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掀开被子,开口前他先给自己的嗓子道了个歉,今天一直用它,看来这两天是好不了了。
林衍一巴掌拍开灯,“还给我?”
“是。”
林衍讥讽道,“条件是跟你睡一觉?”
祁驯:“不,只要你回来,我可以把手上拿到的证据全部销毁,是关于冷瑜亲自授意的恶性竞争,并且签下的文件。”
林衍觉得可笑,“同为生意场上的人,你是觉得自己很干净吗?”
“不干净,但我敢说,你找不出来。”祁驯很平静地注视他,但眼中的癫狂却叫人胆寒。
林衍直视他,最后平静地说,“你真让我恶心,让我心甘情愿回去,你是做梦。”
“老婆,你不用着急答应我,我给你三天思考,去问冷瑜,去家里看看,去外面走走,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的。”祁驯绅士起身,拿上大衣出门。
林衍一直盯着门口。
等到祁驯关上大门,他才脱力一般躺下去,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他不爱祁驯了。
一年磋磨,三月纠缠,耗尽了他对祁驯的所有怜惜。
躺够了,林衍基本把事情理清楚了,祁驯的威胁已经从口头转变为实际行动。
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
知道他不害怕口头威胁,立马就调整了,步步紧逼,一步不放!
他摸到枕边的手机,准备找冷瑜,结果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是冷瑜家属吗?麻烦来一趟渝东警局,你弟弟醉酒闹事。”
林衍翻身爬起来,匆匆套了件大衣就往外冲,顺手把周粥捞起来,防着万一季访堵他。
十分钟后。
周粥刚刚刹住车,林衍就抓着围巾跳下车。
刚一进去,就看到走廊两边的椅子上躺着两人。
冷瑜趴在冰冷的扶手上,嘴里还在不停念叨,“不签就不签,敢给冷总我摆脸色,还敢拖着我……”
对面的人对着天花板瞪眼睛,“不签!我有大单子!”
刚说完,他又嘿嘿笑,“不签,有本事你喝倒我!”
值班民警只想给这两孩子拍醒,上一堂思想教育课,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啊!
“吱呀。”
林衍推开玻璃门走进来,值班民警都感觉世界亮了。
无他,在醉鬼里看到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走进来,真的叫人心情愉悦。
“警察叔叔晚上好,我是冷瑜家属,林衍。”林衍伸出手。
民警脸上笑容凝固。
他转头盯着走廊尽头反光面上的人,二十八九的年纪,熬夜有点胡子拉碴,但这和……叔叔不搭边吧?!
林衍察觉到他的目光,笑着说,“开玩笑,这称呼是来自中国人民对警察的尊敬。”
民警也跟着笑了,“下次可不准这样开玩笑了,小心把你抓进去。”
“不准!那是我哥!抓我!”冷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了个s形出来。
林衍无语,“一边去。”
民警看到冷瑜,轻斥一声,“坐回去!林先生,这边请,我们详谈。”
冷瑜固执地站在林衍面前,一副小母鸡保护小鸡仔的样子,“不准欺负我哥。”
林衍糊了他一巴掌,转身跟着民警进去保释他,忽然身后忽然扑进一大股冷风,吹得两人回头。
“你好,我来保释郁文青。”女子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响。
林衍眯眼打量这人,他感觉这人有点眼熟。
女子摘下墨镜,挑眉道,“林总,好久不见,你也来保释弟弟啊?”
林衍失笑,虽然还是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但不妨碍他回话,“是,警察先生,我们方便一起听吗?”
“可以,来吧。”民警整天处理牛鬼蛇神的事情,对这种大水冲了龙王庙的事情,也见怪不怪了。
两人听到酒局拼酒的时候都是一脸的震惊。
女子墨镜都掉地上了,“我弟弟好歹也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出来跟人签单子拼酒?疯了吧?我家还没破产!”
她说出来林衍内心最大的疑惑。
郁家在江城相当于思华在渝城,都是顶端的家族。
结果……
这两家族的新锐掌权人凑一起签单子得喝酒?!
两人对视一眼,都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林衍低头给周粥发了消息,又给祁驯发了一条去试探。
他直觉这件事跟祁驯脱不开关系。
祁驯对上思华是蚍蜉撼树,但加上郁家就不一样了。
警察叔叔不关心豪门的故事,他只想让世界和平。
掸了掸保释单,语重心长地教导两个哥姐,让他们多关注家庭。
两人汗颜,最后签了字。
林衍直接把人安排到离他最近的酒店,把一层楼都空出来了。
那姑娘上下看了他一眼,最后问,“单身?”
林衍一怔,“嗯。”
“啧,江律不给力啊,追不到你啊。”
林衍黑色瞳仁在白炽灯下被映得发亮。
江律追他这件事,渝城的上流圈子没两个知道的。
况且江律也不是个会大肆宣扬的人。
而江律在修复圈有名,可上流豪门圈会刻意了解他?
这位能保释郁家当家人的姐姐,却能了如指掌。
是在跟他说,渝城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地下?
还是有人出卖了这些消息?
林衍笑笑,他接不来生意场上的明枪暗箭,直接转移话题。
“慢慢来才是最好的,郁小姐不准备去酒店照顾一下郁总?”
她戴上墨镜,半抬手,双指并拢,酷酷地比了个枪的手势,放到唇边一吹。
很魅惑。
但对林衍没用,他对姑娘不感兴趣。
林衍把冷瑜拖回自家,换衣服又喂药。
像冷瑜高中喝醉了,他朋友打电话来找他去接一样。
无论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们之间的亲情。
林衍坐在客厅等了半个小时,冷瑜的助理把冷瑜办公用的电脑送来了。
他掐灭烟,登进了账户,一页一页仔细浏览。
他不圆滑周转,又太过于认死理,注定做不了思华的掌权人。
但他对这些东西也不是一窍不通,他看得懂,也知道问题在哪里。
只是生来太高傲,做不来婉转的事。
他这辈子最委婉的时候,便是祁驯不回家的那一年,委曲求全,用尽这辈子所有的低声下气。
林衍无奈地笑了笑,把祁驯从他脑子里扔出去。
很快,他在冷瑜的工作号里扫荡出有用消息。
【冷总,我们没有必要继续对付祁驯的公司,他这人滑不溜求,带着咱们的视线乱跑,反而帮他除掉了好几个私生子,赔本买卖啊冷总。】
冷瑜回复的是,狡兔三窟,埋了就是,等最后只剩下他,那就只能挣扎了。
【冷总,经开区的地皮现在出现了很大问题,它的转让授权人,和中后期供应商被藏起来了,人找不到,我们连祁驯插手了这事都查不出来。但他的人已经跟政府接上头了。】
冷瑜一如既往的淡定,让他吞,是狐狸就要露出狐狸尾巴。
对面却无法安心,连发了好些消息,都是证明祁驯对思华是有狼子野心的!
冷瑜却简短回复,说他自有章程。
林衍眼睛发酸,他抬起头,揉了揉,再次看下去。
越看越让他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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