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大步流星地跑过来,站在廊下大声地道:“仙人!李画尘,李画尘他破了大阵,已经逃出了养猪场啦!”
仙人一愣,刚要喝茶的手停住:“谁教他的?”
“没人教,他原本破阵失败,但是躺下和养猪场的人聊了会儿天,好像就悟到了破阵的秘诀,起来就要破阵,结果,竟然真的给他破了。”
瑶池仙人想笑又不肯笑,抿着嘴唇,眼角的纹路却是忍不住的,眼眸明亮:“我就知道,这个小子消停不了几天。”
姬小八从廊上一下子翻了下来,哈哈一笑:“仙人,这下我可以去找他玩了吧?”
瑶池仙人想了想:“你去把他带过来吧。”
“好嘞。”
李画尘兴奋的不行,一边走一边拳掌来回折腾:“这合一圣者的境界就是大不同,我左一拳、又一掌,给他们来个向死而生,嘿嘿,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门儿也没有啊!老子是天才的嘛,从小就打通了任督二脉,练成了九阴九阳两种神功,还有乾坤大挪移护体,我怕你们?!”
此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画尘大哥!”
李画尘顿时双臂交叉护住胸前,定睛一看,松了口气:“小姬……姬小八,怎么是你?”
姬小八兴奋地道:“我从你来第一天就知道了,可是仙人不让我去找你。走走走,仙人听说你破了阵,挺高兴的,让我带你过去见她。”
“哈哈,这仙人也终于开窍一点了,知道关不住本大爷了吧?”
姬小八道:“你最好还是规矩点,仙人的脾气说翻脸就翻脸的,你别太得意。”
“哦哦,对对对,你说的对。你姐姐呢?她怎么样了?”
姬小八道:“说到姐姐,我就不理解了,仙人说姐姐犯了大错,可是姐姐到底犯了什么错,她也不明说,就把姐姐关了起来,已经关了很久了。一会儿你去给姐姐求求情,姐姐能犯什么错啊?能有什么错啊?她犯的错,大不了罚我,别罚她啊。画尘大哥,你说对不对?”
李画尘感觉和姬小八解释这些事也不合适,再说了,仙人都没说破,自己总不好说出去。
只是含糊其辞地道:“我会的,我会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来到了仙人苑,仙人一身华服,坐在大席之上,看着李画尘:“李画尘,你挺本事啊。”
李画尘赶紧走上前,抱拳拱手,单膝跪地:“小子李画尘,见过仙人阁下!仙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马屁都省了吧。”
“谢仙人,哎呀,能看到仙人如此光彩夺目、神采奕奕、风姿绰约、仙姿婀娜,画尘不胜感动,不胜激动,不胜……。”
姬小八皱着眉头:“你胡说啥?”
瑶池仙人笑着道:“我的那些猪,养的怎么样了?”
李画尘赶紧掏出个笔记本,开始汇报:“是这样,我在那边一共工作了半个多月,用掉酒糟两吨多,酿酒上百斤;一千多头猪,个个膘肥体壮,精神饱满,其中张老大和李老二最近不肯吃食,考虑到他们俩在猪圈里颇有地位,所以我和大叔大婶们商量了一下,给它俩开了小灶;刘老三和陈大壮病了,没涨称,还分别掉了三斤和五斤的肉,这件事我有责任,是我看管不力,没有做到早发现、早治疗,以至于拖拉到今天,让两头好猪遭了罪,拖了养猪场的后腿;还有……。”
“行了行了。”瑶池仙人不耐烦地道:“你倒是真的尽心尽力啊。”
李画尘道:“为仙人工作,敢不尽心?我在养猪场,和所有猪打成一片,是和猪一起睡、和猪一起吃,真正地做到和了和所有猪们同喜同悲,同命相连,和他们就像兄弟姐妹一样……。”
“那干嘛还急着破阵啊?”
李画尘嘿嘿一笑:“这不是,担心您的身体么,我总觉得,不能只关心猪,也应该多见见仙人,沾沾仙气儿。”
“哦,那你看到了,回去继续喂猪吧。”瑶池仙人道:“我累了,不送。”
李画尘哭丧着脸:“仙人,别耍我了,我这……”
“哼,滑头。”
瑶池仙人道:“你欠过我三次人情,就得帮我办三件事,这你还记得么?”
“记得,这哪能不记得?”李画尘道:“仙人请讲,让我做什么?”
“给我养十年的猪。”
李画尘一愣:“别开玩笑啊。”
“谁跟你开玩笑了?”瑶池仙人道:“养猪不犯法吧?”
