轻轻闭着。人还是那个人,唯睡梦中没有威严和冷孤。
秦颂趴在书桌上,偶尔还会打一个鼾声。嘴角一侧,莹透的口水略流出了一些,湿了桌面一处。
白牧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没有防备的秦颂。此一刻什么愤恨和不满,都随着秦颂宽硕背板的呼气起伏而烟消云散。
脱下自己的外套,白牧忆勉强盖在秦颂身上,她虽然恨不起来,却又无法说服自己不恨。
毕竟往日的不堪,不是铅笔描绘的痕迹,一块橡皮就能轻易擦除。
秦颂的另一侧,堆放着有十几公分高的文件夹,堆的随意,感觉一阵风就能吹倒。
本想直接离开,可又心中担心,白牧忆还是决定将文件摆弄整齐,随手拿起顶上的一份。一翻页,墨香淡淡,袭面入鼻,秦颂的字迹印入眼帘。
不论什么时候,秦颂总是一副刚毅冰冷的样子,可字迹却别样圆滑。字如其人的说法,放在秦颂身上,别提多不合适了。
粗略的从上翻到下,一叠文件全部都是秦颂亲手批注。白牧忆顿时明白为何秦颂一夜没有回房,有这些文件在他想回也回不来。
文件无外乎是各类企划、报表、合同。只是出乎白牧忆预想,这里有一多半竟然是白氏集团的。虽然早已想到秦颂会拿下她手中的股权,然而却没想到他还将整个白氏集团一肩担起。
“你醒了?”
白牧忆的手被一只更为宽大的手掌抓住。
秦颂略略抬起眼皮,但困意并没有随之消散,他昨夜睡了几个小时?白牧忆虽然想问,但碍于两人的关系,硬是没有开口。
秦颂抹去嘴角的口水,一手牵着白牧忆伸了一个懒腰:“早上好。”
他只是如此打了一个寻常的招呼,忽然一股懵懂就像胞浆的葡萄一样,在白牧忆心中炸裂。她没有说话,甩开秦颂的手,匆匆返回卧室。
秦颂还是睡眼惺忪,他不知道是自己的梦,还是真的看见了白牧忆。
手中似乎还有余温,却又随秒针消散的无影无踪,也许是太累了,才会幻想白牧忆在自己身旁。
他是知道的,白牧忆一定恨着他。
前一日,粗暴占有她的情形,并没有让他有所满足,反倒是怀有愧疚。
秦颂站起身,很快他要参加一场会议,不能在家多留。
忽然,肩上的衣物滑落到椅背上。
秦颂这才注意到自己披着的衣物,他拿起轻轻一嗅。
嗯,是白牧忆的味道。
直到这一刻,白牧忆才回想起自己早已经忘记的事情,她是爱秦颂的。
在两人如同合约般的无性婚姻中,两年时间的相处,让白牧忆的心里早已有了秦颂的位置。
她是爱他的,她本想把自己全部都交给他,直到后来发生的变故。
白牧忆扑到床上,被子蒙上头。
鼻息和口中呼出的二氧化碳,无法消散,徘徊不去。
白牧忆的脸红着,就像怀春的少女偶然与憧憬的偶像擦肩而过。几秒后,她又转身将面颊埋在枕头中,有些伤痕总会在人最为欣喜的时刻,浮于记忆。
她忽然觉得有些腹痛,虽然事情早已过去两年,她仍然感觉隐隐的腹痛,就仿佛那个部位里,还孕育着生命。
她流产了,在两年前的一个夜里。在她被秦颂推下楼梯的瞬间,曾经的爱慕依然无存。
红晕在白牧忆的脸颊褪去,她又恢复了憎恨的情感,失去了前一刻的少女情怀。
她缓缓坐起身,轻轻向楼下走去,来到餐厅。
早餐还略略冒着热气,餐桌虽不说摆满,却也占去了大半的位置。只是白牧忆坐下位置的对面,只留下她披在秦颂身上的衣衫。
她身前摆着一碗粥,本是她想让林嫂为秦颂熬的。瓷勺没有放对位置,几乎要滑进粥中。
手指轻捻勺柄,盛起一勺白粥,送入口中。
今天的粥,有些咸了。
乔晔的车停在展览馆外,后轮没能停在线内。
急匆匆,她拿着一个与她身着全然不搭的包包,直径走进会场,来到一间休息室门外。
门开着,里面只有一个男人正斜靠在椅背上,手中香烟的烟气画着独特的弧线,飘绕。
男人的眼神注视着烟气,丝毫没有在意门外的乔晔。
他似乎找到了什么灵感,他的目光随着烟一点点的移动。
“楚轲!”乔晔直径走进休息室,身子带起的风将烟气的形吹的涣散。
楚轲叹了口气,刚才那股精气,随之而泄,又显得萎靡:“你是谁?”
他是认识她的,只是一时名字飘在嘴边,却说不出来,反倒不如先问上一句。
“乔晔。”乔晔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将包放上桌:“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楚轲迷上眼睛,笑的如迷,又笑得无奈。
怎么会忘了眼前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在两年前忽然找到自己,告知白牧忆的生活状态。他可能早就将白牧忆埋藏在了记忆深处。
他足足花了两年时间,拍摄了三百张照片,试图忘却在国内的记忆。两年过去了,他才敢带着自己的作品,重新踏上这片土地。
今天是他照片展的第二天,他还会在国内停留几天,直到展会结束。
“我看了你的作品。”乔晔目观察着楚轲的神情,眼前男人如此憔悴,与两年前满腹意气的摄影师判若两人:“我很奇怪,为什么人像部分只有男性?”
一语洞穿,乔晔的观察力,的确令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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