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总是偶然,缘分,自是冥冥中的定数。
同是一年梧桐落雪,薰衣草已悄然银铃,蓝调稍低,手捧一杯耶加的公主凝视着薰衣草思忖。
“阿嚏!”铃声回响时,女声的喷嚏惊醒公主。
“您好,随便坐。”公主稍许打量一番眼前的短发女生。
“不好意思,”女生为刚才的喷嚏抱歉,“你们南京这个梧桐树的絮絮太不好了,老是让我打喷嚏,刚才吓着你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您先坐,我去给您拿菜单。”公主放下手中耶加。
女生报以微笑的点点头,却不着急找座,而是四处窥探。
“怎么了?”公主手捧菜单站在比他高出小半个头的女生身后。
“恩……”女生转过身接过菜单,一边仔细看着一边轻笑,“你这儿的环境挺好。”
“谢谢。”公主只是习惯的回以微笑。
“好香!”女生循着香气寻觅,“这杯是……?”女生端起公主的耶加。
“耶加雪啡。”
“好喝吗?”
“看个人。”
“你是老板,一般跟着老板喝就不会错了,恩……”女生将菜单递回公主手中,“就耶加雪啡吧。”
“不便宜。”公主友善的提醒。
“那就对了。”女生笑着。
公主愣在那。
“好东西都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是吗?”女生反问道。
公主莞尔。
“我能坐这个位置吗?”女生指着公主之前坐的位置。
“为什么是这里?”
“薰衣草。”女生手指窗外银铃波澜的海洋。
“请便。”公主端起余下半杯的耶加。
“等等。”
“还有什么需要?”
“放下。”
“这是我的……”
“不是,你想什么呢……”
“那……?”公主满脸疑惑。
“一个人喝咖啡、看薰衣草、听蓝调,你知道会有多无聊吗?”
女生的落落大方。
“你就把耶加放下吧,过会坐下来一起聊聊天多好?”
公主无奈的点点头,放下耶加,“时间有点长,您要稍微等会。”
“没关系,”女孩掏出手机,笑对公主,“正好拍照。”
公主不响,转身走向吧台。
二零一三年,五月见底。
梧桐树飘零的雪已渐日暮,“曲径”窗外的薰衣草已悄声波澜,老旧的铃铛轻伴一声喷嚏,落落大方的女生和轻落一旁的耶加雪啡。
“这……”女生皱了皱眉。
“喝不惯?”公主浅笑。
“恩……感觉味道好奇怪……”
“以前没喝过?”
“没有,我一般就喝卡布奇诺。”
公主不响。
“薰衣草是你种的?”女生问。
“恩。”
“你是不是特喜欢薰衣草?”女生又问。
“恩。”
“我也特喜欢。”
“恩。”
“除了恩就不会别的回答了?”
公主不响。
女生突然起身,伸出右手,“我叫许莜,你呢。”
“……”
“怎么?不想和一个有共同爱好的人交朋友?”
公主凝视许莜始终保持真诚的笑容。
“姬秦戈。”公主伸手握住许莜的手。
“嘿嘿……叫我小莜就行。”许莜坐下,灿灿一笑。
“……”
公主不知道眼前这位女生是何方神圣,到底要做些什么。但她落落大方的笑容和真诚的性格让公主无法讨厌。
公主不禁轻笑出声。
“有这么好笑?”许莜的语气略显生气。
“抱歉,不是在笑你。”公主慌忙说道。
“我是个北方姑娘,说话直,你要不喜欢我也没办法。”
“真不是在笑你。”
“那你在笑什么?”
“……”公主竟不知如何作答。
“怎么,找不到理由了?”
许莜的直白,公主的窘境。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朋友是怎么喊我的,不自觉的就笑出来了。”还好,公主是个救场王。
“哦?”许莜一转阴天的脸上浮现好奇。
“公主……”公主决定出卖外号,保全自身。
“哈哈哈哈……”许莜已笑趴在桌上。
公主浅笑一抹,在他看来,一场危机已然化解。
“为什么要叫你公主?你也不娘啊……”许莜平复笑意,认真的思量。
“因为我姓姬。”
“恩?”
“姬是公主的意思……”
“哦!”女孩恍然大悟的表情逗笑了公主,“原来是这样啊!啧啧……谁取的?这么有才。”
“一个喜欢喝拿铁的老朋友。”
“我也能在这儿见到他了?”
“有缘的话。”
“对了!”许莜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
“恩?”
“我刚进来时,你端着耶加站在这儿盯着窗外一动不动,在想什么呢?”
其实许莜进门就看见公主凝视着窗外,一动不动的背影尽显恻然,竟让她不觉伫立。
公主一番浅笑,“没什么。”
捕捉到公主那抹浅笑间的一丝凄惶,许莜不经心下恻然。
蓝调起,风起……
蓝调落,风落……
飘落窗台的雪,耶加微凉,静默的窗帘,铃铛作响。
云笑间,薰衣草波澜轻忆,忆人,忆事,忆年华……
蓝调起,风起……
蓝调落,风落……
“是人还是事?”许莜锲而不舍。
“我们很熟吗?”公主有点恼。
“现在不是很熟,但很快就会熟了。”许莜笑着。
“失陪了。”公主起身。
许莜不响。
好像,越来越好喝了。许莜看着公主的背影,喝了口杯中耶加,再添满。
“后来呢?”我抽着烟。
“她自己一个人坐那儿好久,除了喝耶加,就是看薰衣草。”公主含着不二家。
“这么戏剧的事,我昨天怎么就没来呢。”
“你来干嘛?还想再来次女孩的事?”
