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隔壁小区到家里,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路要绕。
这是我走过最长的心路。
从厂房扩建、妻子忙碌、到关系出现疏远、社交圈层分离、再到谣言四起、异常之举……听过她的绯闻,见过她风情另一面,还有她宁愿独自美丽,自我排解寂寞,也不肯跟我共渡天伦的清冷。
这些,是问题吗?
回想妻子对我的真情实意,和这些年来的无私奉献。
我应该给她一次机会的,至少应该听听她怎么解释。
恩爱一场,情深一场。
打开家门,动作有意无意轻了些。
进去以后,换上拖鞋,直接往楼上去。
李永政,你在干什么?
不是要给她机会吗,为什么这么鬼鬼祟祟的。
感觉到自己的龌龊。
蹑手蹑脚到了楼梯半道,才出声喊:“佳怡,我回来了。”
这样够光明正大了吗?
妻子的声音很快传来。
“呀?!回了啊,才七点,怎么就回了,你不是,不是还在上课吗?”
“不上也罢,没影响的。”
“是嘛,都这么厉害啦,你等等哈,厨房里有吃的,我马上下楼。”
“嗯,不着急。”
我们隔着距离说话。
细听妻子的声音有些紧张,像被我的突然回来吓到了。
房间里窸窸窣窣。
我的心咯噔一跳。
干什么呢?急着窝藏秘密呢?
不可能的!我在对面观察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见不得人的。
加快脚步上楼。
几乎是冲进了房间,眼前的一幕,令我险些一眼崩溃。
妻子神色慌乱。
一丝不挂地站着,来不及遮掩。
希望就像那夜里的荧光,飘远飘近,明暗不定。
窒息的空气。
我看了她一眼,说好了要听她解释,说到做到,今天别说现在没有抓到现场,就是抓到了,我也听她说。
本能地扫了一眼房间的角落,没有崩溃到翻箱倒柜。
用海洋般的温柔去给予微笑。
“老婆,这是在干嘛呢?一回来就给我看这个,很容易把持不住的。”
妻子微嗔道:“说什么呢,我就是在换衣服而已,你就这么突然冲进来,吓到我了。”
说着,弯腰拿起了准备换上的衣服。
旁边放着的,是刚换下的。
窗帘已经合得严实,一如往常。
才不过一刻钟的间隔,她成功地完成了名媛到娇妻的转变。
我走上前,拿起那件性感的睡衣。
“哎,不要看。”
“怎么了?”
妻子好紧张,说:“这件衣服,好羞的,我网购回来,卖家说寄错了,真是的,寄这种东西回来,一点都不适合我。”
我微微一笑,笑得有些惨淡。
佳怡啊佳怡,你说谎了!
还说得那么自然。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把我当小孩啊。
刚才穿着那么久,自信地拍了多少的照片,现在跟我说羞?
依然配合着她的伪装。
看着她,眼睛里满满的宠溺:没关系的,我会听完你的解释。
“你试穿了吗?”我说。
“嗯。刚试过,奇奇怪怪的。”妻子说。
“穿上我看看。”
像平常一样的交谈,她接过睡衣。
眨眨眼。
“不要啦,真的很奇怪的,你不会喜欢的。”
“穿啦,穿嘛,说不定呢?”
“那……好吧,这可是你说的,我试给你看。”
她缓缓穿上了喜爱的特制睡衣,一副娇羞的模样,手婉约地掠在胸口,不无期待地问我:“怎么样?”
我说:“可以,真好看,有种,特别的感觉。”
“真的吗?你喜欢吗?”
我没有直接回答。
她立刻又嘟囔起来:“我还是脱了吧,这种衣服,感觉奇奇怪怪的,好不正经。”
我暂时找不到切入话题的点,索性由着性子,牵住了她的手,说:“不许脱,让我也试试。”
“唔?你,怎么试呢?”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
呼吸渐渐有一些暧昧。
环过她的腰,一口亲上她的唇。
彼此拥吻。
“你怎么一回来就,还没吃饭呢,先去吃饭嘛。”
妻子依然无时无刻不在关心我的饮食起居,说真的,七年,我没有厌倦了这样的一成不变,简直是奇迹。
我贴近她。
妻子明眸震动,不可置信似的。
“天啊,你最近怎么这么有精神了。”
她惊奇得说不出话来。
我自豪的背后,是隐约的不安。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狼一般的气势能维持多久,担心到最后,又会是力不从心的收场。
我不想面对失落,不想面对妻子强忍无奈的安慰。
凝望着她。
就让这绝美的身子,为我占据。
好胜心、自尊心,抑或是其他心理?
一切在和合之际,顷刻纯粹。
只求欢愉,不问凡俗。
嗯喃。
在你我相知的秘语交流中,巫山云雨倾盆而下。
床单变得褶皱,像一方荒原。衣物洒落,如湖泊四布。墙上神圣的结婚照,定格的幸福瞬间,宛似天上明月。
我凝望着她,像迷上了一首诗。
今夜的你,很美。
你本可以风华绝世万人迷。
却为我挣钱养家、洗衣做饭倒垃圾。
在外受气,在家受累。
我以爱为枷锁,束缚了你这些年。
“对不起。”我说。
“怎么了?你做得很好了呀。”佳怡说。
我勾勒怜爱,只在心里暗自立下誓言。
原谅我,
我再也不要暴殄天物了。
我已经在努力了,我会解决我们之间出现的问题,请你原谅我,相信我,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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