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莫离对这些好像没兴趣,直截了当的说:“师傅,就说你知道金箍棒在哪儿吗?”
胖三也插话道:“是呀,总得有目的和目标吧!”
“真是猴急!”葛秦鉴笑骂了一声道;“当然有目标,葛铭掌教已经把大致的方位都画在了一张图上,孙悟空的金箍棒可能在新疆罗布泊一带!”
胖三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在那一带?为什么不会再蟒头沟或长城一带?为什么不在长安或洛阳?”
葛秦鉴笑了笑道:“这里面涉及到了一个道家的隐私。”
吴莫离道:“什么隐私?道家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许是他说话过于直白,葛秦鉴瞪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却回头看了看墙上的三清祖师画像,冲吴莫莫离奴了奴嘴,便走出屋来。
落日的余晖,暖暖的泼洒在几个人的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柔柔的金黄。
葛秦鉴接着说:“当年,孙悟空大闹道家仙境,踢翻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太上老君是谁?是道家之祖,就是老子,他和元始天尊、太上大道君被尊为道家最高级别的神,即太清道德天尊、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悟空的嚣张令太上老君很是愤怒,与置于死地而后快,可是释迦牟尼求情让他戴罪立功,去了印度取经,将功折罪。”
“别介,别介,”吴莫离插话道:“就算师祖很生气,可是打得过孙猴子吗?”
葛秦鉴笑道:“这就是事实与小说的区别。你想一想,师祖的法力已臻化境,而孙猴子只不过与菩提老祖学了几年的皮毛,不过才得了一些幻化之术和腾云道法,哪能有所大成?以他的本领如何能与祖师抗衡?”
吴莫离和胖三想了想,实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得点头称是。
“当时,师祖就撂下一句话,说,悟空若取经归来,则既往不咎,若是三心二意,定让他连本带息一并还了。当孙悟空取经路过哈斯哩国火焰山时,被八百里的炙烤挡住了去路。而这正是他当年踢翻老君炼丹炉时洒下的火种!孙猴子感慨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后来悟空功德圆满后,在自己羽化成仙之前,将自己的金箍棒置在了这火焰山,并书以积德行善,以昭后人!”
“道家传说,金箍棒并非伸缩自如,不过是用着比较顺手的一件兵器罢了。因为他出自斗战胜佛之手,故沾染了一些灵气,成为勇敢的象征,被后人称之为神器,一直供奉在火焰山附近。再后来,因年久日长,竟莫名的失踪了!”葛秦鉴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而胖三吴莫离和我竟然听得痴了。
葛秦鉴讲完这些,略微一顿道:“三天以后,吴莫离作为圣门弟子与我一起出发,至于你嘛……”葛秦鉴看了我一眼道:“那就看你的喜好了!”
我嘿嘿的笑了两声道:“危险不?危险的话我就不去了!”
葛秦鉴还没说话,胖三从后面轻轻踹了我一脚道:“真是个怂人,葛师傅,带上我呗!”
葛秦鉴道:“你不杀猪了?”
胖三腼腆的笑了笑道:“我把这杀猪的活让给我大哥了!”
我知道,他大哥快三十岁了,还是光棍一条,胖三这么做是想让哥哥好歹有个营生,也为诳个老婆打基础。
葛秦鉴笑道:“好啊,你给吴莫离从小熟络,年纪又相仿,也有个照应,能去最好!”
吴莫离这小子高兴地上前搂住胖三就在他脸上啃了两口。
我搔了搔头道:“要不……我也去?”既然都要去,我也不能显得太怂。
葛秦鉴看了看我,笑了笑,“过了大后天,出发!”
当知道我要追随葛秦鉴去寻找一个未知的世界,父亲倒没什么,是的,我的命是葛秦鉴救的,即便他随时拿去,也无二话,何况,以葛秦鉴的本事,我跟着他也不会有多大的危险。母亲倒是哭成了泪人,是啊,自己这一世已经不能娶老婆就够委屈的了,现在又要远离而去,前途渺茫,生死难卜,不难过才怪。我却是一副好奇的心态,知道此行肯定会发生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何况,葛秦鉴口中的哈斯哩国,就是现在的罗布泊。罗布泊,我上学时最感兴趣的地理课就提到过罗布泊,那是一个充满诡异、谜团、悬念、刺激的所在,我早就想去了。
胖三也没挂落,家里除了两个哥哥之外,再也没有啥喘气的了。两个哥哥憨厚老实,人缘也还不错,知道胖三要跟随葛秦鉴出门,啥也没说,只是往胖三的挎包里塞了满满的几条烟,吴莫离扒开挎包看了看,不住撇了撇嘴,清一色的大槐树和水上漂。吴莫离的挎包也塞得满满当当的,只是他不让看,我隔着帆布摸了几下,只摸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我哭笑不得,那是驴蹄子,黑驴蹄子!我刚要奚落他,他却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白了他一眼,算是放过了他。
得知葛秦鉴要走,村长,树栋哥仨,三妮子父母,彪子的爹娘以及村里的男女老少几乎都赶到了蟒头沟。是的,正因为葛秦鉴的仗义相助,村里才免遭屠戮之灾,最好的报答,就是--喝酒!
