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邝隐的声音带着不可违抗的气势,覃枭裹着被子,拖着满身的伤痕和疲惫走下床。
他弯着腰,走路一摇一晃地来到邝隐的面前:“哥,我这就去做饭。”他的音调压的极低,声音也极小。
邝隐抽着烟,把一份合同扔在覃枭的面前,没有温度的视线落在覃枭脸上:“签了。”
覃枭拿起一旁的笔,看都没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看看内容?”邝隐问,覃枭摇头回答:“不用,哥不会让我吃亏。”
这话不假,覃枭跟在邝隐身边两年,做牛做马无不尽心。
作为交换,邝隐给了覃枭名声和地位。
在漫画领域,柳芜银的地位无人撼动,而覃枭是一匹无人能追赶上的黑马,这两年风头正盛,作品源源不断的呈现在大众视野中。
这其中的功劳,邝隐占了百分之五十。
邝隐把烟掐灭,起身与覃枭擦身而过,声音跟着落在了覃枭的耳边:“收拾你的东西走人,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邝隐的声音冰冷无刺,不近人情但没有敌意。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对他无关紧要但却能瞬间要了覃枭半条命的事实。
覃枭身体微颤,站在原地没动。
过了几秒钟,他转过身看着邝隐的背影:“哥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邝隐刚刚抬起来的手在半空中滞留半秒,很快,他握住门把,声音如刚才一般冷漠无情:“和你没关系,抓紧收拾东西,我让司机送你走。”
覃枭没再多问,低下头,声音被情绪埋没:“好!”
他其实没什么东西,邝隐让他收拾东西也不是真的让他把这栋别墅里属于自己的东西带走。
邝隐的性子古怪让人捉摸不透,覃枭刚被带到这里的时候,邝隐就对他说了几点要求。
第一:不属于这栋别墅的东西不能带进来。
第二:在这栋别墅里出现过的与覃枭有关的东西都不能带走,但也不能继续留在别墅里。
第三: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记住的就要随时忘记。
所以,邝隐让他收拾东西的真正意思,就是让他把自己有关的东西都扔了,既不能带走也不能留下。
把自己的东西处理掉以后,覃枭换上了自己刚来时穿的那套衣服。
白色短袖灰色运动裤,一双白色球鞋还有一顶白色帽子。
他打开别墅大门,邝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我们的约定你没忘吧?”
覃枭转身视线与之相对:“没有,我会忘记我们之间的一切,你放心。”
邝隐声音淡淡,满意地点头:“那就好,把外套穿上。”
“没事,我不冷。”话音落下,他毅然转身。
打开别墅的门,裹着雪花的冷风吹进来,刮着他的皮肤表面吹过去。
覃枭无感,风雪寒冷远不抵他的心寒。
邝隐起身拿起沙发上的自己的外套走到覃枭身后,抬手把衣服披在了他的身上。
他弯腰贴着覃枭的耳边说话:“成年人别置气,衣服送你,随你怎么处置。”
突然的贴近,让覃枭有了裂缝的心脏瞬间四分五裂。
为什么偏要在结束的时候给了他从未给过了温柔。
过去的那两年,他是邝隐身边的保姆,泻火工具,情绪垃圾桶。
邝隐不爱他,也从未给过他一丝一毫的希望。
所以,邝隐仅仅是给了他一件衣服,在他心里也算得上是独一无二的温柔了。
覃枭乖乖接受了那件衣服,他依旧没有回头看邝隐,动了动声带,“嗯”了一声后,迈着步子走进风雪中。
一件白色羽绒外套既是邝隐的风格,也是覃枭的风格。
羽绒服的长度到覃枭的脚踝,将他整个人裹的紧紧的,任凭寒风凛冽也没有让覃枭感到丝毫的凉意。
“覃先生,您喝点热水吧。”
说话的人是邝隐的司机,这两年,覃枭所有的出行都是他负责。
他深知覃枭的为人,久而久之对覃枭也多了一份关心。
覃枭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接过水杯打开盖子喝了一大口:“谢谢闻叔,这两年多谢您的照顾了。”
闻业伯气息长叹,看着倒车镜里覃枭的脸:“覃先生,您大好前途,都忘了吧。”
覃枭看着车窗外,声音清浅仿佛能落在雪花上:“嗯,您放心,我会的。”
闻业伯摇摇头继续开车,表情里的关心与无奈说明了一切。
他忘不了两年前的覃枭是怎样的开朗。
一口纯正的东北话幽默讨喜,与现在这个覃枭完全是两个人。
车子在机场停下,覃枭下车与闻业伯道别:“闻叔您多保重,再见!”
