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妃的琴裕阁中传来一声清脆的摔杯声。
“边境南部发生暴乱,王爷为何要执意要你前去?”
“孩儿不知,今早得到了通报,说是已经上报给皇上了。”
大世子坐在一旁愁眉不展,他今早收到父王同传,让他几日后随二弟前往南部边境。
“你又不似你二弟那般久经沙场,上了战场岂不是等死?”
王妃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指甲深陷进掌心的肉中。
“你父王呢?”
“父王外出未归,叫人传了信回来。”
“把你二弟给我叫来,我亲自问问清楚!”王妃万分气急,这贱种莫不是要害我的孩子?
大世子唤了门外的贤禾去请詹修贤。
不多时,二世子出现在了门外,脸色波澜不惊。
王妃默然的盯着他走进琴裕阁,待他行礼问安后便单刀直入的开口问道。
“修贤,你可知你父王今早传来的信是何意?”
“孩儿知道,父王已叫人通传过我,此行务必带上大哥。”
“那南部暴乱与你大哥有何关系?为何要带他前往?”
“孩儿不知,这是父王意思,我难以揣摩。”
二世子淡淡的回答。
“你会不知?此次战役是由你带兵主帅,你父王安排泰岇一同前往,你会不明是何用意?”
王妃急了语气,她是万万不会叫自己的儿子去送死。
要不是你在背地里加以怂恿,王爷怎么会叫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连刀剑都不曾碰过的长子前去战场?
“母妃多虑了,父王叫大哥去南部,并不是参战的,大概只是想让他多谢经历,感受一下战乱罢了。”
二世之不急不缓的解释。
“感受战乱?这战乱有什么可感受的?简直荒谬!”
“身为父王的长子,总是身居安世,不知民间疾苦,父王也是想让大哥长些见闻阅历而已。”
“见闻阅历非要到那血腥的杀场上去吗?”
“孩儿不也是在杀场中拼杀出来的吗?”
言外之意,你的儿子是人,我就不是人了?
“修贤啊!”王妃降低了高亢的语调:“你与你大哥不同,你骁勇善战立功无数,他只是个能文不能武的词人墨客。”
词人墨客?詹修贤听罢心中不免一声冷笑,此等厚脸皮的话也夸的出来?
他还犹记上次父王过寿时,詹泰岇献上的一首诗文中,是何等的词意不搭韵律不通,简直贻笑大方。
“如果母妃不满意此行的安排,还请与父王再商量商量,不过任务紧急,孩儿今晚准备一番,明早就要启程了。”
“明早?不是还要过几日吗?”王妃大惊失色。
“母妃等得及,边关的百姓可等不及,孩儿先告退了!”
二世子不再给王妃说话的机会,转身大步离去。
王妃一股怒火憋在心里,一时间咳得五脏六腑都跟着颤了起来。
“母妃,母妃您没事吧?”大世子一瞧王妃两眼通红,激咳不止,吓的赶忙上前。
“呼!”王妃总算了止住了咳嗦,深深吐了一口气:“没事!”
“这个小贱种!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母妃,救救孩儿,孩儿真的不想死。”
“没用的东西!”王妃瞧着大世子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气更不打一处来。
“你若平日里争点气,不总是垂涎留恋在女人堆里,至于你父王给你安排点立功的时机,都要畏首畏尾的吗?”
“母妃,立功的机会多的是,不是非要送掉自己的性命才可啊?”
大世子一脸的委屈。
“你二弟经历过那么多战事,不也是没事人似的活到了如今?”
“母妃,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时不湿不代表一世安稳啊!”
“也罢,你若是像他似的,我怕是夜夜不能寐,一颗心总是吊着喉咙里。”
王妃摸着大世子的手,不管如何,决定不能让泰岇跟去南部。
誉院书房,詹孑空握着早上二世子送来的信,大致内容是今早父王派人通传大世子与二世子一同前往南部。
“安稳的日子到头了,是该松松筋骨了……”
詹孑空走到灯笼边,将信塞了进去,不多时,一张纸便烧成了灰烬,飘飘洒洒的从灯笼底撒了出来。
中午,烈日当空,詹孑空带着端着汤碗的司延茵来到了琴裕阁。
“孑空?你怎么来了?”头昏了一上午,正欲上床歇息的王妃看见刚进门的主仆,觉得很是诧异。
“早时在后花园,听母妃身边的丫鬟说,母妃近日来身体不适,歇息的也不好,特意熬了些安神汤。”
“唉……”王妃摆摆手:“放下吧,我喝不下。”
“母妃有何烦心事?”
