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忆连续睡了五六个小时,一直到外面华灯初上夜色弥漫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秦颂把这些天积压的工作全部忙完了,实在是受不了白牧忆这样睡下去,他终于狠下心把白牧忆从床上给叫起来。
白牧忆被一块热毛巾敷醒了,她的声音有些干哑,迷迷糊糊的喊了声秦颂。
“我在。”
秦颂掀开被子,把她的长款羽绒服给穿上,“你已经睡了六个小时了,肚子饿不饿?我们该回家了。”
白牧忆打了个哈欠,很乖的让秦颂给她穿衣服,让伸手就伸手。睫毛被哈欠的生理泪水打湿,看起来好不可怜。
“我怎么又睡了那么久,你也不叫我。”
“你睡的太沉了。”秦颂给她拉上拉链,把鞋子摆在她的脚下,“起来,准备回家了,林嫂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唔……”
白牧忆被秦颂拉起来,擦过脸后确实清醒了些。
秦颂牵着她刚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现在在公司,四个助理也都在工作岗位上忙着,不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
白牧忆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秦颂没有办法,掏出手机正准备拒接,结果发现是陈医生的来电,拇指换了个方向,没有丝毫犹豫的接听了。
“陈医生?浅浅出了什么事?”他蹙眉问道,引来白牧忆的相看。
“秦总打扰,浅浅小姐目前情况没有继续恶化,想问您现在有空吗?浅浅小姐想见您。”陈医生道。
浅浅?
秦颂低头看了眼白牧忆,想起确实疏忽了浅浅,对陈医生说了声好,“我等会就过去,你跟浅浅说一下、”
白牧忆听见浅浅两个字就知道了什么意思,不等秦颂开口就跟他说:“我知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确实因为我的事耽搁了。”
“你累不累?如果饿了,先回家吃点东西,想看浅浅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
白牧忆摇头。
秦颂也没再劝,跟徐娇娇他们交代一下,就带着白牧忆去医院了。
徐娇娇他们显然已经习惯他们boss从此不常出现在公司,不再跟以往一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风雨无阻的来公司打卡的事。
有力和永利早已经在公司楼下等着,秦颂觉得停车场都存在危险,所以不走那里,直接光明正大的从集团大门出去。
他和白牧忆携手离开的的背影不知道被多少员工看见,在他们上车后,引来一阵小骚动。
“有力,去市第一医院。”秦颂低头替白牧忆系好安全带。
“好的。”
永利坐在副驾驶上,扭头跟秦颂说道:“老板,羿党那些人出了海域,追踪不到了。”
秦颂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嗯了声,“确定是羿党人员?”
“确定,阿息从关系网那里弄来的消息。”
白牧忆看着秦颂说:“他们确实是羿党的成员,还跟我说过他们的党派。不过也是只言片语,没有什么有用的讯息。”
秦颂摸着她的头,按捺不住,皱眉问她:“当时在松崀山的断崖,你为什么……要跟着他们跳下去?”
跟着跳下去?
白牧忆茫然,“我什么时候跟着他们跳下去啦?”
“你当时看见他们跳海后,往前跑了跑,然后忽然纵下去,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他凑巧的拉住她的脚,现在他都不知道要在哪里找她。
秦颂说起这个,还真的是心有余悸。但面上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白牧忆不信,她当时是看到安琪他们就这么跳下去,感到震惊所以才追上前看他们最后一眼。并没有跳下去的打算,她又不是傻!
“我没有,我只知道太高了,我脚软,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秦颂和永利:“……”
白牧忆眨了眨眼,“你们不会以为我要自杀或者要跟着他们走吧?如果是我还千方百计给你们发送车牌号求救干嘛啊?”
秦颂发现,她言之有理。
白牧忆心疼的看着秦颂,“一定是你最近太忙碌了,智商度都下线了。”
秦颂:“……”
两人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途中秦颂下车给白牧忆买了水、热饮料和乌冬面,让她先随便吃点垫垫肚子。
白牧忆有些感动,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起来,塞了前座的有力和永利一大口的至尊狗粮。
半个小时候,他们终于抵达市第一人民医院,秦颂下去试了试温度,再打开车门接白牧忆下来。
白牧忆裹的那叫一个严实,生怕被寒风占了便宜。皮大衣,围巾围了脖子好几圈,然后没过鼻子,头上戴着一顶深棕色的绒帽面,帽檐压得很低,手套和雪地靴,样样不少。
饶是这样,她也忍住哆嗦道:“快进去快进去。”
秦颂只穿了一套西装外加一件外套,跟白牧忆站在一起,一个活在秋天,一个身处南极的感觉。
他搂紧白牧忆快步进去医院。又坐车去秦浅浅的独立病房。医院占地面积很大,从门口到秦浅浅病房所在,需要驱车二十多分钟。
秦浅浅早就已经在门口等着,身边围着三四个护士,她犹如雪团子穿的一身白装,白色外套,白色绒帽,白色棉鞋,远远看着又能和这遍地的白雪融为一体了。
除了没有围围巾和手套,这穿着装备差不多跟白牧忆持平。
车子刚停下,秦浅浅就从门口小跑出来。
秦颂这回没有顾得上白牧忆,先下去把她给接牢了,低声呵斥道:“跑什么?摔着了怎么办?”