闻业伯要下车,被覃枭拦住。
无奈,他只好降下车窗:“覃先生,你才20出头,就算不能娶妻生子,未来也必定会有把你放在心尖上的人,您这么好,一定能幸福的。”
覃枭嘴边笑容愈发苦涩,但他得演下去,只因为眼前这个人是关心他的人。
“闻叔,别跟着我操心,照顾好隐…….”
隐哥两个字他没说完就收了回来,而后改了称呼:“照顾好你家先生,也照顾好自己。”
覃枭裹紧外套走向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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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大少爷今天怎么有空来公司?不用在家陪你的小朋友了?”邝礼喝着茶打趣道。
邝隐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回答:“不是小朋友,别乱说。”
邝礼语调上扬问道:“哦?不是小朋友?那是什么?从我这要了这么多资源难道不是给他的?”
邝隐淡淡回答:“是给他的,但那是他应得的。”
“应得?你们之间是交易关系?”
“也不算,硬要说出点关系,应该就是你情我愿的等价交换。”
“那他人呢?怎么不带出来和你一起?”
“哥你很闲?”
邝隐被邝礼问得烦了,他翻了个身坐起来,拿起桌上的烟就要点燃。
邝礼轻咳一声,轻轻说道:“我这不是你抽烟的地方,要抽烟回你家抽或者出去。”
“我闲不闲你心里知道,但如果你很闲就帮我处理一下那堆文件。”
邝隐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不闲你问那么多?”
“我就是问问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难道我关心我弟弟也有错?”
“没错,那个人就是个上不了台面喜欢倒贴和上赶着的楞头小子,他在我这没什么名分,而且人已经走了,你以后不要再多问,我只说这一次。”
邝隐说完,邝礼看着他的表情意犹未尽,他刚要说话就被敲门声打断。
敲门声之后是开门声和关门声。
一个清冷禁欲的男人走到邝礼的面前:“给你带了鱼片粥,趁热喝。”
邝礼揽着那人的腰一把将人抱进怀里:“老婆你怎么才来,我都要被这个不争气的渣男弟弟气死了。”
邝隐翻了个白眼,解释道:“嫂子你别听我哥胡诌。”
郁清也坐在邝礼的腿上,那张清冷如冰晶的双眸里闪着温柔的光:“阿礼,不准欺负弟弟。”
邝礼把脑袋埋在郁清也的怀里,声音委屈极了:“老婆不信我,那个臭小子就是渣男,他睡了人家小孩两年,说赶走就赶走,还说人家是上不了台面喜欢倒贴和上赶着的楞头小子,你说过不过分。”
邝礼对着郁清也撒娇陈述事实,没有添油加醋,只是重复着邝隐的话。
撒娇女人最好命,撒娇的男人更好命。
邝礼就把这一说法诠释的很好。
郁清也抚摸着邝礼的碎发,眼里都是宠溺:“你啊,阿隐他也大了,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好的。”
邝礼没讨到甜头,自然是不高兴的。
他打开左手边的抽屉,拿出一份合同扔在邝隐的腿上:“这个项目已经签了,那边缺个负责人,你去吧。”
“把你自己那些破事乱关系处理好,收收心。”
“放任了你这么多年,也还学着为我分担。”
“还有,爸妈什么性格你了解,别给我玩渣男那一套,你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我不干涉,但要是惹了爸妈不高兴,你了解我的脾气。”
邝礼说的随意,但让邝隐无法反驳。
他的大哥他最了解,惯着他宠着他,天大的事都有他大哥扛着,唯独只有一点,但凡邝礼对他说出类似命令的话,就证明邝礼是认真的。
这次依旧,邝隐默默拿起那份合同,应了一声 “好”。
第二日早八点,江沅市机场,邝礼和郁清也没有下车,看着渐远的背影,郁清也叹息一声,缓缓开口:“你把阿隐派到那么远的地方,就不怕爸妈怪你。”
邝礼点了一根烟放进嘴里,缓缓吐出白色烟雾:“阿寒上个月就发了请柬,眼看着他和柳芜银婚礼的正日子要到了…….”
邝礼的话没说完,被郁清也打断:“我知道你都是为了阿隐,但忘记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你我心里都知道那孩子爱的有多深,你现在突然让他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他怎么能受得了。”
“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受不了,要是现在这点小风浪都受不了以后那么长的余生该怎么办?你我能照顾他一辈子?”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让他去那么远的地方吧,而且那个地方天气特别恶劣,再过一个月气温都能达到零下三四十度,你当哥哥的也真够狠心。”
郁清也说完,邝礼伸手扣住他的后脑亲了一口。
得到了甜头邝礼嘴边的笑好看极了:“别担心,到了那有人给他暖被窝,哪还轮到咱们操心了。”
郁清也被邝礼说的糊涂,可还不等他问,邝礼又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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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很累,所以覃枭和邝隐的故事有些晚,抱歉啦!
虽然晚了但答应你们的都会完成,看的开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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