所以这三天里,葛秦鉴几乎没离开过酒桌,我们三人也跟着沾了光,往往是这家还没吃完,那一家便蹲在跟前守着,怕别人抢子先了去。
无影这家伙,也弄了个肚皮滚圆,撑得它肚子像个皮球,不过,村里的老百姓并不知道我们身边还带着这样一个灵兽。有时他们也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什么软绵绵的蹭了一下,低头,却又什么也看不见,也就权当自己多疑了。
1990年11月,具体是初几,我忘了,不是初七就是初八,我们收拾停当,就背着挎包在全体村民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离开了我生活了十八年的村子。出发时那些送别的人群,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快到青衣岭才刹住了脚步,颇有些壮怀激烈的送行味道。
葛秦鉴穿上了一件普通的农家衣衫,里面套了一件薄薄的黑夹袄,道袍是万万不能穿的,这样走在路上,会有人把我们当成是杂耍挣钱或卖大力丸的。
吴莫离的挎包显得有些重,我知道除了他那一堆道具外,里面还装着狰狐无影。是的,本来我们想把它放回大自然,可谁知这家伙到了半路又追了上来。既然轰不走,也只得由着它了,何况,我们几个也实在放心不下它。
我们地处华北,距离罗布泊十万八千里,甚至罗布泊具体在我们的哪个方位,我也一无所知。我们首要的是步行到镇上,再倒车到县城,到省城,再坐火车直达新疆省。这是葛秦鉴早已拟好的线路。
路过青衣岭,那棵杜梨树依然还在,葛秦鉴当时大战青衣女鬼的激烈,兀自在眼前重现。只是现在的青衣岭,风清日朗,艳阳烁烁,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幽幽怨气森森冤魂。这时已近冬季,透过斑驳的枝杈,上空看到的是湛蓝的天空和悠然的朵朵白云,大片的阳光洒下来,照在我们几个人的身上,顿时感到惬意的温暖。
到了镇上,正好碰见几个曾经经历过花太岁事件的人,他们也都见证了葛秦鉴的道行,所以也是十分的热情,非得死拉硬拽的往家里扯。任葛秦鉴好说歹说,总算勉强放行了。
这时,远处一辆客车响着喇叭开了过来,我们几个赶紧挤上了车,总算摆脱了这些人的羁绊。
一路无话。我们到了县城重新倒了车,直接就开往了省城。县城离省城大概有四个小时的路程。等到了省城车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我们便张罗着去吃点东西,谁料这一吃却吃出了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
葛秦鉴领着我们来到了一家不大的山西面馆,吴莫离却嘟囔着要吃水饺。葛秦鉴好笑的说道:“我还想吃生猛海鲜了,你请客啊?”
吴莫离又小声嘟囔了几下,还是坐了下来,是啊,这家伙一年就吹几次唢呐,穷的一年到头连个裤衩也混不上,哪有钱吃饺子?哎,说到他连裤衩也混不上这是真的,好几次我就见到他脱下裤子,就是一片白晃晃,很是晃眼。我和胖三还嘲笑了他几次,他却振振有词,这样有利于生长发育,嘴里这样说,可我们在面前的时候,他就不再脱裤子了,经常囫囵着睡觉。
面馆不大,一间的门脸,里面脏兮兮的放着几张桌子。由于地里位置不错,食客如云,生意倒很是火爆。
“老板,来四碗刀削面,要炒的,不加番茄酱!”葛秦鉴把挎包放在桌子上,冲跑堂的服务员喊道。
“我不吃刀削面,我要吃猫耳朵!来一碗炒猫耳朵!”吴莫离一边把菜单翻的哗哗响,一边流着口水冲服务员纠正道。
胖三笑着冲的脑门扇了一巴掌说:“吃狗儿耳朵吧你,还吃猫耳朵。”
吴莫离白了他一眼,又冲服务员喊道:“多放点肉!”
说完,又小声道:“吃不饱哪有力气捉妖怪!”
葛秦鉴瞪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大概是第一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吴莫离的眼睛好像不够使了,两只贼眼滴溜溜的四下乱转,当看到进进出出的美女时,这小子自言自语道:“娘的,全部都是明星啊,比镇上那死鬼婉茜还好看!”
胖三又扇了他一巴掌道:“再看,小心眼珠子掉裤裆里!”
这时,旁边桌子上三四个戴着红箍的中年人,各自抱着一大碗刀削面正呼呼的吃个不停。这几个人均四十来岁,都穿着灰色制服,系着领带,红箍上写着城管两个字。这几个人一边吃,还一边的大声说笑。
一个戴着眼镜摸样的好像是领导,说话的嗓音不细,说话骂骂咧咧,“娘的,下午再去老刘的牛火烧摊,他要是再不交管理费,就把他的摊子掀了!”几个人也是一致附合。
葛秦鉴白了一眼,皱了皱眉头。
吴莫离一见,涎着脸道:‘师傅,你不是说吃生猛海鲜吗?好,我就让这几个人请了,你没意见吧”他说话的声音非常大,不要说我们,就连正在吃面的几个城管人员也听得清清楚楚。
戴眼镜的领导冲吴莫离试探着问道:“你是说我们吗?”
吴莫离打了个哈欠,耸了耸肩道:“嗯,我师傅想吃生猛海鲜了,你请客吧!”
葛秦鉴急忙制止住吴莫离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接着转过身冲几人歉意的说道:“这孩子有些癔症,你们别往心里去啊。”说完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吴莫离。
吴莫离摇着头道:“算了,我师父既然不让说,那我就不说了。”
吴莫离的这一句话更加勾起了这几个人的不满。眼镜放下碗,走过来摁住吴莫离的肩膀冷笑道:“我看这位兄弟不像是癔症,是话里有话啊!”
葛秦鉴刚要站起身,吴莫离却慢悠悠的道:“你如果在三秒钟内不拿开你的臭手,你家里最近又要添一场丧事!”
吴莫离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省城竟然满口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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