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怡,你进来一下!”
一大早,梁天怡刚进办公室,刑良就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叫她。
“嗯!就来!”梁天怡放下包,进了刑良的办公室。
刑良的办公室里,不光他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背对着梁天怡坐着,不过,梁天怡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厉天铎。
厉天铎回过头来,“久违了,小梁律师!”
厉天铎眼里带笑,仿佛见到梁天怡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样,没有丝毫的意外,而且,他叫她“小梁”律师,好像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她呢!
“呃,久违了,厉总!”梁天怡也答,其实,也没有多久,不过几天时间而已么,她也不知道厉天铎为什么要说“久违了”呢?还有,他不发房产证的案子马上就要开了,自己是洛如山的代理律师,按理说,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应该是洛如山才对!
“天怡,厉总要找你单独谈谈!我会客厅里还有一个当事人,我先出去了!”刑良站了起来。
安静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厉天铎和梁天怡。
“厉总,你找我吗?”梁天怡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厉天铎的对面。
厉天铎却没有立即回答,眼睛含着笑意,却看不出来里面的感情,“距离我们两个上次单独见面,已经五个月了,是不是,梁天怡?”
呃?梁天怡以为他要谈公事的,还有,他刚才说“久违了”指的是距离他们上次见面的时间么?一头雾水。
“我以为,厉总是要和我谈案子的事情的!”不知道为什么,梁天怡在厉天铎面前没有丝毫的局促,只是觉得全身很放松,仿佛,他们已经是好多年的朋友了。
厉天铎笑笑,“刑良说这个案子你来接?是不是这样?”他的头微微低了低,寻找着梁天怡的眼睛,说话的口气好像对待一个孩子那样。
自始至终,她都不是小孩子啊!
“是啊,怎么了?”梁天怡回答。
“我知道了!你去吧!”厉天铎说完了这句话,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离开。
嗯?又是一头雾水。
他叫自己就是这件事?问问刑良不就知道了么?干嘛还要亲自问梁天怡呢?他也没有什么事啊。
“厉天铎!”梁天怡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站起来,叫住了他。
“怎么?天怡还有事找我?”他声音平静,口气淡淡的。
梁天怡却是怦然心动,他叫自己——天怡!
“没事了!”话已经说不利落!
厉天铎又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梁天怡一身黑色的职业装,坐在原告代理人的位子上,今天要审理厉氏广告的案子,她还真是既激动又紧张,认真地看着案卷,刑良的电话打来。
“天怡,你回来吧!”
“嗯?”梁天怡有些不明就里哎,明明就要开庭了啊,她回哪里去呢?
“厉天铎广告不做了,洛如山撤诉了,所以,这个案子,没有我们的事情了!回来吧!”刑良有些无奈的口气。
现在这个年头,当事人起诉,撤诉都太随意,律师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撤诉了,刑良恨得都有些牙痒痒。
梁天怡心里说不出来的情绪,这是她接的第一个案子啊!无论是胜诉还是败诉她都准备好了,可是绝没想到是撤诉,而且她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是律师哎,总感觉她是被人涮了!原告都没有告诉她要撤诉的事情,最后通知她的人居然是刑良,是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吧!欺负自己是新人也要有个限度吧!
狠狠地咬着牙齿,手攥起来,一直攥到骨节泛白。开车回了律所。
一路上,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梁天怡,你信誓旦旦地要做一个女律师,现在,根本就没有人把你放在眼里,你为这个案子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就换来这么一个结果!
堵车的时候,她手一直长按着喇嘛,发泄着心中的怒气,惹得别人对她侧目。
我才不管那么多!
现在,她才想起来,昨天厉天铎找她,明明就是有深意的,绝对不是问问是不是她来接这个案子那么简单。
是要让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吗?要让她做好“被耍”的心理准备吗?
梁天怡,你太幼稚了!
他一直就是这么一个有城府的人。
把车停在中天律所的胡同,走进了中天律所,本来不想把心里的怒气带到律所来的,可是她怪自己太年轻,修养不够,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却在门口撞见一个人——厉天铎!
他正和自己走了个正着,梁天怡的脚步不自觉地定住,头却转向旁边,不理厉天铎。
诚然,这次的事情应该洛如山给她打电话的,让她不要去法院等着了,可是,她知道,这件事情的根源还是在厉天铎,因为,他昨天明明都已经问过是不是梁天怡接这个案子了,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不拍广告了?
手掌狠狠地握起。
“在生气?”厉天铎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暖暖的,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调侃?
