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混第一线。

        长垣外最后的军事重镇，赤垒。

        “今天的雾气怎么这么大？”看着逐渐浓重的雾气，城墙上的卫兵露出了忧心忡忡的表情。

        他俯身看向城墙之下，弥漫的雾气几乎完全遮挡了他的视线，根本无法看清城墙下的景象。

        “打雷了吗？”

        有人好奇问道，迷雾之中似乎传来了沉重的雷声，就像是暴风骤雨降临前的征兆，但如果仔细倾听，就能听到雷声正在缓缓接近城墙。

        “……”门下督模样的男子面无表情地沉默片刻，随后向身旁的玉勇下令道，“去向秦将军禀报，有敌军在接近赤垒，人数至少有数万……”

        听到门下督男子所言，卫兵脸色一变，连忙回答一声“是”，接着飞奔跑下城墙，向赤垒中心的将军府跑去。

        此时的将军府中。

        秦婧慈与另外数名门下督站立在沙盘之前，上面标注着近期敌军的活动轨迹，以及卫北军的布防方向。

        “将军，根据侦察兵传回的讯息，这个匈人部落，以及这几个匈人部落都撤离了鳌门关，向骸骨铸坊大批迁移而去……”

        为首的门下督向秦婧慈汇报着已知的情况，语气难掩欣喜。

        匈人一直是令卫北军头疼的存在。

        他们不如混沌矮人一样懂得扬长避短，也不如库尔干人挨打了就会长记性，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混沌恶魔那样悍不畏死的勇气，一旦部落酋长遭遇斩首就会变为乌合之众，自乱阵脚，接着被玉勇骑兵衔尾追杀。

        “有些怪异……”秦婧慈却没有这么乐观，她身体里的龙血让她对危险的感知强于普通人，她指了指骸骨铸坊，若有所思地问道：“那只一直藏在骸骨铸坊的混沌军队动静如何？”

        “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异动。”

        “……”秦婧慈听完陷入沉默，众人也不打扰，静待秦婧慈后言。

        片刻钟后。

        秦婧慈深吸一口气，沉声命令道：“即刻加强城墙上的防守，同时向长垣三关发出预警，留意可能存在的混沌入侵。”

        “混沌入侵？”有人愣了一下，看向窗外的浓雾，有些难以理解，“此浓雾别说协调攻击了，连传送指令都成问题……秦将军会不会太高看这些匈人了？”

        秦婧慈摇了摇头，沉声解释道：“那些匈人部落并不是主动退去，而是有人主动邀请他们集结，他们一定是在等待什么机会……比如……这场对双方都有影响的大雾！”

        “这……”众人闻言心中一惊。

        与此同时，传令的卫兵也来到了秦婧慈的面前，他脸上挂满了汗珠，神情严肃道：“将军，有敌人接近赤垒，兵力可能有数万！”

        “什么？！”在座的门下督顿时一惊，接着厉声询问道，“确认消息属实了吗？”

        “还没……是蒙都尉的让我来传信的……”

        “荒唐！”

        有人正欲呵斥，却被秦婧慈寒声阻止：“不，他是对的。”

        秦婧慈话音一落，接敌的警钟便已响起，打破了众人心中最后的一丝怀疑。

        “向最近的鳌门关发出求援，立刻！”秦婧慈拿起配剑就往门外走，其余门下督对视一眼，快步跟上。

        一名门下督恼怒道：“该死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我们是怎么做到慢了一步的。”

        “不……”秦婧慈皱起眉头，冷声道，“不是我们慢了，而是对方行动太快了。”

        城墙上的喊杀声已经清晰可闻，众人也停止了懊恼，赶紧带着自己的士兵加入战场。

        “不要慌张，只是一群匈人而已，他们突破不了我们的防线！”

        “用石头砸他们，用弩矢射他们！”

        秦婧慈登墙亲自指挥，稳住了众人受袭后的惊慌情绪。

        匈人在攻城战中不堪一击，军心稳固后的玉勇很轻松地就将对方杀得接近不了城墙，但秦婧慈脸上的凝重表情并没有得到放松。

        她的视线望向重重迷雾之中。

        沉重的雷声还在接近，直到两只猩红的双眼突兀出现！！！

        嗷——

        庞大的野生猛犸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在众人惊惧的视线下撞向城门，这些疯狂的巨兽来自更北方的荒原，浑身披着坚硬的毛发，寻常弩矢根本难以射穿。

        皮糙肉厚的同时还具备强大的破坏力，它们依靠自己的蛮力和庞大身躯可以轻松撞穿任何步兵的防线，谁都不愿在野战之中对上这么一座移动的肉山，但这并不是说它在攻城战中难以发挥。

        剧烈的震动差点让城墙上的玉勇站立不稳，如果任由对方施为，那么再坚固的城门都无法扛住这样的撞击。

        “不要慌，用火油。”

        虽然对野生猛犸的出现有些意外，但秦婧慈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在战斗中，主将的情绪通常会传染给士兵，一个镇定自若的主将更会极大增加士兵的士气，很显然，秦婧慈就是这样的主将。

        反应过来的玉勇连忙放下城门上早已放置好的火油，猛犸刚好处在城门之前，当头淋中。

        这种守城用的火油即便空放也足够烧上一天一夜，此刻沾染上猛犸的毛发，犹如猛火遇猛油，瞬间便燃起了熊熊烈焰。

        巨大的火球发出惨嚎声，可怜的猛犸根本没有扑灭火焰的能力，只能不停撞向坚硬的城墙，流下一摊巨大的血迹后一头栽倒在地。

        “好！”

        众人齐声欢呼，空气中弥漫了焦香的烤肉味，众人欢呼的同时也忍不住流下了口水，连忙笑着乱抹一下嘴角。

        但他们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

        更多，更沉重的闷雷声再次响起。

        大地在震颤，十数头猛犸从迷雾中一齐踏出，如同无声移动的城墙，撞向了赤垒守军心胆俱寒的视线。

        “怎么会？！！！”

        秦婧慈愣住了。

        另一边。

        “衣物好像小了些啊。”刘璃有些头疼地挑了又挑，结果还是勒得慌。

        一旁的祖菊捂嘴轻笑，捻着手指为刘璃放松腰带，这才让后者好受了许多。

        “少主要长身体了，这衣服估计得频繁换了。”祖菊浅笑出声，刘璃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感叹道，“长大点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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