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世子不去书房了,你们就各自干活吧,午饭也由我张罗。”
“是……”
荩儿拉着彩绢乐不得的跑了出去,不知又去哪疯了。
“誉院的丫鬟都快被你惯坏了……”
詹孑空放下汤碗,嘴里一片苦涩。
“我惯坏了?是世子惯坏的吧?平日里对下人不闻不问,任由几个丫头折腾。”
“你是誉院的女主人,怎么又怪到我头上了?”
“谁是……谁是女主人啊……”
司延茵赶忙清了清嗓子,整日里就知道占她便宜。
“这里还会有第二个女主人吗?”
詹孑空翻身躺下,嘴里振振有词。
“谁知会不会……”
这句话在她心里,并未说出来。
“快吃饭,怎么还躺下了?”
“喂我……”
“喂你?我说世子,你昨晚只是淋雨了,不是被前院被看门狗撵了。
怎么饭还吃不进嘴了?难不成腿好了,胳膊又残了?”
她将饭递到他面前,也不喂,只盯盯的瞧着。
瞧的他心里直发毛。
“吃,我自己吃还不行?”
狐狸慢悠悠的坐起身来。
“还生气呢?”
“我哪敢生气……”
得,一听这话,准是一肚子气。
“我知晓,这件事沟通起来要费一番劲,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司延茵没好气的问道,我瞧你能解释出什么花来。
“只不过,瞧你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不是?”
狐狸端着饭碗一脸坏笑。
“世子太瞧的起我的了,奴婢向来迂腐,没那么高瞻远瞩。”
又奴婢前奴婢后了……
“你不必高瞻远瞩,只闭门酣歌便好。”
“总是闭门酣歌,哪日万一打大门来,瞧着一地的血肉横尸,恐怕自保都难了。”
“你这是信不过我?”
狐狸放下手中的碗筷。
“我是怕那横尸中有你,而我又浑然不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狐狸听罢不怒反笑道:
“你这是在诅咒我?”
“随你如何想。”
“还是在关心我?”
“……”
“过来!”
“做什么?”
“你离我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吞了你?”
“以前呢,我只当你是只狡猾的狐狸,现在看来……”
“如何?”
“不如何,吃完我就可就撤下去了。”
司延茵站起身来就要夺他的饭碗。
“还没吃完。”
“别吃了,这饭菜太油腻,怕误了药性,一会她们回来我准要她们好看!
我去给你盛些汤,午饭早些吃便罢。”
“好,听你的。”
狐狸世子乖乖交出了自己的碗,看着她这一副当家女主的架势,倒还有模有样。
司延茵端走饭菜,又哄他喝了汤,才安抚他躺下歇息。
“你刚才说,我以前像个狐狸,现在在你眼中究竟成了什么?”
他还拽着刚才那句话不依不饶着。
“没什么,还是那只狐狸,只是比我想象的更狡诈。”
“你真的这般想?要知道,若认为一个人狡诈,那便是不信任之感。”
“咳咳,我没不信任你,但这和你狡诈与否没有一丝关系。”
“当然有,我是为何会让你觉得狡诈?”
狐狸抓住她的手腕不放她走:
“我可对你做错过什么事?”
“没有,你没有做错过事……”
司延茵轻轻挣脱开他的钳制:“是我总说不过你,被你陷进套子里去。”
“不喜欢我这样?”
榻上的人目光明亮的盯着她问。
“以后少气我些就是了……”
瞧他这般委屈巴巴的样子,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你记得,就算我对所有人玩弄权术,对你永远都不会。”
“真的不会?”
对于这句话,司延茵是一百个不信,但是她却祥装认同的点了点头。
只盼着早点结束这场谈话,因为她实在是太乏了。
“怎么?就如此不耐烦吗?”
狐狸到底是狐狸,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敷衍。
“那你要我说什么?承诺是以时间为凭,而不是以口舌为证不是吗?
你究竟对我如何,来日方长再瞧足矣。”
“这话倒还中听,到底是句心里话。”
狐狸这才释然一笑。
“喏,世子,这是我刚给你绣好的……”
司延茵从袖子里掏出荷包来。
“送于我的?”
狐狸眉毛一挑,眼神发亮。
“这屋子里还有第二个世子?”
“拿给我瞧瞧……”
狐狸伸长胳膊接过荷包,宝贝似的仔细端详着。
“还不错,绣工又进步了些,比起给你皇兄那个还要精致。
你这绣的什么?乌鸦吗?”