“当然不是,”我瞪了眼公主,打趣道,“再说,人家看上的是你。”
“别乱说,唐欣听到会不开心的。”
“公主……”
“恩?”
“两年了,该放下了……”
“放下?”
“试着接受别的女人,尝试去交女朋友,去恋爱,去有一个正常的生活状态……”
公主不响,嘴中的不二家被嚼碎。
轻风一缕婉笑,笑悲凉,笑过往……
“是该做点改变了……”公主喃喃自语。
“那就先从许莜开始?”我顺水推舟。
“不。”
“恩?”
“从这里开始。”公主凝视着“曲径”。
那是二零一三年的五月底,在我疑惑不解的眼神中,公主开始着手改变“曲径”的计划。
那年,是我最后一次在“曲径”看见薰衣草,银铃的海洋被公主亲手埋葬,亦如他死去的梦一般。
年华过往,岁月斑斓,云笑间,忆人、忆事、忆往昔……
二零一四年十二月底。
玄武湖畔,寒风凛冽,掠过湖面,刺痛肌肤。
“你和李梦馨是什么关系?”张新面朝湖心双手插在裤子口袋。
“你是怎么有我联系方式的?”我站在张新身旁反问。
“与她无关。”
“哦?那我和梦馨的关系也与你无关吧。”
“梦馨,梦馨的,叫的这么亲密。”
“怎么。”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并不重要。”
“哦?”
“我会从你身边夺走她。”张新转过脸注视着我。
我不禁浅笑,“只要我开口,她随时可以和我结婚。”
“那又如何?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样的关系?你这样伤害一个还没毕业的小女生就没感到愧疚?”
我不响。
“总之,我会带她远离你。”
“你喜欢上她了?”
“是。”
“有多喜欢?”
“你永远比不上!”
“张新是吧……这样,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半年一到我就向梦馨求婚,那时你要还没成功带走她,那就别怪我了。”我凝视张新的双眼,故意为他的真情拴上赌注,加上筹码。
“不用半年!”张新愤然转身离去。
湖中泛起闪闪波粼。
我不禁莞尔怅然,属于女生的爱就在眼前,是时候放手了吧,还她一个自由。
雪落终有时,流浪的歌手已悄然离去,徒剩路灯的街道,寂静瞬间。
女孩起身坐于床边。
我忐忑不安的失去呼吸。
终于,女孩打破了一方静谧。
“我和他终归是夫妻。”女孩的语气泛有丝许悲伤无奈。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明知道是这样的回答,是如此让我和女孩悲恸的答案,又何必去捅破?
女孩轻轻搂我入怀,轻吻我的发心。
呼吸间,满是女孩的味道,我不禁留下泪痕,悄然独泣。
“只是,这一年,他对我也没了太多兴趣,很少碰我,加上我回去的又少,所以……”女孩抬起我的下巴,为我抹去星光,“傻花花……”女孩双眼迷离,一行轻泪悄落,“花花……”
我的双唇被女孩紧紧贴住,唇齿沦陷在她疯狂的攻势下,一种痛到无法呼吸的悲伤,一抹酸楚的味道落进味蕾……
“对……对不起花花……”女孩用力的十指深陷我的胸膛,坐在我身上疯狂地动着,“我是个坏女人……花花……我是个坏女人……对不起……没能在他之前遇见你……”女孩的星辰落下流星雨,“没能给你最好的我……花花……我好坏对不对……”
我伸手抹去女孩无法停止的泪雨,“你不坏……真的不坏!是我,是我非要招惹你,让你这样痛苦,让你背负沉重的思想包袱……是我……这是我的错,你的悲伤,你的眼泪,我都要分担,我要把我最好的给你,最好的……给你……奈奈……”
“狠狠的要我好不好……”
“奈奈……我要你的全部……一切……”
“……花花……”
指针慢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不知偷跑了多少光阴……
最后,我和女孩像泄了气的皮球,相拥着躺在床上,白色床单的一角拖在地上,空调,二十六度。
那一晚,女孩和我拖着倦意聊着聊着,慢慢地……不约而同地睡去……
若有来生,莫要天涯相思可好?女孩旖旎一隅。
若有来生,览红尘良景、日月更替可好?女孩笑靥如花。
若有来生,与我执手永世不言离弃可好?女孩轻悄哽咽。
若有来生……若有来生……
若有……
来生……
女孩在黎明时分离去。
我轻抚空缺的床位,一抹甜蜜的怅然若失……
人说,考验爱情的是距离,距离会是美,也会是陌路。
我终于鼓起勇气在明城墙的呼吸间,告诉女孩我要去墨尔本的消息。
老旧城墙静默,爬山虎不响,风起,女孩长裙摆动,指间草帽脱手,随风落在草丛一隅。
我不响。
女孩动容的神情,嘴角微微颤动。
那一次,一抹勉强挤出的拿铁笑,敲碎我心……
低吟地风声,悄然攥紧双拳的女孩静默转身,一方长发飘起,耳坠轻晃,转瞬着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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