“我想你了颂哥哥,你们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都不来看我。”秦浅浅语气委屈,埋在秦颂的胸膛里,遮掩了眸中的晦色。
“我这不是来了,这几天事情多,你嫂子的身体也没有痊愈,所以耽搁了。”秦颂说着轻轻的放开她,看向旁边的白牧忆。
白牧忆拉了拉围巾,笑眯眯的跟秦浅浅道;“浅浅好久不见,身体还好吗?”
秦浅浅对上那双清澈的茶色眸子,哪怕此时,对方正眉眼弯弯如月牙的看着自己,她也能感觉的出来那双眼睛里的淡漠,根本就不如白牧忆微笑的那般热情。
“姐姐……”她看着白牧忆低低的喊了声,忽然就扑进白牧忆的怀里,“姐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白牧忆脸上微讶,这秦浅浅还真是见谁都扑?而不是单因为秦颂。
虽然她直觉告诉她,秦浅浅对秦颂的心思不是兄妹之情那么简单,但截至目前为止,秦浅浅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顶多就是在秦颂面前故意黏着他,冷落她。
这些只是小孩子的把戏,她纵然心里是有些不爽,也不足以让她出手打破什么,这不是,不小心给了秦浅浅一点刺激,对方就……晕倒了吗。
不过和人这么亲近,她还有些不习惯。
“好啦,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倒是你……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好一出姐妹情深!
白牧忆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秦浅浅贝齿轻咬下唇,心道,总感觉白牧忆好像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外面冷,我们还是进去吧。”白牧忆示意秦颂把秦浅浅带进去。
她拉上脖子处的围巾,遮住了口鼻跟在他们身后。
秦颂几乎是走一步就回头看了白牧忆一眼,这让白牧忆很苦恼,她索性走在他们两个面前,无奈的跟秦颂道:“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秦颂含笑点头。
秦浅浅看着他俩的互动,这种柔情让她觉得恶心。
为什么?!
白牧忆一定是故意的!
三人进了这栋类似小型别墅的大型病房。
里面自然是恭迎是供应地暖的,白牧忆一进去缓了会,就把围巾取了,围巾太长绕了好几圈,秦颂见状,上前帮她取下。
“帽子不摘了吧?一摘一戴容易着凉。”秦颂旁若无人的问道。
白牧忆伸手一摘,三千青丝倾泻而出,本来就小巧的脸,再头发放下来以后,显得更加小巧了。
她整理了下头发道:“没关系,等离开的时候再戴上就好了。”
秦颂没有意见,拿过她手里的帽子,交给一旁的护士。而秦浅浅也已经由专业的护理人员侍候着,取下围巾帽子。
秦浅浅上前两步,站在秦颂的身边,习惯性的挽着秦颂的胳膊,跟白牧忆道:“牧忆姐姐,你身体真的没事了吗?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没有什么精神呢。”
白牧忆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她的手,暴露出来的指节瘦的好像轻轻一掰就能折断,再看她的脸色,病态的苍白眼神倒是有些倔强。
她本来还想怼一下对方,这样一看,彻底打消了心思。
何必计较,她先死,那就让一让她,且当日行一善。
白牧忆目光轻柔的看着秦浅浅,点头莞尔道:“嗯,我最近比较累,不然早就来看你啦。”
最后拉长的尾音让秦浅浅心里竖起警惕,暗道白牧忆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突然之间语气这么亲昵?不对,也许她是故意在颂哥哥的面前对她友好。
明明都被人绑走十多天了,怎么就没有死掉呢?
秦浅浅心里恶毒的想着,脸上却甜甜的笑说:“外面那么冷,姐姐那么怕冷,不来也没关系啊,万一冻着又感冒就不好了。”
两个女人相视而笑,一个猜疑,一个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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