詹孑空一脸疑惑。
王妃瞧了眼刚把汤端饭桌上的司延茵,没有言语。
“茵儿,你去门外候着……”
狐狸世子侧身吩咐道。
“你们也先下去吧。”王妃遣散了身旁的丫鬟。
待到人都走空,王妃才慢慢从榻上下来,走到了詹孑空身旁。
“今早你父王传来信件,喻意你大哥此行随军一同前往南部边境。”
“南部边境?那里不是才与外族发生了暴乱吗?”三世子一脸的惊讶。
“是啊……”
“父王叫大哥去做什么?这不是二哥的差事吗?”
他的语气,似乎在为自己的哥哥抱着不平。
“谁说不是呢?今早我也问了修贤,他只说自己不知,也做不了这个主。”
“二哥自是做不了父王的主,想必父王也是为了大哥长些见识,日后能多立些功绩吧?”
“唉!立功绩,立功绩!你大哥什么样你不知晓吗?那上了战场他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丢了性命不说,还会落个逃兵的罪行。”
王妃叹息着摇了摇头。
“父王不会让大哥上战场的,最多就是在军营里参与布兵排阵罢了。”
“可谁知那暴乱会不会突生事变呢?万一一把火烧到了军营里,你大哥就成了那军下亡魂了啊!”
“母妃爱子心切,孑空自是理解,别说母妃,就连我这与大哥平日里互不相让的同胞弟弟,也很是担忧。”
“唉!”王妃只知叹息,话到嘴边自觉无趣,又通通咽了回去。
“母妃若着实不想,不如再和父王商议一下?”
“我传信去了,你父王明明在皇城中,却偏是不回,看来是打定主意要送泰岇去战场了。”
“这可如何是好?”
狐狸也跟着叹息着摇起头来,王妃见他这平日里冷冰冰的小儿子居然也知道疼惜大哥。
心中不免觉得宽慰了许多。
下午,詹泰岇又急冲冲的赶到了琴裕阁,在院子里瞧着了百无聊赖的司延茵,还凑到跟前闲谈了几句。
直到贤禾进门通传了王妃,他才慢悠悠的进了屋去。
大世子一进屋,贤禾便走到司延茵身侧狠狠的撞了一下她的肩,没事人似的出了院子。
“这大世子还在屋里,贤禾怎么先走了?”司延茵揉着肩膀诧异的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
“呦,三弟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怕不是龙卷风吧?”大世子一进门便开始调侃詹孑空。
“闭嘴你那瓜子嘴!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有心调侃你弟弟?”
王妃一看见大世子的脸,顿时又头疼起来。
“我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就是死!”
大世子大刺刺的坐到了椅子上:“只不过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詹修贤一起!”
“你……你这混账东西!说的这是什么话!小心被你父王听见,拔光了你嘴里的牙!”
王妃抄起手边的蒲扇就冲着大世子打了过去。
大世子脑袋一偏,蒲扇打中了他身后的花瓶,花瓶应声倒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惊的外面的丫鬟都聚到了一处,伸着脖子往屋里盯着看。
“这三世子不是和大世子打起来了吧?”一个丫鬟小声嘀咕着。
“哎呦,那三世子可要吃亏了……”另一个丫鬟接着话。
“……切,打什么打?那狐狸世子还能吃的了这个亏?”
一旁的司延茵不以为然,她太了解自己的主子,这种处于下风的事他是万万不会做的。
“你这不孝子,什么时候让我省过心?”王妃骂骂咧咧道。
“诶!母妃!这事不能怪我啊!”大世子听闻腰板挺的溜直:“要怪也得怪那詹修贤,肯定是他怂恿父王安排我去边境的。”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何用?不如想想法子,怎么能让你父王改变主意!”王妃气急败坏道。
“那还不好办?我装病不就行了?就说我忽觉身子不舒服,肚子痛屁股痛咯吱窝也跟着痛,我就不信父王还能把我这病秧子送上马车?”
詹孑空顿感无语,他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形容詹泰岇。
“你当你父王是痴傻了吗?就凭你这点伎俩还想蒙混过关?我告诉你,以你父王的性子,就算你马上就要翻白眼,他也能派人把你驾到马车上。
哪怕是半道把你埋了,你也休想逃脱!”
“母妃……母妃!你可别吓我啊母妃,我可是父王的亲儿子啊!”詹泰岇一听软了脚:“他可不能如此对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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