“没有!”梁天怡的声音冷冷的,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眼睛直视前方,没有看他。
“那为什么见了我都不说话?”他忽然这么好脾气,不再有往日的不可一世的态度。
梁天怡笑了一下,好无奈的冷笑,“厉总,我是你的下属吗?谁规定我见了你一定要说话?”
可怕的沉默。
然后,厉天铎的嘴角是一丝笑容,人却站在梁天怡对面,不肯离去。
“梁律师,现在有时间?”厉天铎问道。
“没有时间,要上班!刑良很有很多案子。”梁天怡面色苍白,头转向一边。
“看起来,天怡真生我的气了,借口也找得这么冠冕堂皇,现在刑良不在,而且,我只借用天怡一个小时的时间,他该不会反对的!走吧,天怡!”他站在梁天怡身旁,一副梁天怡肯定会跟他走的样子,强烈的男性气息蛊惑着梁天怡的鼻息,而且,他居然又叫“天怡”,虽然不承认,但是,在梁天怡的心里,他的确和自己没有距离。
人和人相遇的时候,真的要看场合的。
他和她认识,在梁天怡最寥落,最无助的时候,所以,在梁天怡的心里,他成了掌握自己所有秘密的人,真是可怕!可是真的可怕么?梁天怡明明感到一阵温暖袭击了她的内心。
没有再反对的理由,跟着厉天铎走出了中天律所。
两个人走在中天的胡同里,这里鸟语花香,京城的喧嚣已经摒弃在外,仿佛世外桃源般,秋天,黄叶落满了地,不自觉地,有了一种世外桃源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梁天怡觉得好委屈,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头转向一边。
“天怡很爱哭?”厉天铎问道。
“我才不爱哭!”梁天怡抹去眼角的泪水,口气还是委屈,今天一个人坐在法院的情景又上心头,说到底,都是厉天铎的错,“你发了房产证,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让我等了一个多小时,洛如山没去,也没给我打电话-----”
“今天的事情,看来是我对不起天怡了!我应该提前告诉天怡,我不拍这个广告的事情。”他口气温和,看着梁天怡的脸色,“我以为你的当事人会告诉你。天怡让我怎么补偿你?”
梁天怡的脚步定住,心又跳起来,为什么他要补偿她呢?
“你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发房产证了呢?不是说看不顺眼洛如山,不会发的么?”梁天怡走在秋天的街道上,黄叶落满了地,仿佛世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这种感觉,只有和詹诺扬在一起的时候才有过。
厉天铎没有回答,只是笑笑。半晌后,忽然说道:“突然决定的!好了,梁律师,公司还有很多事,我先走了!”他身上那股漫不经心已经没有了,很认真的样子。
其实,梁天怡很想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要发房产证,当时他的态度可是很坚决的。
刚要转身往律所走,她自己说过的一段话却从记忆中传来:“既然房产证都已经在你手里呢,为什么不大事化小,发给他们不就好了吗?避免了一场纠纷,而且经过这次官司,肯定厉氏广告的声誉会受到影响的!何必呢?”
他记得厉天铎当时没有说话,昨天他又问是不是梁天怡接这个案子,现在这个广告却突然不拍了,是因为——自己曾经劝过他吗?
脸莫名地红了!
其实梁天怡也不知道厉天铎在自己心里是什么地位的,她心里明明有一个詹诺扬的,詹诺扬是她的初恋,也是她曾经以为的刻骨铭心,可是,现在,厉天铎像一个谜团那样进驻在她的心里,怎么也移除不去!
一个人的心里,是否可以两个人并存呢?
梁天怡不知道哎!
回到了律所,心思有些恍惚,坐在椅子上。
“怎么,今天被厉天铎整的不轻吧?”徐开阳凑了过来,有些嘲讽的口气,“这个人做事,向来我行我素,不顾别人的感受了,天怡,你别在意!我也知道那种空坐在法院的感觉不好受,我早就说过,厉天铎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
能够听得出来,徐开阳心里对厉天铎的芥蒂,不知道为了什么,梁天怡总觉得他有一种小人恶意诽谤君子的感觉,毕竟,刚刚厉天铎已经和她解释过了,虽然他还是没有说他为了什么下发房产证,可是心里有一种隐隐的感觉——他好像是为了自己!梁天怡已经原谅他了。
梁天怡,你是厉天铎的什么人呢?他为什么要你原谅他?
她的心思显然不在和徐开阳的谈话上。
“不过厉天铎的心思,我从小就搞不透,这个人-----”接着冷笑两声,“或许是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吧,否则,他绝对不会私自改了自己的主意的------”徐开阳又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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