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森本身便是一尊超级天才，修行百年有余，便是踏入天人境，是九霄殿副殿主。

        所以他自然也很明白，为何楚灵秀会如此。

        因为人一旦对某些人事物的印象根深蒂固，便不可能轻易更改！

        即便是证据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始终会下意识的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那一面。

        这是人趋利避害的本性。

        而楚灵秀算是在李玄的照顾当中长大的，两人早年间也有着深厚的情感。

        看着李玄逐渐堕落，她也逐渐渐行渐远，直至最后成了加害李玄的施暴者。

        可如今事情反转，李玄还是原本那个李玄。

        而她却实打实的伤害到了李玄。

        所以她不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大师兄还是原本那个大师兄，而不是一个作恶多端的伪君子！

        只见此时的楚灵秀，神情恍惚，脸色惨白的狼狈姿态。

        云森便是知晓，若是不能及时冲开楚灵秀这个心结，令她直面本心，那么她这辈子也废了，从此修为再无精进的可能。

        这一点，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因为楚灵秀也是一个天才。

        是包括曾经李玄在内的第三位结婴境！

        天赋卓绝！

        所以云森声如惊雷，却蕴含着莫名道韵，让楚灵秀清醒。

        沉声说道：“做错事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胆小懦弱，不敢直面事实！”

        “你可知那些魔道修士为何做出残害生灵之事？正是因为他们软弱，为心魔所趁，他们说是魔修，不过是心魔的傀儡，自己的奴隶罢了！”

        “你身为曾经第一天骄紫菱师妹的弟子，怎会如此不争气，甘愿坠入魔道吗？”

        “如今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莫非想要一错再错下去？”

        “……”

        他这一番话下来。

        也是让楚灵秀震耳欲聋，她虽然脸色依旧惨白，情绪也不是很稳定，但终究是恢复了一丝理智。

        而且她回忆过往种种……

        也是想了很多。

        大师兄要天赋有天赋，要地位有地位，只要不是蠢货，就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而当初的她也是有些不相信，可是不知为何，却逐渐相信了这个虚假的事实！

        从而成了加害大师兄的帮凶！

        楚灵秀也很聪明，从旁观者的局面去推算这些事情的合理性，她就发现了这里面很多事情都是漏洞百出。

        再加上连云森都说李玄是神霄宗前往魔道宗门搜集情报的卧底！

        那这件事情不太可能有假！

        因为李玄现在可是圣魔宗的圣子，这已成事实！

        若是如此，如果不是事实，云森不可能会为李玄解释的……

        光是想到这些，各种事情加起来的种种，都让楚灵秀有着一种窒息之感。

        她神情挣扎，不复此前那种不卑不亢，瘫软坐在地上，惨笑问道：“云师叔，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大师兄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云森低头看着她，淡漠说道：“没错，当初李玄去做眼线，仅有我们极少数一些高层知晓，只是不知何时事情却越传越离谱，最主要还是只在你们紫霄殿传开，如果不是叶灵儿的记忆，我们都还不知道你们紫霄殿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云森也是紧皱眉头。

        因为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就像是有人故意陷害李玄的一般。

        而且既然说到了这里，那么他想了想，也是干脆告诉楚灵秀全部。

        “前段时间，叶灵儿来借九霄镜，用九霄镜窥探她神魂深处的记忆，所以才被本座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他语气变得稍微有些凌厉起来。

        “从始至终，你们紫霄殿这些被李玄照顾到大的师妹，仅有你们小师妹一人相信李玄是个好人！”

        楚灵秀脸色愈发惨白。

        她也是没想到，事情竟是发生到了这个地步。

        “为什么，为什么大师兄没有和我们解释呢？”

        “他即便是解释一句，我也会考虑的啊！”

        楚灵秀如此。

        云森负手而立，淡淡说道：“说什么？解释什么？解释了你们会听？最主要的是，你们有谁当面质问过他这些事情？”

        “或许都是藏在心里，然后很鄙夷的看着他，认为他虚伪吧？”

        楚灵秀沉默了。

        因为她们的确都是这么想的。

        “那大师兄的事情，连师尊也不知道吗？”

        然而云森的话，打掉了她最后一丝询问的勇气。

        “紫菱师妹常年闭关，对李玄不闻不问，而且我们都以为她是知道此事，没想到……”

        “造化弄人！”

        说这里，云森都是心里有些怒气，认为老天爷，还真是会搞人！

        “这是叶灵儿当初的记忆画面，我保留了一份下来，你若是不信，可以看看！”

        云森手掌一挥，一颗光球落在了楚灵秀的面前。

        楚灵秀望着其中蕴含无数光点的光球，伸手想要去感应，却又是立刻缩回了手。

        因为连云森都拿出了这样实质性的证据。

        她没有理由不相信。

        此时的她泪眼婆娑，脑海当中尽是大师兄和她相处的画面。

        当初紫霄殿内，还只有她，大师姐和大师兄三人。

        她当时还是小师妹。

        “小师妹，来，这是师兄在外得到的宝物，灵仙朱果，传说这其中蕴含着一丝极为淡薄的仙气，一旦你吞服下去，便可有仙气加身，从此道途一路顺畅……”

        “小师妹，你擅长灵符之道，这一支莲纹笔便送给你了，这可是天阶上品灵宝啊，师兄我好不容易搞到手的……”

        “师妹，我接下来要离开宗门一段时间，三师妹与四师妹，你便照顾一下吧，回来时候，师兄给你带世俗中好吃的，比如你心心念念的叫花鸡，呵呵……”

        “……”

        想到当初如此画面，是多么温馨。

        只是这些画面，都是被她后面对李玄的仇恨给遮挡了。

        她也想到了当日紫霄殿之上的一幕。

        她们几人恶语相向，大师兄浑身染血，狼狈的跪在大殿中央。

        而她更是主张要将李玄给处死。

        种种画面相聚交织在一起。

        让楚灵秀抱着脑袋，忍不住尖叫一声，双眸落泪。

        而且还是落下血泪。

        自责、惭愧、愧疚、羞愤……

        多种情绪在她脑海中交织，令她身上也是流露出丝丝缕缕的血气。

        云森皱眉，大喝道：“楚师侄，你是要走火入魔吗？”

        “如此一来，你再也无法求得你大师兄的原谅！”

        他再次动用手段，强行镇压楚灵秀的情绪。

        沉声说道：“你，是否想要赎罪？”

        “让你大师兄重回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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