“不犯法。”
“不违背江湖道义吧?”
“不违背。”
“对其他人没有伤害,也不会造成损失吧?”
李画尘哭了:“没伤害、不损失。”
“那就成了,去吧,好好养猪,等下一批猪崽出来了,都交给你。”
李画尘一下子就跪下了:“仙人,别耍我了,十年,我老爸年纪大了,这虽然不犯法、不违反道义也不会对别人造成伤害和损失,但是……时间太长了啊。我光给你办一件事就办十年,哪儿还有时间去给师父和父亲尽孝,给北国尽忠,给我的兄弟们帮忙啊?您这违反我的个人意愿,也太多了啊。”
“就知道你说话不算数。”
“算数,我算数。”李画尘道:“只是您别动不动就十年八年这么招呼,也别用养猪遛马这种事圈着我,您说个比较高级的、难办的,我一准给您办成。”
“算了,不用了。”瑶池仙人道:“来人!”
“是,仙人。”
瑶池仙人道:“告诉所有瑶池居民,圣女犯下大不赦之罪,即刻处死。将李画尘送出瑶池,永远不要让他再回来。”
“是。”
李画尘知道瑶池仙人说一不二,以为自己不知怎么又惹怒了她,赶紧拦住那个人:“等等!等等!”
姬小八也道:“仙人,你不能杀姐姐啊!她到底犯了什么错啊?”
瑶池仙人道:“李画尘,你养猪不养猪?”
李画尘的双眼仿佛要喷出怒火:“好!我养!但是我想问仙人一件事,我养十年的猪,您就会放了她吗?”
“这是你欠我的,你为了救人,不得不欠我的人情,你应该还给我。”
李画尘气的不行:“呵呵,那就对不起了,今天你先杀了我,再去杀她吧,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笑话,你死不死由得了你自己么?”瑶池仙人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活着,让她死。”
“你到底要怎么样?不就是养猪嘛,我养!我养还不行吗!?”
瑶池仙人微微一笑:“我知道,我真的留你在这里养猪,你也未必服气。”
“你……什么意思?”
“还有几天,就是钟极皇在中原选拔十大的日子了,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能够拔得头筹,成为这一届的十大新人之一,我就让你带走她。”
李画尘睁大了眼睛:“你开什么玩笑!?那特么十大都不是人类,光是三剑圣的三个徒弟,就已经让我开了眼界了,我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家伙?”
“那就不要怪我,就怪你自己没出息。”瑶池仙人道:“不过,在她死之前,我倒是可以让你见她最后一面。”
李画尘刚要申辩,瑶池仙人一挥袖子,李画尘就从地板上坠了下去,脚下失去了根力,左右光滑如冰,滑行了许久,在摔在一个地窖里。
李画尘躺在地上左右动弹了半天,才发现,一个人正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
李画尘一看,这不是圣女姬惊鸿吗!?
李画尘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是……是你?!”
姬惊鸿泪眼婆娑,又哭又笑:“是你……。”
李画尘走到她跟前,看着她。她和当初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以前那张冷峻、单纯的脸庞,神采上多了一丝忧郁和沧桑。
李画尘心疼地道:“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她突然发现,李画尘和她之间的距离感,心里刀绞般地难过,也客气起来:“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技不如人,被人暗算中了怪毒。”
李画尘也感觉,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比见面之前更尴尬了。李画尘即不好意思表现的太亲近,又觉得这种太客气的氛围有些伤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呃……你在这里,挺好的吧?”
李画尘环顾四周,倒是应用之物,一应俱全。
“挺好的……你……请坐吧。”
“哎,哎。”李画尘走了几步,在一个凳子上坐下,无聊地手指敲打着桌面,不知道说什么了。
姬惊鸿也客气地道:“我给你倒水。”
“不、不用了,客气客气。”
姬惊鸿慢慢走到一边去倒水,倒水倒到一半,突然哭了起来,哭的委屈、哭的伤心。
李画尘立刻站了起来:“你怎么了?”
姬惊鸿转过身,满脸是泪:“我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想着你,想着你会来救我,想着就算仙人不同意,我死也要和你双宿双飞,可是你见了我,竟然只有这么几句客气话。仙人骂的对,我就是天生下贱的人,竟然如此没有廉耻,犯下如此大错,还在一心思念你。早知道是这样,倒是真不如被仙人处死了干净利落。”
李画尘大步走过去,一把抱住她,姬惊鸿立刻惊讶地羞红了脸,忘记了哭泣。
李画尘认真地道:“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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