“乌鸦?”他可真会说话!司延茵指着荷包上的鸟纠正道:“这是比翼鸟!”
“比翼鸟?为何只有一只?”
“来不及绣第二只了……”
司延茵小声解释道,其实她本就只想绣一只罢了。
“比翼鸟哪有单只的,不妥,去把另外一只绣上去!”
“绣不上了,荷包总共就这么大块布料……”
“那就再给我做一个荷包,凑一对。”
狐狸躺在床上指手画脚。
真后悔给他绣了比翼鸟而不是乌鸦。
“好好好,我再给自己荷包上绣只比翼鸟成吗?”
谁要再给你绣一个?想的美!
“也罢,快回去绣吧,绣完拿给我辨辨是不是一对。”
詹孑空摆摆手催促道,也不扯着她不让她走了,反而有了些撵她出去的意思。
司延茵气的不行,又不好与他大声吵嚷,憋回了情绪转身走了出去。
不管了,先回去补觉才是,醒了再来找你算账。
一觉睡到了下午,她醒来时已然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打着哈欠推开门,院子里空无一人。
这几个丫头真出去风流去了?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她趴在荩儿和彩绢的窗子前望了又望。
“糟了,世子的午饭!”
她推开誉阁大门,榻上空无一人。
来到书房一瞧,果然又跑到这来了。
轻轻叩了叩门推门而入,詹孑空手拿着兵法也不避讳。
“不是让你今儿别进书房了吗?”
“饿醒了,又没人管,只能看书充充饥了……”
“我去给你做,别看了,回房歇着去。”
司延茵着实有些懊恼自己居然睡过头了。
“好!”
詹孑空放下兵书塞进抽屉里,乖乖的摇着轮椅跟在她身后。
熬了些粥和小菜,眼看着詹孑空的脸色似乎好了不少。
“一会我们去池塘那边转转吧?”反正二哥也不在,他放心的很。
狐狸建议道。
“不去,去什么去,你还病着呢,今儿又是阴天。”
“你不想出去走走吗?都闷了一天了。”
“我不嫌闷,你偶尔不也是一闷好些天吗?你都忍,我有什么不能忍?”
司延茵放下碗筷,淡然的回道。
“茵儿,你似乎有些变了?”
“哪里变了?”
“以前总是挤破脑袋的想要出去,现在怎么还足不出户了?”
狐狸世子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
“天冷了,懒得出去了,不行吗?”
司延茵收起饭菜装进食盒里,祥装无事的走出了誉阁。
“呼!吓死我了,差点就被他看穿了……”
司延茵拍拍胸脯说道。
若是问她心里为什么平静下来,她也不知晓。
大概是从詹孑空离府的那几日开始,他走的前几日,她还是会照例往外跑。
起初她真的以为,詹孑空会离府,对她乃是天大的恩赐,但才过了三日。
她便厌倦了那样肆无忌惮的日子。
以前她偷偷外出,都是趁着詹孑空不在誉院,她反感狐狸把她盯的太严,她很是厌烦!
便总想着与他对着干,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可是往后几日,她每次出去打发时间,虽也是因为詹孑空不在誉院,但却与以往每次都不相同。
他不在誉院,她便没有了呆在誉院的必要,因为……
她见不到自己想见之人,呆在哪儿都是一样。
自从他去了南境数日,她才惊觉自己居然也会想念他,有几次在花园偶遇詹泰岇。
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三世子不在,她该如何避免大世子的纠缠,每每看着詹泰岇轻浮的样子。
詹孑空在她心中的念想便又清晰了几分,同样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为何差别却如此之大?
如今大世子又与贤禾闹出那么一桩丑事,她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最近大世子接二连三的闯出祸事,连王妃都对他闭门不见,反而连连来誉院探望狐狸。
这王府,有没有要变天的可能?
不,怕是还不会!短期来看希望并不大,大世子怎么也是嫡出长子,狐狸这个小儿子不管如何也要碍着大哥的面子才是,就算大世子不成气候,那二世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比起大世子而来更有威胁。
看来,狐狸想要夺权的真正目标,并不是大世子那个草包。”
唉!不管了,这争权逐利之事,她从小便看早已看惯。
只不过,大国终归是大国,一个王府就闹的这般翻天覆地,那宫里岂不日日硝烟弥漫?
“还好没把我送进宫去,不然遇不到狐狸世子,还不真成了被拔了毛的凤凰了?”
想到此处,司延茵不禁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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